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K兽

9、情歌

　　“…………”
　　叶事慢慢地睁开眼，低头一看，正好与李小城对视。（小鹿准备撞死）
　　“你……”叶事说话有些结巴，“你醒得挺…挺早的啊？”其实心里面本来是想说你怎么给我一副完全清醒并不像是失忆的样子？但是话到了嘴边，这人一跟她对视吧，就像傻了一样。叶事已经懵掉了，现在最大的念头是希望李小城别骂她。
　　更别打脸。
　　“……”李小城先是轻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觉得叶事智商太低了，总会说出一些破坏气氛的话。她顿了顿，说；“我也没怎么睡，感觉自己睁眼看天亮的。”
　　“喔，好端端的竟然失眠啊……”心大的叶事依旧说着傻话。
　　“……”
　　李小城翻了个身，不想跟她交流。

　　嗯？
　　后知后觉的叶事盯着李小城的背影看了好久，沉默了几分钟，总算是慢慢回过神来。诶呀，不对啊！叶事心想，李小城刚才说什么来着？没怎么睡而且是睁眼看，天，亮？？？？“卧槽…”叶事忍不住惊呼出声。
　　换言之，这小姑娘一晚上……
　　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
　　她竟然没打我？！（？）
　　叶事心底一阵庆幸，不知道为啥，好像有点儿小喜悦。再加上，李小城醒来之后竟没有径直离开，反而是留在叶事房里？这绝对是一个大转变。“小城……”叶事吞吞吐吐地念出她的名字，眼睛一直盯着她后背。
　　“嗯？”
　　“你…在干嘛？”
　　“……”李小城翻了个白眼，干脆闭上眼把脸埋进枕头里：“在睡觉。”她实在是对叶事服气，明明就是个没有智商的女大学生吧？都不知道这样的家伙是怎么给人写影评撰稿赚钱的？李小城绝望地深呼吸一口气——自己竟有过那么一瞬间觉得叶事特别优秀？？？竟然会这样觉得？？？
　　当时肯定是喝多了，肯定是……
　　“好，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李小城本以为这人要闭嘴了，岂料过了两分钟，她嘴里又蹦出这么一句话。烦人？李小城刚想回身揍她一拳，叶事偏偏在这个时候从身后拥抱她，一个要拥抱一个想转身打人，恰好，叶事将李小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而且看动作，还以为是二人心有灵犀造成的温暖举动。
　　“……”
　　“…………”
　　叶事是一脸懵逼的，李小城更懵。
　　“你…”
　　“睡吧。”
　　叶事揉了揉李小城的脑袋。

　　—
　　那天下午，李小城背着吉他回学校了。说是有一些以前同学要回校搞个小聚会？乐队刚好差了人，就有人推荐李小城。叶事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从李小城收拾东西到换鞋出门，她始终没有反应。李小城也酷酷的，见叶事不闻不问，便打算直接关门走人。
　　“喂…”
　　叶事还是按捺不住。
　　“干嘛。”
　　李小城回过头来，长马尾一下甩到脑后，衬得她的浅色衬衫更为清新。
　　“早点回来…”叶事没敢看她，一双眼睛只在其他地方来回，心虚得很。总不能说什么十二点容易出事所以别在外面呆乖乖回来共同作战？？惹……不行，不是很妥。
　　“哦。”李小城很酷地走了。

