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岁年年都安安稳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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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之后，生活很快步入正轨。白天许释在国立教本科生课程，张至善在医院坐诊。夜间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各干各的事情。
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虽然平淡，却也算有滋有味。
许释下完课，正准备顺道去医院接张至善，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嗯？今晚你值班？今天周四，你不是周一和周三晚上才有值班吗？”许释将张至善的排班表记得滚瓜烂熟。
“小芳他去相亲了，我和他换了班。”张至善解释道。
“孙医生？他居然去相亲了？”许释笑起来，声音有些夸张。
张至善赶忙让他小点声，“虽然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笑了特别久，但是他也老大不小了。”
许释道：“你上次不是说他对隔壁那个女医生有好感吗？”
张至善道：“缘分的事情哪是能够说得清的？他有好感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有好感不一定是喜欢啊。是大孙医生攒的局，他哪敢不去。”
许释叹了口气，“为了他的幸福，我们可是操碎了心。”
张至善无语道：“是我替他守夜班又不是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许释“啧”了一声，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架势来，“你看啊，你替他守夜班那今晚独守空房的人是不是我？没有你在身边，我改论文的速度都慢了一倍多。你说这细算下来是不是我操心？”
虽然是歪理，但是细想下来却也还是有点道理，张至善道：“那下次补偿你总行了吧？想要什么？”
许释沉思了一会，道：“下次补偿我一杯芒果奶昔吧，上次没有喝过瘾。”
张至善笑着问道：“这么简单？一杯芒果奶昔就打发了？”
许释道：“嗯…最好还有一份凉拌鱼腥草。”
张至善舔了下唇角，“你还真是好养活。”
张至善值完夜班回来之后，从早上八点半睡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爬起来。他换了身衣服去楼下水果店买了几个芒果，又去菜市场挑了些许释喜欢吃的饭。
等到许释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桌子的美食和两大杯飘出浓浓果香的芒果奶昔。
“你…昨天晚上不是值班吗？怎么今天不多休息一会？我还想着今天我来做饭的。”说着许释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菜。
“这不是看你昨天晚上受委屈了，空守着这么大一间房子，想着快些补偿你吗？”张至善迎向许释的怀抱，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下。
“孙医生相亲成功了没？”许释问道。
“还没来得及问他呢。”张至善接过他手中的菜，打开冰箱开始往里面收拾，“怎么了？”
“就是好奇。”说着许释皱了皱眉，“想看看你都替他值班了，这份助力有没有帮到他。”
张至善笑了一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什么锦鲤下凡，更不是月老，哪里还能给他‘渡运气’？不过你要是好奇，那我就问问。”
许释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就是好奇一下。不用问他了。”
张至善取下围裙，“嗯，那准备一下碗筷，咱们可以吃饭啦。”
许释洗了个手，进到厨房来帮忙端饭。见到张至善脸上洋溢的笑容，许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这么开心？”
“嗯，看到你心情莫名就很好。”张至善道。
许释笑着用额头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开心就好。然后这周六空出来一下啊。”
张至善坐到餐桌旁边，“怎么了？又是什么地方新开了一家书店？还是哪里的茶馆上了新品？”
许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道：“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周六先空出来一下。”
张至善打开手机日历，在那一天上面做了个标记，“好，这一次除非是小芳结婚，不然他喊我爷爷我都不会为了他鸽你的。”
许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那个，其实倒也不必这样…如果你有急诊或者院里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没关系的。就是提前和你说一下我有这个安排。”
张至善举起自己那一杯芒果奶昔问道：“这么体贴？”
许释也举起杯子来，和张至善轻碰了一下杯后道：“论合格医生家属的自我修养。”
或许张至善的运气真的挺好的，周六的时候孙方旭没有相亲也没有约会，院里也没有追魂夺命的急电。许释载着他去了市中心新开的那家旋转餐厅。
张至善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许释确实不是一个这样浪漫的人，虽然情话说得顺溜，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挺“实在”的人，不会摆什么花架子。
“我记得上次你在看一本书的时候，书里面有提到旋转餐厅，当时你说你有机会也想来一次。然后我就自作主张给你订好了。”许释低声道。
“嗯。”张至善最初的惊喜渐渐地都化为了感动，原来过来旋转餐厅不是许释的“突发奇想”，而是他曾经有意无意的一句“也想来”。
张至善看着身边站着的男人，觉得他年幼时缺少的陪伴、学医时孤身一人熬过的长夜、漫长而又单调的独居生活，都是为了让他在身边站着许释的时候，永远觉得幸福。
原来所有的泪水和汗水，最终都化为了桂冠，为爱加冕。
张至善看着餐厅中还有几桌人都是举止亲密的同性，略微有些惊讶。许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这家餐厅是一位外国老板开的，在老板的国家，已经合法了。”
张至善点点头，“原来如此。”接着便在许释暗含期待的目光下牵住了他的手，“走吧。”
许释被他牵的愣了一下，这还是在机场那个拥抱以来，两个人在公众场合做过的最密切的事情。
张至善捏了一下他的手掌，“座位在哪？”
许释赶忙回过神来，牵着他到了自己预定的九号位置，对服务员道：“可以开始上菜了，谢谢。”
