《三月药》K兽

4、内情

　　秦大小姐自问自己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却没想到，今天和这人的一战会将体力消耗得那么快。
　　太过分…
　　杜若那个小女人把攻略钻研得太彻底了吧，秦艽被她绑住双手，根本做不了任何抵抗。那人看她表情变化就好像很新奇很自豪，总是变着法儿折磨她，秦艽纵使紧咬牙关不肯表现一点动情，可生理反应拦不住，没多久她就浑身泛红，呼吸也变得不平稳。
　　她真的跟这个女人……那个了？
　　她竟然愿意被一个女人……那个？
　　秦艽思绪一片凌乱，却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思考一些非常需要理智的事情。“该死……”秦艽突然觉得自己太心软了，明明不该任由杜若摆布的，最起码……不能这样绑着……怎么就头脑发热允许了呢？她没有试过和别人这样亲密接触，哪怕李端，也没有。四年感情没有突破那道防线，大概……也是李端给自己出轨的一个理由吧。
　　秦艽本就不想轻易托付，老秦态度也强硬，所以秦艽从来没想过这方面。
　　“……”
　　或许杜若自己也觉得尴尬，所以一直不说话，只盯着秦艽看，目不转睛。房间里实在是太过安静，安静到一个程度，只剩下她们的呼吸声，摩擦床铺声，以及细微得将近听不到的申吟。秦艽躺在床上偶尔微微睁眼看向天花板，只觉意识混沌，身体深处多了一个窟窿需要填补。
　　“…杜若，现在我们扯平了，无拖无欠。”
　　“啊，你好扫兴……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说出口的话那么没劲。”
　　“那我要说什么？！”
　　秦艽好凶。
　　杜若被她这一声吼得半眯眼，非常心虚地朝她看了看，嘀咕道：“我看电影里都会特别娇滴滴地说些好听的话……”
　　“……”
　　秦艽把头扭向一边，不想理她。

　　秦艽套上衣服坐在床边时，房里的唱片挂钟已经将时针推向五点。那么晚了……秦艽脸上烧红，但因为还在杜若家，不想自己表现出软弱的模样，所以依旧板着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
　　“你……我……我那个……”杜若捧着手机站在房间门口，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外卖这句话简直难以启齿。秦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站起身来，直接从杜若身边掠过，走向客厅收拾自己的提包。
　　杜若内心腹诽：好一个翻脸不认人……

　　“喂！”
　　杜若脑子一热，喊住秦艽。
　　“有话就说。”
　　“你——你什么态度啊现在，”杜若干咳了一声，微微仰头：“你别再狐狸精前狐狸精后的，我可不是小三，犯错的人是你没管住的男人，与我无尤……”
　　“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我自己会去了解清楚。”秦艽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那个利落的样子，似乎她来到杜若家不过五分钟，喝了一口茶就推辞有事要回去。“对了，”秦艽又缓道：“下次不要再随便将地址告诉别人，你这里安保设施不怎么样，又只有楼梯，逃生通道没退路，出事的话小命难保。”混迹老秦生活圈子多年的秦大小姐，对于这方面有自己的执着。
　　这番话把杜若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小命难保？？这叫什么话。杜若刚想和秦艽再骂个三百回合，谁知那女人已经开门走人了，砰地一声巨响，生怕这门关不严紧。“woc，老娘的家门都要坏了，能不能轻点啊……”气力真是足……杜若心想。

　　“亲爱的，你接一下电话好不好。”
　　“真的，你听我解释，你听我好好跟你说，好不好？……”
　　“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们见面也就一两次啊，我们没做什么事……”
　　“亲爱的，我求你了，原谅我。”

　　秦艽坐在书房里扶了一下额头，示意来人将录音关掉。
　　“李先生最近一直在找您。”
　　“我知道。”
　　“这个录音笔是李先生今天上午留在您办公室的……因为您的助理不敢传达，所以我代劳了……”手下瞄了一眼秦艽，两手交叠身前，不敢多说。秦艽半眯着眼瘫靠椅子，一脸疲惫。“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让李端别再找我了，以后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那个杜小姐——”
　　“别弄她了，估计跟她没关系。”秦艽要是真的有心责怪她，就不会亲自送上门给她报复了。噢，说起来，那天晚上的酒水有点怪怪的……秦艽忍不住抬头看他，问道：“对了，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店的那瓶酒，是谁准备的？”
　　手下眨眨眼，“我们准备的，大小姐您喝了吗？”
　　秦艽迟疑了半秒钟，觉得情况不对，下意识回答：没有，但杜小姐喝了。
　　“喔，怪不得呢……”手下立刻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在那瓶酒里边下了一点药……本来是让您拿去教训她的，但看您没有那个意思，也忘了提醒……您没喝就好……不过，那天晚上杜小姐喝了酒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秦艽神色一僵，轻捻指尖。
　　“大小姐？……”
　　“没什么异常，她也就喝了一点点，睡死过去了。”
　　“啊……看来这个药的功效不怎么样啊……”
　　“是啊……”
　　秦艽陪同点头，脑子里将这段时间的画面一幕幕回放，心底的滋味难以言喻。她本以为，第一天晚上的糊涂事，是自己过于冲动所以……麻蛋，亏了。秦艽挥手让他下去，此时此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就不该觉得对杜若有所亏欠的。
　　也不该让杜若有机可乘……

　　不行。
　　秦大小姐眉头一皱，越想，心里就越来气。
　　从小到大都没有试过受委屈，这种不公平的事更不能忍受。

　　那个小狐狸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件事明明就不是她秦艽的错，最后怎么成了罪魁祸首？
　　秦大小姐急着要去找杜若说个明白，不管从哪个事情上拿回点脸面也好呀！偏生老秦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让秦艽一起去吃饭，还说什么这一次饭局实在重要，再推就没有父女关系可讲了。秦艽无言，只能先把杜若的事情放一边，叫了司机过来，载自己去市区。
　　“大小姐，前面门口……好像站着李先生。”
　　“嗯？”
　　秦艽有点疑惑，顺着司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道人影躲在夜色之中，一看是秦艽平时坐惯的车，当即不要命地扑上前来，车窗还没开，这人已经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秦艽有点嫌弃，透着路灯的光芒看到他脸上的胡渣，一时竟想不懂自己为何会喜欢一个这样的人喜欢了四年。
　　“亲爱的！！”
　　李端拼命拍着车窗，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
　　秦艽没有开窗，但也没有让司机直接开走，只是停在原地，隔着车玻璃听李端讲话。李端说了什么，其实她没有听清，只不过，秦艽有看到李端手上拿了很多东西，有相片有明信片还有很多日记纸，这些都是她和李端四年感情的点点滴滴。“砰砰砰！”李端又拍车窗，对着她哭得不成人样，突然身影一沉，估计是跪了下来。
　　“……你下车看看他。”秦艽受不起这样的大礼，也不忍心他一个男的搞得自己那么窝囊。
　　“是。”
　　车门一开，秦艽就听到李端那呼天抢地的叫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秦家的车撞了呢。秦艽到底是个女人，她面对的这个人是曾经有过四年感情的另一半，说到底，心里还是会有所动容。
　　但她也不想原谅。

　　“你回去吧，别在我家门口出现。”
　　“亲爱的，呜呜呜呜……”
　　“如果我跟你之间有缘分，那么以后就肯定会再见的。”
　　秦艽望了他一眼，便没有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