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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学 ...

  •   丁雨晴驾着车沿着校园的林荫大道徐徐前行,刚开学的日子,学校自是热闹非凡,各种学生社团都用其独特的方式吸引着新生的眼球。篮球场、足球场传来阵阵欢腾的呐喊声,丁雨晴有意避开喧闹的人群,老远便将车停在了靠近松柏旁边的停车场,这所学校她算是熟悉的,毕竟小时候经常和妈妈到这里来散步,于是什么时间哪里人潮涌动,哪里可以享受清净在她看来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丁雨晴下了车,沿着郁郁葱葱的石板小路走去,苍翠的松柏渐渐略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她有意的深吸一口气,贪恋着斑驳树影下弥漫的淡淡松香及那微微渗透在颈间的秋凉。倘若是夏天,小径两旁的长椅上还会偶尔吸引着一两个行人,或趟或卧,乘着这松柏的凉,而入秋后,此处便是学校最清净的地方,因为入秋的松柏林并不是同学们青睐的地方,加之离教学楼和宿舍楼都还尚有一段距离,更是显得无人问津。
      丁雨晴每次都会陪妈妈在这里走一走,妈妈总会说:“看看这些松柏,如今又长高了些,我和你爸爸认识那年,它们还年轻的像个孩子。”此时妈妈的眼神里流漏出来的温暖是丁雨晴在平时看不到的。避免在妈妈面前提及爸爸的她竟然也喜欢上了妈妈在这里回忆旧时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温暖。慢慢地,她喜欢上了这里。可能也是从那时开始,她便对这所学校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情愫,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再拒绝爸爸的要求执意留在国内读书的重要原因。
      她将微凉的手搭在一颗苍劲的古树上,慢慢的抚摸着它粗糙的纹理,仰头朝向它的枝干,温煦的阳光在枝干间若隐若现,秋日的阳光并不暖,但却是柔和,偶尔闻得枝头间嬉闹的鸟鸣声。她轻轻闭上双眼,在心里默念:“柏树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四年,会在这里陪你四年噢,四年的时光,或许对我们来讲都足够漫长……”
      秋风吹动着柏树枝,树枝莎莎作响,像是回应着丁雨晴的倾诉。耳边掠过的风,有些微凉,却让她觉得惬意。她似乎能在这风中听到了那首她最喜欢的曲子,她收回仰起的头,低头嘲笑自己,一定是好久没有练习的缘故,身体竟学会分泌多巴胺来鞭策自己了。她将手收回,指尖的凉意被轻轻带进衣服口袋里。她喜欢在这秋意中享受这样片刻的舒坦,可是她这双不争气的手似乎总能凉到她的心里去,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她的手也会是凉凉的,似乎只有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琴键时,她才会觉得它是温暖而有力量的。“柏树先生,下次再来看你们哦。”。她朝着松柏树回觑一笑,转身朝石板路缓缓离开。
      微凉的风再次掠过耳边,那动人的曲调又一次响起,她收住脚步,侧耳细听,曲子在她耳廓边逐渐清晰,音律的婉转饱满碰触着她的心,这绝不是臆想。竟还有人愿意在这里和着这秋风演奏?她半是惊喜半是好奇,脚步竟也不听使唤般,情不自禁地调转了方向,她踏着石板朝着声源的方向寻觅过去。平日里不怎么放纵自己好奇心的她,在这次,确是被这琴声着实的吸引了。
      声音越渐清晰,琴弦间流溢出的情感,舒缓凄凉。鸣琴的人像是在与谁倾诉着什么。她轻轻迈着步子,抬脚踏上一节又一节的台阶,好奇隐隐在心里作祟,驱使着她,她试探着想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她隐约望见柏树下的一道清瘦的背影,周围没有观众,这是一场独奏。她停住了脚步,理智在提醒着自己行为的不妥。
      她寻了石板路旁破旧的长椅悄悄坐下,却忍不住探起头望去。抚琴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琴弓在肩头上缓缓升起又缓缓落下,那背影像是和这琴融在了一起,犹如沉浮在海面上。丁雨晴听的入神,她闭目,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小到不易被察觉,搭在膝盖上的手也和着这节奏情不自禁的动起来。
