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药》K兽

2、又见

　　第二天杜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
　　而且，她们两个人身上都光溜溜的，杜若动了一下身子，某处还隐隐传来不适……“……”杜若咬着下唇，使尽力气将身边的人推了一把，高声叫道：“变态！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艽猝不及防，被人推开后便醒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杜若，第一反应也是懵的。但不过几秒钟，秦艽就回忆起昨晚的事，看到杜若那么委屈，心里突然得意得很。她翻身下床，顺手拿起椅子上的睡袍披在身上，回头看她：
　　“怎么，昨天晚上那么恩爱的事情，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啧啧啧……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别一脸无辜……”
　　“放屁！”杜若攥着被子坐在床上，又气又羞：“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你…你……我……我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可是个女人！”
　　“但你昨晚挺开心的。”秦艽漫不经心地舞弄着睡袍。
　　“你！！肯定是你下那些什么药！！！”
　　“你别血口喷人。”
　　“明明就是你下——”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秦艽看了一眼门口，又看向床上□□的女人，冷声道：“躺回去装死人，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这个模样吗？”
　　“！”杜若倒是很听话，立马缩回被窝里，躺得笔直笔直的。
　　秦艽忍不住笑了一声。

　　“大小姐，李端昨晚到现在找了您三十多次……他还到您住的地方找您了，但被赶了出去。老板好像也知道了这个动静，问我们几个……我们没说……”
　　“嗯，不急着说，不说也罢。你们要是说了，他怕是要废了。”
　　“那……大小姐您昨天晚上？……”
　　“哦，对那小女生动手了，不过不要紧……”秦艽面无表情地回答着这句一语双关的话。
　　“那我们先给您准备午饭。”
　　“嗯。”

　　杜若全程蒙在被子里，对于外面的谈话内容听不真切。但是隐约中，她还是听到了李端的名字，而且听得出来外面的男人对这变态女人毕恭毕敬，好像手下一样。杜若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刚露出一双眼睛，就被那变态女人看到了。
　　“！！”
　　杜若立刻缩回去，愣了半秒，便又把被子掀开，怒气冲冲地瞪着秦艽。
　　秦艽没好气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杜若皱起了眉。
　　“重要吗？”秦艽朝她步步逼近，跪在了床上一点点向前移动，说：“倒是你，你是李端的女朋友？”
　　杜若往后挪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她：“不算吧。”
　　“不算？”
　　“我还没有正式答应他……本来是打算他过生日的时候说的……喂！你到底是谁，我干嘛要回答你！”
　　秦艽唔了半晌，心想这两个人的口供出入那么大，也不知道是谁说谎？
　　“我是李端的女朋友，在一起四年了。哦，昨晚我跟他分手了。”
　　杜若的眼睛睁大了一下，看向秦艽的时候，简直无辜至极。

　　最后，杜若杜小姐是被几个西装男请离酒店的，临走时杜小姐大吵大闹，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秦大小姐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离去，人都离开房间好几分钟了，可是那嗓门还响亮得一直回荡。

　　“你下流！你无耻！你卑鄙！”
　　“你算计我！还说我抢你的男人！有本事单挑啊！”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
　　杜小姐的咒骂功力还蛮一般的，像偶像剧女主遇害了一样。

　　“昨天晚上有查到这个女生的资料吗？”
　　秦艽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从这女生嘴里得来的口供，就是李端死缠烂打人家，而不是人家去骚扰李端。虽说这件事秦艽也不想理那么多，可是都已经开了个头，也不好平白冤枉了谁。李端有错是肯定的，但要看一下他到底错得严不严重……
　　严重的话真的可以废了……
　　“这女生叫杜若，还是在读大学生。学校成绩不错，同学之间的风评也很好，就是可能有点小脾气，有时候蛮刁蛮的，但据说处事很明白，所以人缘不差。至于她和李先生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找到确切的证据……按照杜小姐身边人的说法，是李先生代表企业到大学活动的时候认识杜小姐，然后留下了杜小姐的联系方式所以有了接触，目前供词来看，是李先生先主动的……”
　　秦艽听到一半便开始扶额，等手下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头有点疼。
　　四年了。
　　她认识这个男人可不止四年的时间。
　　原来人始终都会变的，不管你跟他相处得怎么样，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对方永远都会有你不知道的一面。在外人看来，那简直不可挑剔的李先生，原来在看到小女生的时候还是容易心动，而且瞒得滴水不漏，要不是这次偶然被秦艽撞破，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那个叫杜若的，会像李端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乱勾引人的小狐狸吗？
　　秦艽回忆起昨天晚上。

