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与你》酒三三

32、车祸

　　“我也必复还你的审判官，像起初一样；复还你的谋士，像起先一般。然后，你必称为公义之城、忠信之邑。”

　　-------《旧约圣经·以赛亚书》

　　徐凤年最爱的就是看着美丽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这样他才能找到他活着的理由。

　　当年世德地产资金链断裂，这些年他也查到了，不过是那个男人，比他还不可说的男人的弟弟，一次性抽调了太多资金，却又没及时回流。按理说，不应该，但事实就是这么荒谬，哪怕集团之后找到了拆借款项，都能被人抽走。

　　地产公司最怕的就是资金链断裂，毕竟本身企业就比其他类型企业的负债率要高得多。

　　好死不死，当时资金链断裂的消息还被爆了出来，股票市场上，也被人狙击，一下子股价就被打了个断崖式下跌，天天跌停。

　　一步步走向落寞，余总是个好老板，但他也决定不了，于是一切证据都被销毁，而游乐园也就搁置了。

　　搁置其实也是徐凤年的意思，他想提醒自己，你要说他多爱自己的家庭，为了家庭来报复，那也不至于，只是他不允许罢了。

　　那些让他痛苦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如果他暂时感受不到，那么就让这个痛苦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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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我们见不到苦，就当其不存在。

　　当见到苦，就会忽略未来的苦。从此思索苦从何而来，如不知，便更加探索。

　　当花开始枯萎，叶子也开始枯黄，我们想要知道是何种害虫。

　　余笙不期望自己获得幸福，但也从未深刻的如此刻一般期望自己和父母一起离开。

　　离开后，就不必遭受，如此的苦楚。

　　一切还要从当天晚上说起……

　　那天他们从杭市回来，去了原来的大学去吃之前的老馆子，因都喝了酒，便直接叫了代驾。

　　因心情不佳，余笙早早的就醉了，顾子墨因酒量最好，便承担了先送二人回家的任务。

　　一直到余笙迟到到了咨询中心见到了陈恪期，一切都还平静。

　　几句调侃，好像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平静而美好，像是平静的湖面，一点波涛都无。

　　手机铃声响起，余笙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苏靖。”有点疑惑，却也没犹豫，直接滑动屏幕，接听了电话。

　　“笙姐，顾哥出车祸了。”

　　余笙听见这几个字，头脑有点不清晰，什么叫出车祸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出了车祸。

　　陈恪期见余笙表情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余笙强作镇定，“顾子墨出车祸了。”、

　　苏靖看着抢救室外，大哭大喊的顾家两老，说道：“姐，你还是先别过来，有新进展我会和你说的。”

　　余笙听到不让她过去，表情瞬间就变了，大声说道：“什么叫我不过来，苏靖你立马把医院告诉我。我得看着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她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都弱了下来。

　　苏靖忍住眼泪，哽咽说道：“顾哥，现在还在抢救室，在第一医院，你别一个人，叫陈恪期和你一起吧。”他虽然不知道余笙和顾子墨的关系，但也很明了的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电话挂断后，余笙的左手想要抓住些东西，可是左边的空间是空的，想要扶着点什么，却扶空了，踉跄了两步。

　　陈恪期伸手抓住余笙的手臂，余笙也反手抓住了陈恪期，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说道：“顾子墨出车祸了，还在医院抢救。你陪我一起去吧。”

　　昨晚上还在一起喝酒，现在就出车祸了，余笙接了电话，又是这个样子，陈恪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陈恪期最近见过的死亡过于多了，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死亡的预兆，可不能想，他还得支撑着余笙，她才是最难的那一个。

　　“你说，我是不是个扫把星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倒霉。”余笙笑着说。

　　陈恪期牵住余笙的手，眼睛看着余笙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你不是，我确定你不是，你不能预设立场，你不能，这只是意外。”

　　“哪里有那么多意外，他明明昨天还好着呢。是我的错吧，我害了他。”

　　到电梯口，只是短短的十几米距离，却走了四五分钟，余笙听不见同事跟他打招呼的声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恪期解释他们有急事儿需要出去，和被忽略的人道歉。

　　大家从来没有看过余笙这个样子，在工作的时候余笙总是理智而不慌乱的，

　　而陈恪期知道，从来都不是表现给别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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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医院，抢救室外。

　　顾父顾母就坐在抢救室外的凳子上，神情枯木，脸上还依稀见着泪痕。

　　顾母看见余笙后，表情瞬间变化，激动的站了起来，拉着余笙的袖子，大声喊道：“你来这干什么？你这个扫把星滚远一点。我的儿子啊……”