      这是她最爱弹奏的曲子,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琴房练琴时的景象,窗外朦胧的夜色,她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多少个日日夜夜,只有那架钢琴是她最好的倾诉者。琴声牵动着她的思绪,她沉浸在这舒缓的乐声中。阳光洒在海面上,她和她的琴在海面飘着,广袤蔚蓝的大海无声、无息,似乎在这一刻,一切都静止了,只留得那琴声,慢慢悠长。
      就在这时,曲声突然出现了二次重叠,声音不大,确足够清晰,丁雨晴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的手机在包里震动着,她明白过什么似的猛地回过神儿,慌乱的翻着包,拉开包迅速按掉电话。
      柏树下的琴声戛然而止,她听见琴匣主人扣下金属扣锁的声音,随之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丁雨晴的的眉梢紧缩,眼角传出一丝轻微的痉挛。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瞥见那道清瘦的身影正沿着石板路走来。她像不小心窥视了人家隐私的孩子一样心中负罪,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丁雨晴这下倒也慌了几分,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脚一时间竟无处安放。
      她将头转向另一面,佯装着看远处的风景,尽可能平息着自己的紧张,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每一步都提醒着她“偷听”行为的不当。而此刻,她刻意扭转着的脖颈竟也破天荒的传出了僵硬的感觉,让她显得狼狈。她拧着眉头,在心底盘算:“算了,既然执意要在这松柏林里弹奏,就避免不了会引来听众,况且我又没有刻意打扰。”脚步声清晰的足以让她察觉,演奏的人已经快与她的座椅平行,她索性将头转过来,毕竟听了人家弹奏,即便是被嫌弃,她还是要保持应有的礼貌。丁雨晴在心里预设着一场尴尬的交谈,而她需要做的是如何从容的接受。
      她努力着试图扬起嘴角,却发现,就连她平日里刻意练习过上千次的微笑,此刻竟也任性的将了她一军。她只是冷冷的仰着头,看着对面的人。
      四目对视的那一刹那,对方先笑了,笑容如春风般不深不浅,沐浴着她,让她觉得暖。这是她少有的预知失策。她发现自己那无数次的微笑练习该是掺了假,她的肌肉记忆失效了,只顾倔强的怔在那里。待她终于唤醒那懒洋洋的脸部肌肉开始上扬嘴角的时候,对方早已低下了头,走出了好远。
      远去的背影在她的眼角逐渐模糊,她原本忐忑的心像是抵御住了侵袭,在一瞬间的强烈拍打后安静了下来。她佯装平视眼前的风景,而余光却一直尾追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一阵秋风灌入颈间,顺着后脊扑散开来,丁雨晴这才重新感受到了凉意,她抬手扶下眉梢,为自己刚才的反常而感到可笑,起身沿着石板小路悻悻的离开。
      九月的校园,虽已入秋,却尚未完全褪去夏日的生机,梧桐大道下,一对对情侣挽手漫步,偶尔路过的车辆也行驶的相对缓慢,行人们留意着自行车路过时“叮叮铛铛”的善意提醒。不远处,足球场上人气火爆,矫健的身影赢得众多观众的喝彩,应该是在打比赛。
      有了足球场的衬托,篮球场这边便冷清了很多,篮球赛已经结束,同学们早已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身影,在随意的打着散球,没有了激烈的竞争与呐喊声,倒也显得自在。
      嘭!球在篮框里绕了两圈,滑了出去。程大霖抢下篮板怼了怼陆坤:“喂,听说军训时那系花在咱班儿,倍儿正的一妹子。”
      陆坤瞟了一眼旁边的程大霖,接过球笑道:“系花我劝你啊还是别惦记的好,免得你小子鲜血白流,还没逃过当无名烈士的节奏”。说着纵身一跃,命中一个线外三分。程大霖握住球,将球又传给陆坤,陆坤接球后右手带球,一个反转扣篮,双脚落地,见程大霖没有反应,补充道:“都说上了大学就自由了,我倒是觉得,就算自由了,咱眼里也不能只有姑娘不是?万一遇上个矫情的,粘住了不好抖搂。哼,你还挺有追求。”换做程大霖投篮,程大霖娴熟的带球,故意做了个□□传球,中空进篮,他随即抢下球在空手比划了个线外三分的标准投球姿势,却没有把球投出去。他用胳膊夹着球,拍了拍陆坤的肩膀:“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的女生,都喜欢我这样的。”程大霖抿着嘴坏笑。陆坤看了看手表:“一会班会,还是别迟到了。”
      “走!让你看看咱未来的媳妇儿!”