　　呸！才不要早点回来！凭什么听你的话！
　　大傻子…
　　我今晚不到十二点绝对！不回家！！！

　　……
　　李小城下午到场的所谓小聚会，其实算得上是个小型巡演了。地点订在学校的一间咖啡厅，搞了一个什么同级生聚会之类的，李小城他们几个则临时组成一支乐队，在聚会的时候唱几首歌助助兴……本来李小城想拒绝的，但他们又说其他人都出过力搞聚会，剩下的便是这个功夫了，给个面子吧。
　　没办法。
　　李小城只好答应。
　　“小城唱歌斯斯文文的，可以试一下唱小情歌。”整理乐器的时候，一个同学开口，“好像有一对情侣今年第八年爱情长跑呢，我听阿志他们说，晚上男生有可能求婚哦。”
　　李小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最后有些惊讶：“我们要办到晚上么？”
　　同学笑了，说小城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啊。
　　“哪里……我就随口一问…”
　　“好像说晚上还有节目吧，订了这家咖啡店直到关店的时间。最晚凌晨两点？”
　　“啊……”
　　李小城有些担忧。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人们心里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
　　脚边的空气转了。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

　　李小城的嗓音一向慵懒，最擅长的歌便是轻快调调或者民谣，由她这张嘴来唱，总会带着一点儿忧伤味道。乐队其他成员都是平时有过合作的同学，熟知李小城的擅长音域与嗓音，可是今夜这曲小情歌，却有些出乎意料？个别人一直盯着李小城来看，听了好久，最后有些不确定地问身边人：哎，怎么小城今天唱的歌，有点甜啊？
　　一个人的情绪很难藏住的，特别是在她用心唱歌的时候。
　　李小城的小情歌……
　　似乎有所寄托。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那对八年爱情长跑的情侣，男生果然向女生求婚了，一切都在意料之内，欢呼声鲜花巧克力随之而至，全场沸腾。唯有乐队几个人一直在台上唱歌，这当中尤其李小城。
　　她弹着吉他唱着歌，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在往哪儿望，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挂着笑。

　　晚上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叶事坐在家里已经愁成了苦瓜脸。
　　“这李小城怎么还不回来啊……”她已经打了好多个电话给李小城了，但都没人接听。最新的那条语音是十点多时候发来的，可以听得出李小城那边人很多，也很吵……妈蛋！叶事心里急了，万一在这种场合李小城……岂不是完蛋？！
　　万一…是随便哪个男的……
　　卧槽！
　　卧槽！！！！！！
　　叶事急得开始啃手指。
　　“不行啊，小姑娘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被别的男生………”叶事越是往这方面想，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地开始脑补。“卧槽！”一想到李小城有可能在别人那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叶事抓狂地扒拉着脑袋，恨不得哐哐撞墙。
　　QAQ哇，不要啊……
　　我的小女神………
　　QAQ（叶事泪流成河.jpg

　　“咔——”
　　家里门锁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叶事本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可听到开门声，还是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弹起，先是望了挂钟一眼，接着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口。
　　李小城回来了！
　　叶事猜测过无数个李小城回到家的结果，各种各样都有，其中叶事认为几率最大的，大概便是李小城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被人抱进来，衣衫不整……虽然还没发生，可是叶事想象画面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哭唧唧了。
　　出乎意料，李小城是自己回来的，而且没啥不妥。
　　嗯？？？
　　叶事上下打量她，愣了很久。
　　“回…回来了？”叶事说。
　　“嗯。”李小城点点头，刻意回避了叶事的眼神，走进屋里，“一群同学说不想太早回去，就一起吃了个宵夜……”
　　“喔，这样…”叶事的模样有些笨拙，她不知所措地走上前去，说道：“那……晚上没喝酒吧？要不…我给你倒杯饮料？”
　　两个人心里都有些莫名的失落。
　　叶事等了她一夜，担惊受怕，担心李小城在外边应付不来，担心她受到什么欺负。尽管自己没有什么身份，可是潜意识里，李小城就是她要保护的人。
　　而李小城是赶回来的。时针一过十二点，李小城自己也慌了神，找借口离开。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直至回到家里。她也搞不懂这是什么缘故，回到家应该很庆幸自己没有再出现那种尴尬情况，可是看到叶事的时候，心里竟有一种失落感。
　　“小城？”叶事又唤了她一声。
　　李小城抬眼看她，问道：
　　“今天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