　　旁边经过的护士，听见声音很大急忙说道：“家属，这是医院里面是抢救室，你们冷静一点。”

　　顾母听见是抢救室，恢复了一些理智，可还是恶狠狠的看着余笙。

　　顾父将顾母拉了回去，小声说道：“别闹了，这是医院，像什么样子？”

　　陈恪期看顾母很激动，便拉着余笙去了旁边等等后羿坐下了。

　　苏靖是第一个到的医院，顾子墨的手机里并没有存父母的号，最常联系的人是苏靖。

　　医院先通知的他，他到了之后才联系的顾子墨父母。

　　他给余笙。打完电话便去跟领导请假了，同时汇报顾子墨的情况。

　　李局让苏靖今天就先在医院照顾，队里的工作先交给其他人。

　　本来顾子墨是回刑警队的，重新回到队，长的职务上去。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

　　苏靖将顾子墨送进抢救室之后，立即联系了交警部门，询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边告诉他是一个货车司机，因为头天晚上喝了酒，再加上睡眠不足没注意红灯，直接冲了出去，撞上了顾子墨的车。

　　肇事司机只是受了皮外伤，检查没有内伤，处理过皮外伤后，已经在办案中心询问材料了。

　　至于苏靖为什么在联系了顾子墨的父母之后，还联系了余笙，则是因为推顾子墨进抢救室的时候，一直叫着余笙的名字。

　　抢救室进进出出，可顾子墨的那个抢救室一直是红色的灯亮着，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出来。

　　一个小时后。

　　护士出来说：“病人家属？病人家属？”

　　顾母一脸紧张，急忙上前说道：“我是他妈妈，我儿子怎么了？”

　　护士眼神有点闪烁，说道：“病人颅骨骨折，手术比较复杂，你们先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吧。”

　　顾母听到到病危两个字，一下子就腿软坐到了地上，哭喊道：“我儿子是英雄啊，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儿子吧。”

　　护士一脸为难，蹲在地上想要拉顾母起来，可完全拉不动，“你快起来呀，医生还在做手术，先签字呀，你别哭了。”

　　顾父从护士手里，拿过病危通知书，说道：“我是他父亲，我来签。”

　　余笙看见护士出来却不敢上前，生怕刺激到了顾母。

　　余笙只是不停的流眼泪，表情呆呆的，眼睛一直看着抢救室的灯。

　　苏靖打电话回来，看见队长的父母和余笙这样，捂着嘴，使劲闭了闭眼睛，咬着牙。走到陈恪期的面前说道：“虽然这时候不应该，但是交警队那边审那个肇事司机出现了问题。哥，你过去看看，余笙这里我看着，我已经联系好了，电话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到了就联系他。”

　　陈恪期犹豫了一下，但看着余笙这副模样，想必找出真相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吧。

　　陈恪期站起来说道：“那这边就麻烦你了，你记得叫个外卖买些吃的和水，我那会儿听见护士说颅骨骨折，想必手术时间不会短。被病人还没出来，这三个都先倒了。”

　　苏靖点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嗯，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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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大队办案中心。

　　陈恪期打电话直接联系了办案民警，因为知道这件事儿特殊，别人也没有多过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我们知道他在撒谎，但是完全打不开他的心理防线。听苏靖说，你可以。”

　　“是的，我可以。”也许是车祸刺激了陈恪期，放在以往他不会这么霸道的说话了。

　　背后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想逐步的碾压余笙的内心，逐步的击溃余笙，他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的。

　　讯问室。

　　单透玻璃后面的人，看着讯问室里的陈恪期，撇嘴说道：“你们确定这小子能问出来个所以然？长得和个小白脸儿一样。”

　　“死马当活马医吧，苏靖说他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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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时候喝的酒？”

　　“昨天晚上。”

　　“你和谁喝的酒？”

　　“仓库老李。”

　　“喝的什么酒？”

　　“二锅头。”

　　“你撒谎。”

　　“我就是喝的二锅头啊。”

　　陈恪期走近邝吉说道：“你知道细节决定成败吗？”

　　“……”

　　“你喝的明明是五粮液。”

　　肇事司机哽住了，怎么他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是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所以，一些酒洒在了你的衣服上。而这些酒的味道和二锅头可不一样。”

　　“……我就是喝的二锅头啊。”

　　“别嘴硬了，你说这句话的表情告诉了我，你在说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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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