      “你小子,还当真一见钟情了!”两人相视一笑,晃晃悠悠的向教学楼走去。
      余瑾瞳早早的便坐进了教室,安安静静地躲在了第一排靠边的角落,她很聪慧的隐藏在全班那个看似最危险却又最安全的地方。依旧随性的运动挎包,依旧简单的运动套装,一双洁白的运动球鞋,跨在脖颈间的纯白色耳麦里传出舒缓的旋律,她被它深深的吸引着,她会给每个音符都赋予一种特殊的含义,因此整个曲子便有了一段属于它的故事。
      不多久,同学们成群结队的陆陆续续进了班级。程大霖和陆坤刚在球场打完球,汗流浃背,和一群哥们儿谈论着今年的NBA赛事,一群人簇拥着进门。陆坤瞥了一眼班里,班里一对对、一簇簇的吵着、闹着,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顿住。
      她全神贯注的望着窗外,侧脸的轮廓在阳光的映衬下足够清楚,她与这喧闹格格不入,她很安静,独自沉浸在窗外的世界里。
      陆坤反应到还快,拉住程大霖故意从女孩儿身边的过道旁经过。陆坤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的睫毛被阳光渡上了一层金黄,几根发丝垂落下来,轻轻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皮肤白皙又泛着淡淡地红晕,眸子下,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山涧的清泉一般温暖和宁静。
      陆坤看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忽略了前面的阶梯,被绊得好一个踉跄,这才回过神来,庆幸的是,程大霖在前面光顾着寻找座位,没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待两人坐下后,陆坤的视线就再也没法从余瑾瞳的方向离开,他一边听着程大霖嚷嚷着刚才运球的失误一边时不时的向那边瞟上一眼。
      一会儿的功夫,余瑾瞳宿舍里那两个懒虫也拖拖拉拉的进来了,相互打了招呼,试座了余瑾瞳旁边的座位,最终还是纷纷决定落座后方。
      余瑾瞳转头朝舍友们抛出了个飞吻,遭到室友们不约而同的唾弃回拒,她顿时捂住胸口,像是被丘比特之箭刺穿了心脏,挣扎着与深爱的人挥手诀别。舍友被她的表演逗的大笑,空气瞬间被哄的暖洋洋的。
      陆坤望着余瑾瞳的背影念叨着:“呵!这姑娘有意思啊,谁啊?”程大霖摇摇头,表示不认识。陆坤用手指抖了抖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环顾了下四周,刚要搭手向前面的同学询问,转念一想,一会辅导员是要点名的,那时候自然而然就有结果了。心中暗喜,不形于色。
      同学们陆陆续续坐定,铃…铃…铃,上课铃响起,辅导员进来后,将前门关上。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魁梧,着装整洁,他用板擦敲了一下讲台,以示肃静。带着浓厚的东北口音说道:“同学们好,都到齐了啊。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我叫解晨。这是大家入学以来的第一次班会,很高兴能与同伴学们一起相聚在这里。”
      讲台下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同学低声议论着:“听说解晨以前是特种兵,人称“黑脸蟹”,特别狠。”
      “啊?是么?”