张至善想起前几次两个人在外面吃饭似乎许释定的也是九号位置，“有什么讲究吗？”他指了指桌号，“九号位置。”
许释道：“我的幸运数字，没什么别的讲究。”
张至善觉得饶有趣味地点点头，“看不出来，你还相信这个？”
许释道：“有时候信。”
菜上得很快，摆盘很雅致，味道也很独特。
许释在张至善放下餐具后问道：“你…你的事情是希望知道的人少一些还是知道的人多一些？”
张至善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嗯？我的事情？什么事情？”
许释道：“就是…比较私人的事情吧。”
张至善沉思了一会，“那还是知道的人少一点比较好。”
许释点点头，“嗯。”他起身对服务生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去买单了。
张至善觉得许释今天怪怪的，似乎总是有些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同上次两个人第一次去拜会张勤古的时候又有些不同。
回到家的时候，张至善刚想找个机会问一下，许释就在二人走到客厅中央的时候迅速转过身来，对着他单膝下跪。
“张至善，你愿意同我结婚吗？”
“真是…直白啊。”在这一瞬间张至善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虽然越是直来直去就越难以拒绝，但是张至善却还是喜欢在感情方面直白的人——不喜欢就不要拉拉扯扯，离开了也不要藕断丝连，快乐就及时夸赞，喜欢就大声说爱。
张至善点了点头，“好啊。”然后他将左手伸出去，示意许释给他戴戒指。
许释顿了一下，“你答应了？”
张至善又伸了一下手，“我像拒绝的样子吗？”
许释将戒指从盒子中拿出来，低声道：“你都不犹豫一下吗？”
张至善笑着摇了摇头。
戒指正好合适戴在无名指上，看来许释有悄悄地量过他手指的尺寸。张至善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金属圈冰凉的触感和许释温柔的动作，就看见了许释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吊你胃口有意思吗？”张至善有些无奈道：“我本来就爱你，就算今日你不说，过几日指不定我就同你说了。矜持也要分场合，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再同你错过了。”
许释抱住张至善，在他耳边道：“好。”
张至善回抱住他，“你怎么突然想着求婚？”
“想了很久了，等戒指费了些时间。”许释道：“其实方才在餐厅就想求婚了，但是…但是你说你想少一点人知道。”
张至善抿着嘴笑了一会，他有许多话想说，却最终还是用一个吻代替了万语千言。
爱无法精确衡量，却能够精确地交给心里的那个人。
当张至善被许释打横抱到卧室的时候，他再一次被许释的浪漫打动。室内放置的虽然也是玫瑰花，但是只有十四朵一束和三朵一束两种。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许释帮张至善擦着头发，张至善则是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发信息。
“给谁发信息？”许释好奇地问道。
“嗯？小芳。”张至善笑着道：“他上次相亲的那个姑娘似乎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年轻有为，可就是身边人都催她嫁人，不得已才应了这个局。小芳听说后看不下去，居然和姑娘站在了同一阵营，把那些催婚的人都挨个数落了一遍。说婚姻是自己的决定，他人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地上用‘责任’二字施压。那个姑娘可感动了，都快和他结拜兄妹了。”
许释虽然同孙方旭只打过几次交道，但是也约莫知道他是个聪明且有生活智慧的人，在很多方面甚至比张至善还有吃得开。“那他还真是挺厉害的。”
说到这里，许释同张至善又都满心甜蜜的笑了起来。张至善拉着许释的手拍了一下二人的婚戒，发给了孙方旭。
许释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你这个时候给他发？”
张至善心情颇好地道：“他今晚加班加点在做他的那一篇论文来着，肯定没睡。”
果然，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过来：“祝贺你啊。”
虽然是祝福的话语，但是张至善品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接着，他又设置了一个定时信息知会张勤古一声，时间定在早上七点半。他可不敢现在发，要是暴露了他现在还没有睡觉，张勤古一定会罚他当场背诵《黄帝内经》。
似乎他们之间关系开始缓和的时候，就是从背医书开始。如是想着，张至善又把时间改在了六点整。
许释帮他擦好头发之后，胡乱的拿毛巾把自己的头发整干，之后便把张至善抱在怀中。
张至善很自然地把苹果往许释唇边递了一下，一声清脆的“咔哧”声传来后，他又将苹果收回来，继续小口小口地咬着。
许释抱着他，“我小时候一直很喜欢那些神神怪怪的故事，每次看画本也好、看书也好，我妈强行逼我去睡觉之后，躺在床上也要在脑子里幻想。”
张至善点点头，“我一直认为人类在远古时代对众神的信仰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许释亲了亲张至善的眼睛，“我当时就想着，如果神仙喜欢上了一个人会怎么样？”
张至善笑了一声，“不是突破重重险阻、终成眷属就是天人两隔、相忘江湖，结局大抵不就是这两种吗？”
许释摇了摇头，道：“虽然结局是定好的，但是过程却各有不同。我小的时候想着的可不是最后怎么样，而是喜欢上了之后会怎么样。”
“喜欢上了之后会怎么样？”张至善想了一会，“自然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许释道：“是啊，就算是神仙，喜欢上了怕也是觉得每时每刻都泡在蜜罐子里。”
张至善起身将去丢果核，看见垃圾桶里的东西后飞快扔下果核又红着脸回来了。
“神和人不一样，但是爱是一样的。”张至善带着羞赧地说完了这样一句后立刻关上了灯，他钻进许释的怀里，“睡吧。”
“嗯，晚安。”许释紧了紧自己的怀抱。
神仙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应该也会为了这个人洗手作羹汤。照着过往人的经验按照花语细致地准备好玫瑰花。就算俗套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为了给那个人安全感，受万人跪拜的他应该也会对着心上人单膝下跪，从怀中掏出戒指求婚。
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一个回应。
在回应之后又情不自胜地献上一个拥抱。
再然后，在绵亘的岁月中，以“早安”开头问候，以“晚安”展望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岁岁年年都安安稳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