　　昨晚的话，的确是。

　　—
　　生活从来都不会因为缺少了谁而被打乱节奏，同样，跟李端提出分手之后，秦艽也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大变化，大概就是少了个成天陪聊的角色吧。过后那几天，老秦的生意蛮多的，秦艽要回去帮忙，所以无暇分身去理会这段糟心的感情事；李端的花每天都会准时送来办公室，下场基本一样，就是被秦艽扔进垃圾桶。七天之后，李端的花就被小助理直线送去垃圾桶，而不是送进办公室。
　　“叩叩。”
　　“come in.”
　　这天刚捋完老秦交给她的计划书，大脑还有点死机的感觉。外面的小助理敲门进来，正好是之前李端送花的时间，秦艽头也不抬，只道：“花扔了。”
　　“噢噢噢噢……刚才已经扔了。”小助理怯怯地走上前，递给秦艽一个信封：“秦小姐，前台收到一封信，上面指名说是给您的。”
　　秦艽疑惑地抬起头来，默默接过。
　　这年头，谁还写信那么low？秦艽第一反应是猜想李端，但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清秀字迹，这肯定不是……“嗯，你下去忙吧。”
　　“好的。”
　　秦艽慢慢地将这封信拆开然后摊平在桌面上，看到开头的称呼，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变态女人，有本事别带你的几个跟屁虫，我们今天晚上把事情说清楚。地址：……”

　　秦艽挠了挠眉心，看着这信上略带稚气的内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现在的女大学生想法都那么单纯的吗，随便就把地址写给人家，难道不怕被报复？她自己都说我有几个跟屁虫了，万一我带着人到她家打她一顿呢？
　　突然觉得这个胸不是很大但脑子依然有点小的女人很有趣。
　　“今天晚上啊……”秦艽自言自语，将桌上的信慢条斯理地折好放进抽屉，然后扭头去看贴在桌上的行程表。今天晚上似乎……有点事情。秦艽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按了一下专线。
　　“秦小姐，有什么事。”
　　“今晚的饭局我去不了了，你跟老板说一声。”
　　“秦小姐，老板说今天晚上必须要看到您的……”
　　“你就说我病了，有事的话到医院找我吧。”
　　“……啊，好…好吧……”

　　嗯，行程安排好了。
　　不过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多，什么时候才到晚上？
　　秦艽又看了一眼自己记下来的地址，挑了一下眉。
　　“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吧，看看这个嚣张的小狐狸想跟我玩什么把戏……”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还那么理直气壮，还喊什么变态女人？？那天晚上明明是她自己撩拨起来的……秦艽按了一下太阳穴，那天晚上的事真是挥之不去，记忆太深刻了。
　　似乎只要稍微回想，心跳就会开始加速，甚至，想再回味一次。
　　“真是狐狸变的吧…”
　　她叹道。

　　秦艽自己开的车，倒是很实诚地按照杜若所说，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从市中心开往杜若住的地方大概开了四十分钟，最后车子在一处青年公寓楼跟前停下，秦艽找了个车位停好车，抬头看向这座公寓楼时，摘下了墨镜。
　　……嗯……
　　环境好像还可以？

　　按理说，大学生不是应该住在学校里吗？秦艽顺手查了一下地图导航，发现这青年公寓不远处就有一所大学，这附近也很多公寓和饮食街，想必都是做学生生意而衍生的。还是那熟悉的高跟鞋声音，秦艽久违地爬起了楼梯，还没到杜若家门口，就开始埋怨她怎么选了个没电梯的公寓住？
　　累人。
　　“…小艽，爸爸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晚上的饭局很重要嘛？张伯伯好多年没见过你了，你怎么也不见他一下？”
　　“老爸，我们要和张伯伯连着吃几天饭呢，我只是不去一回……”
　　“话说回来啊，你今晚不来的话，小端是不是也不来了？”
　　“……嗯。”
　　“怎么，你跟小端吵架啦？”
　　“没有，就是分了。”
　　“哦哦哦，分了……啥？分了？你跟小端不是好好的吗？”
　　“哎，就是觉得不合适，所以分了，别提了老爸。”
　　“那行。那爸爸叫张伯伯明天晚上把他小儿子也带上！你们认识一下~”
　　“老爸——”
　　“好先不聊，爸爸去忙了。”
　　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乐衷于看到自己的儿女和朋友的儿女成为一对？秦艽听完电话之后有些心烦意乱，而且提到李端这名字，又忍不住想起李端和杜若的事情来。“这个小狐狸……”秦艽咬牙切齿地念叨着，奋力将楼梯间的闸门推开，直奔杜若写的房门号而去。

　　“叮咚——”
　　秦艽站在门前，毫无耐心。

　　“来了来了……外卖放地上好吗？”
　　杜若的声音由远及近，秦大小姐没好气地再按了一遍门铃。
　　把我当送外卖的？？？
　　我？？？？

　　“咔。”
　　大门开了，秦艽抬眼望去，只见那天的小女生此刻穿着一套居家服，戴着眼镜，一脸迷茫地盯着她看。
　　“你……谁？……”
　　杜若看着眼前这个长发小姐姐，实在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