      解晨顿了一会,继续说道:“都说上了大学就自由了。我很认真负责的告诉你们,对,你们确实自由了,你们都是成年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但是……他又一次顿住,声音变得很沉。
      “有一条,所有人都必须给我记住,没有例外。”解晨一脸严肃,不容置疑。他扫视着班里的每一个人,班里顿时鸦雀无声,“任何的迟到和早退都是我无法容忍的,知道什么叫迟到或早退么?就是……”噔—噔—噔—,没等解晨的话说完,门便被吱呀地推开,两个身影伫立在门口,大家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门口,空气瞬间凝聚了。
      几秒宁静之后,站在前面的女生惊慌的扫了眼同学又扫了眼老师,脸一下子扑的绯红,压低了嗓音,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报告……”跟在后面的高挑女生微微偏了下头,她只是拂了下耳边散落下来的头发。
      辅导员张着嘴说到一半的样子被前排的同学捕捉个正着,几个人掩饰不住的低头窃笑。余瑾瞳抬头看了一眼门外。解晨瞧了瞧站在门口的两人。他挥了下手,示意两位同学归座。二人寻了离门口最近的第一排坐下。后面顿时浮起了隐隐约约的的议论声。
      程大霖两眼放光,赶紧拽了下旁边的陆坤:“坤子,快看,军训时那系花,丁雨晴,我未来的媳妇儿,嘿嘿嘿……”陆坤朝着程大霖指向的女生望去,眼前的姑娘,举手投足间似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眉宇间既带着东方女性的端庄与媚态,又不乏西域女子的冷艳,这幅脸颊,确实美的无可挑剔,只是少了些许明朗,着实释放着系花身上传递出来的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冷冽。
      陆坤用手往上顶了顶程大霖半张着的下巴,压低声音回道:“兄弟,拜托,别让你恶心的哈喇子(口水)打扰了周围同学欣赏美的权利。”
      程大霖的双眼放光,深情的嘟囔着:“Oh!My Iceberg queen(哦!我的冰山女王)。”
      陆坤朝沦陷的程大霖扔了个白眼儿:“这点儿出息。”
      旁边,那些还没回过神儿的男同胞们也都伸长了脖子,故意调整着坐姿,试图将这位冷艳的“女王”尽收眼底。
      解晨吭了一声,用板擦敲了敲讲桌,以示肃静,接着刚才的话:“显然,这两位同学已经给大家做出了解释。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想造反么?”解晨抬眼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两个人,拉长了声音问道。
      肖逸文的脸刷的绯红,丁雨晴无动于衷,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后面传来一阵哄笑。
      “我再重复一遍,打今儿起,如若再有人敢在我面前迟到,那么就不用进来了。谁要是迟到早退就是想和我摔跤掰腕子,女生也不例外,我话先撂到这。好了,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同学们以后可以叫我解老师或者解老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说着用笔在黑板上写了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
      “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但是,那些有事没事就想找个人聊天儿的,你们也请高抬贵手,我也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的。”解晨的脸色逐渐变暖,大家哄笑着。
      “刚军训完,同学们可能还不太熟悉,接下来的时间,同学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彼此了解下。别上了一学期课了,马路上遇见,叫不出名字。”同学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解老儿伸着脖子向下望着,“嗯,那这样,就从刚刚进来的这两位同学开始吧,然后这样蛇形排列下去。”解老儿停顿了片刻,在前面用手比划着画出一个曲折的S。”
      刚刚落定的肖逸文还没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神来,就被老师逮到做自我介绍,不免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扭捏的站起来,低声挤出几个字“大家好,我叫肖逸文。”小到只有周围四五人听的见,说罢立刻坐了下来。
      后面几个调皮的男生抱怨,“哎,什么啊,听不见啊。”
      解晨点着头,一字一句咬的清晰:“肖-逸-文同学,很好,下次可以更勇敢些。”接下来轮到了刚刚差点让程大霖流了口水的丁雨晴,丁雨晴慢吞吞地站起来朝解老儿点了点头对刚才表示歉意。“大家好,我叫丁雨晴。”她的表情从容镇定,吐字很清楚。
      “好!”没等丁雨晴的话音落定,后面便横空飞出一道孤鸣和落单的掌声,啪!啪!啪!啪!掌声很响亮,着实惊了女王的一脸从容。她的眼角露出一丝惊诧,即刻归于平静。解晨被吓得一个哆嗦,他的肩膀抖动了下,目光随着声音迅速扫视过去,同学们也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向这声哗众取宠的孤鸣。
      是程大霖,程大霖没有料想自己过份的冲动导致自己上演了这么一□□角戏,而且还表演的这么酣畅淋漓,咧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同学们捕捉个通透见底。他那早已练就的一脸“铜墙铁壁”竟被这一双双利剑刺穿,扎的他体无完肤。
      陆坤立刻用右手遮脸,将头深深的背向程大霖的另一边,似乎此时此刻,他这个从犯要比主犯来的更加的耀眼夺目。
      正当程大霖和陆坤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片残局时,一道干净利落的声音驶入耳际。“大家好,我是余瑾瞳,多多指教!”
