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香》一页白丁

9、第9章 游吟诗人

　　第9章游吟诗人
　　百岁一行人到了花间镇，宿与镇东头的杏花客栈，从窗间遥遥望去，杏林密密，绿叶匆匆，眼神好的，还可以看见青杏。百岁吸一吸鼻子，也未能闻到青杏的味道。
　　无极说，明日东宁王派的使团便会到来，这个使团会与临水少主一起，前往极寒之地。这算是很高的一个礼遇，不管背后有怎样的谋划，只要少主可以早一日到达极寒之地，无极便觉得没什么。使团带着荷叶庵的一件山上重宝，据说是一件灵器，名为小莲花，攻伐属性未知，但却可一日千百里。若真是如此，那么百岁一行，后日便可抵达南山茧渡口。
　　东宁是一个小国，荷叶庵是一座佛家门派，亦是东宁山上最大的仙家门派，向来与东宁国同气连枝。这种做法，历来被山上之人看不起，总觉得作为一个修仙门派，不宜与山下牵扯太多，但小门小派却是不大忌讳这些，但凡山下君王能够提供足够多的好处，又在三教四家的规矩之内，他们是乐于与山下结盟的。时间久了，利益牵连，便很难再理清楚。无极并不关心这些，东宁亡国是大势所趋，他无甚话可说，也没必要说。
　　百岁换了一身白衣，手捧紫金手炉，往最近处的杏林而去，无极跟了过去。
　　步入杏林不久，百岁便看见了那名身穿紫衣的雅士，他的身边有一位红衣女子。
　　雅士席地而坐，一身紫衣铺散开来，淹入青色山草。他抬头看着林间天色，脸色淡漠。红衣女子侍立在旁，脸色柔和。
　　百岁停下脚步，无极脸色难看。
　　“小公子往哪里而去？能否饮一杯？”
　　“先生好，小子尚幼，禁酒。”
　　“唔，倒是个好托词，落絮，快些记下来。就说，临水少主年幼，以茶代酒，连敬花下居士三杯。可好？”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百岁说的。
　　百岁看了无极一眼，无极眼神焦灼，却没多说什么，连个动作都没有。
　　“好。”
　　“是比你爹大气。昔年我游历东宁，与你父亲恰好有一面之缘，当时你尚未出世。我向你父亲求取成为你的先生，没想到竟是被拒了。如今倒好，你见我第一句，便是称为先生，真是有趣。听闻你的先生是李真，可是真的？”
　　“小子先生正是李先生。”
　　“也好。唔，福缘挺好，可惜运道不佳，定是你爹亏心事做多了。落絮，你不如送他一份见面礼。”
　　“是，主人。只是落絮别无所长，又身无外物，唯有擅长追灵一事，少主可愿意？”
　　“何为追灵？”
　　“人死而神灭，唯灵存，游于冥海，最终堕于九幽，入幽冥大陆，转入轮回。而这追灵，追的便是少主的前世。当然，是最重要的那一世。只是少主长生窍不通，只恐没有来世。”
　　“落絮，这便是说多了。”
　　“是，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雅士站起身，递给百岁一杯杏茶。
　　“小子余安，字长生。”
　　“余长生——万物皆有余，长生道可期，确实是个好名字，只怕你担不起。”
　　百岁没说话，无极更是不敢言语。
　　“罢了，我便指于你一条路，成与不成，端看你的造化。落絮，追灵。”
　　“不可！”无极突然挡在了百岁的面前，他的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若不追灵，我这法子是不行的。”
　　“请先生高抬贵手。”无极单膝跪地，这是兵家的最高礼节，一般只跪君主父母。
　　“无极叔叔。”百岁扔掉手炉，强行去扶他起来，但他力气太小，无极丝毫不动弹。
　　雅士捡起百岁的手炉，扶起了无极，又将手炉递给百岁。
　　“名声臭了，想做一件好事，边都是难了。还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了？”雅士看向无极，后者无动于衷。
　　“罢了，无极，说到底这个决定你无法替余长生来做。你不是他，你的长生窍完好无损，他不一样。你应该让他自己选择。”
　　“少主甚少外出，并不明白世间道理，更不识得先生，他如何能做选择？请先生高抬贵手！”
　　“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方才所说，确实都是个中缘由，我只问你，那些缘由可曾与我有半分关系？大抵都是你家少主自身不济。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人人都是不得已。这世间道理，你也许懂得多，那我问你，你做的那些决定，便都是基于认清所有的事实吗？就没有做错过？你该知道，选择这种事，从来没有信息对等这一说，让你选，你便选，过了这个村，还真就没这个店。余长生，我指点你的方法，前提便是要追灵，你可以拒绝，你得清楚，我这个方法，极有可能让你通了长生窍，从此大道可期，登顶有望。你自己选吧。”
　　百岁略作思量，摇了摇头。
　　“先生一番美意，小子没齿难忘，让先生失望了。”
　　雅士摇摇头，指了指方才百岁放在石头上的杏茶。
　　百岁走过去，端起杏茶，一口饮尽。
　　“这便是错了，让你饮茶，不是让你喝茶，两者差别殊大。”雅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百岁笑了笑，抱紧了手炉。
　　那雅士看了他一眼，甩了甩衣袖，往杏林深处而去。红衣女子做出了一个请客离开的手势。
　　百岁作揖，转身离去，无极慌忙跟上，真是惊险无比。
　　走了几步，百岁回过头去，却已经不见了那红衣女子，先前的杏树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些杏树，病歪歪的，没有了方才的灵气。
　　“少主不必奇怪，方才我们是进入了一个小世界之中，那名红衣女子，便是小世界的主人。在她的小世界里，他就是主宰，是我一时大意了。”
　　“不妨事的，不过，我以为那名先生是主人呢。”
　　“他的确是那名女子的主人，关于此人，坊间流传甚广，说来说去也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故事，少主年幼，可不必理会这些。只是，也许他们真的有办法贯通少主的长生窍，少主没有心动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信你。”
　　“少主——”
　　“回去吧，听闻明日我们便可直抵南山茧，我可是期待的很啊。”
　　“少主，小莲花毕竟只是一个灵器，恐怕转移能力有限，少主应当早做打算。”
　　“你和秋儿跟我去，东西，我们也不多，其他的打发回临水村吧，小鱼干是要留下的。”
　　“少主，还有一事，那《蛇鹤八步》品质一般，且颇费时日，不如我再给少主找一本相对好一些的吧。”
　　“就那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