      陆坤猛的回神儿,竖耳细听,如获珍宝,不由得暗喜,心中默念:‘余瑾瞳、瑾瞳、瑾瞳\'
      “好!”不知道又是哪个心口儿开了天窗的妖魔,学着程大霖的样子起哄,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解晨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热烈了许久。
      程大霖在班里出了名,因为他的过份热忱、不能自己,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都叫他“好先生”。
      “好先生”直到下课,还盯着她的“女王”傻笑,大家纷纷离开了座位,陆坤将手伸到程大霖眼前摆了摆,狠狠地踢了下程大霖的脚,“嘿!癫痫霖,醒醒,该回家洗衣服做饭喂宝宝了,别盯着人家装清纯少女了啊。”程大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竟能花痴到连个招呼都忘了打的境地。不禁感叹“程大霖啊程大霖,好个没出息!”
      陆坤是本地人,高中时就常来学校打球,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开学前三天便被妈妈早早的催来报道,他和学校里的辅导老师混的娴熟。院长是他父亲的老战友,曾一起训练,一起风餐露宿,打下了坚实的感情基础。院长算是看着陆坤长大的,陆坤和爸爸关系一般,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也许是受叛逆期的影响,或者是男孩子自有的天性,但凡是父亲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但是偏偏在择校这件事上,却由不得他计较。他理想的专业都没录上。学法律,也是院长给陆坤提的建议,他父亲正也愿意,乐呵呵的将儿子托付给了自己的老战友,还特意摆了桌酒席,请了相干人等,以表感谢。
      陆坤父亲是机关干部,加上爷爷临终前留下的遗产,日子过得还算富足。母亲是个温柔贤惠的家庭主妇,这么多年来跟着父亲任劳任怨,对陆坤也是百般的宠爱,故而陆坤多半是亲近母亲的,母子俩的关系要远远超过父亲,小的时候父亲因为工作,每次都喝的伶仃大醉,回来常找借口拿母子俩泄气,母亲却从不抱怨,一味的从着父亲,还将父亲的一日三餐打理的有模有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不再像以前一样摔东西打人,和母亲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常常在重要的节日给母亲送一束沁人心脾的鲜花,买一件大方得体的衣裳,或者带着母亲去挑选心仪已久的背包,家里恢复了和睦,但是陆坤渐渐的不再爱说话,和父亲的之间总有个疙瘩。
      陆坤的心里着实讨厌父亲,他觉得父亲年轻时的选择对母亲不公平,在他眼里,父亲当初之所以娶了母亲,无非是出于虚荣,他贪恋母亲的姿色。自从父亲动手打了他母亲,他便发誓一辈子不叫他爸爸,平日里多是直呼父亲的名字或者干脆不说话。父子俩各行其是,谁也不过多的搭理谁。
      母亲劝过他:“爸爸当时工作压力大,局里的领导又不好伺候,同事之间又难免会耍些手段,妈妈没有工作,家庭的担子都在爸爸一个人的肩上,这么多年了,也从未少过我们母子的吃穿,你得理解你爸爸。”但他听不进去,他觉得母亲太传统,太善良,以至于善良的有些病态,他永远记得父亲借着酒劲儿发疯似的摔打东西的样子,以及母亲怀抱着他躲在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神情。
      后来,父亲的仕途逐渐平坦,职位越升越高,也许是出于内心的亏欠,或者是母亲的任劳任怨感化了父亲,父亲越来越疼爱母亲,虽然偶尔也会发发他那倔强的脾气,但是终归不再动手。父子俩的关系稍稍缓和了许多,三口人倒也更像了一家人。
      受母亲基因的影响,陆坤越长越出息,十几个年头过去,出落成了邻居眼里羡慕的帅小伙儿,每次随母亲出去,遇见了楼下乘凉的婶婶阿姨,都会被调侃,争着抢着要他做女婿。他不愿意搭理,却也从不生气,因为在母亲的眼中,他看得懂,那种克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这是目前他做儿子的能给母亲最直接最朴实的回赠。
      班会上,陆坤以四分之三的票数成为了班长,加上稳重帅气的自我介绍,引起了好多女生的注意。班会一结束,陆坤便被辅导员通知,召集所有班委去他办公室召开班干部会议。陆坤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班长的头衔,但是班干部的群体里有余瑾瞳,倒是歪打正着的成为了解晨拴住他的一件法宝,解晨拍着陆坤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别给我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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