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34、第三十四章 回归

　　十日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卡卡西就带着成果回到了村子，他向三代目递交了报告和此次的收获：“基地新建不久，没找到多少有价值的资料，资料中最多的就是关于人体基因和血液的研究报告，同时我们在基地里发现数具尸体，死因和之前在其他基地发现的一模一样。”
　　翻看报告的猿飞日斩手一僵，并没说什么，不过站在一旁的小田切依然充满担忧，从卡卡西的汇报中可知，大蛇丸并没停止生死之术的研究，昔日爱徒今日叛忍，三代目心情可想而知，而那些死在大蛇丸手上的无辜性命，也有人会算在火影大人身上。
　　当年一时心软放走大蛇丸，小田切不知道三代目是否曾后悔过，若是再来一次，小田切自会拼了命杀死大蛇丸，也好过这样一个不应该存在世上的人时刻提醒着火影大人犯的错。
　　见三代目情绪不佳，小田切挥挥手，示意卡卡西退下。
　　银发少年见状微微躬身，正要离开，却听得猿飞日斩道：“根他们在找什么？”
　　“不清楚，不过看他们模样，应该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卡卡西平静地回答，“分开时，他们要求将这些资料拷贝一份，属下并没答应。”
　　随手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猿飞日斩将其递给卡卡西：“复印一份给他们送去，原件按绝密存档。”清楚团藏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与其让他上门来要，不如干脆让卡卡西送过去。
　　卡卡西伸手接过，见猿飞日斩再没吩咐，并和小田切一起躬身退下，将需要静一静的三代目留在了办公室。
　　复印好手中资料，卡卡西将原件交给尚在和历年档案奋战的横山隼人：“绝密信息。”
　　“去干嘛？”横山隼人指了指卡卡西手中的复印件。
　　“火影大人要我给根送一份资料。”银发少年简洁地回答，见横山隼人没什么想说的，便躬身离开火影大楼，拿着复印件朝阳光之下的阴暗进发。
　　酷暑之下的阳光光线十分短，移到头顶时，所有的阴影便无所遁形，连藏在火影岩背后的根，这会也暴露在烈日中，灰蒙蒙地建筑显出一种陈旧的颜色，建筑上的玻璃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在白的发亮的阳光照射下也没任何反光，远远地看，根的大片基地好像沉睡中的阴影，一动不动，但卡卡西却深知这片不起眼的建筑布满了杀机，一个不慎便身首异处。
　　稳步踏进根的势力范围，沿途静寂无声，一路并没遇到任何阻拦，站在大门口的卡卡西微一迟疑，终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卡卡西第一次来到基地深处，他环顾四周，只见高大的朱漆木柱撑起了整个建筑，层与层之间约有七八米的间距，每一层都有木栈道连接东西南北方向，从下往上看，整个基地高大光线黯淡，极容易让人产生晕眩感。
　　他又朝前走出一步，骤然间，数名根现身持刀围住了他，身后的大门无声合上，彻底隔断了外面的阳光，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冰冷地刀尖泛着杀机，几名根互看一眼，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些，他们已听闻今早回归的同伴，有人伤在卡卡西手上，这会银发忍者自动送上门，要不要干脆杀了他？
　　“都退下。” 团藏低沉的声音响起。
　　卡卡西循声抬头望去，只见团藏正站在二楼东首，面无表情拄着拐杖，山中风和油女取根两人没带面具，垂手跟在其身后。
　　惟命是从的根马上消失在原地，团藏沿着螺旋阶梯而下，阶梯旁的壁灯火焰跳动，晃得整个基地内部光线幽黯难测。
　　“团藏大人。”卡卡西单膝着地行礼，双手举着复印件道，“火影大人要我把这些资料给您送过来。”
　　团藏并没伸手去拿资料，反而冷笑了声：“伤了我的人，火影大人准备给我个什么样的交代？”
　　“是我一时失手。”卡卡西低声回答。
　　“哪只手？”团藏声音忽地冷下。
　　蓦然，卡卡西心生警觉，右脚猛然发力，整个身子朝后退去，手中的资料漫天洒落，“当”的一声，右手苦无电光火石间挡住团藏的拐杖。
　　纸张四下飞舞缓慢落下，卡卡西的苦无被团藏拐杖一寸寸压低，四周极快地响起抽刀声，根在等团藏下令。
　　这时团藏的拐杖已压到卡卡西的肩膀上，他的腕骨和肩胛骨都被压得咯咯作响发出哀嚎，然而银发少年似感受不到这痛楚，右手臂虽然因为重压而在发抖，但神情依然淡漠。
　　团藏冷冷地看着卡卡西，一分分加重了手腕的力道。
　　再不撤右手就要毁了，意识到这一点的银发忍者左手朝团藏挥出数枚手里剑，团藏手中拐杖顺势一挑一档，拦下了这几枚手里剑，他拄着拐杖并没乘势追击。
　　疾退数步的卡卡西和团藏拉开距离，还未站定脚步，只觉得额头一松，铁制的护额断成两半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头银发随之散落，异色双瞳若隐若现，写轮眼缓缓转动，慑人心神。
　　山中风和油女取根互望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惊讶，能挡住团藏大人的突袭，真是不简单，大概也是因此，团藏并没马上再出手。
　　四周安静下来，空气就好像被凝固了一般，燃烧的壁灯偶尔爆出一点火星，“啪”的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卡卡西被面罩遮挡严实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漠然地看着团藏，右手握紧了苦无，腕骨还没从刚才的重压中恢复，依然隐隐作痛。
　　数名根悄然无声地拦住卡卡西的退路，只等团藏一声令下。
　　目光阴冷的团藏并没马上下令，他打量着银发少年，慢悠悠地道：“总不能让人说根不如暗部吧。”得到信号的根立即持刀相向，森寒刀尖齐齐对着卡卡西。
　　卡卡西扫了眼周围的根，右手松开苦无跪下，恭敬卑谦地道：“还请团藏大人见谅。”银发少年低着头，跪姿标准的让人挑不出毛病，而垂落的银发挡住他双眼，也没法觉察更多的情绪。
　　站在团藏身后的山中风默默感知了下银发少年的气息，很平稳，没破绽，当机立断的妥协，看似放弃抵抗却将团藏大人逼到不能动手，这让山中风对卡卡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拄着拐杖的手指轻弹几下，团藏皱眉。
　　根手中的刀又朝卡卡西逼近几分，微微晃动的刀尖几乎要刺破卡卡西的衣衫，然而银发忍者没反应，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油女取根极为紧张地看着卡卡西，手摸向忍具包，提防其突然发难。
　　“团藏大人。”山中风适时上前一步正要劝阻，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团藏背后，是甲，只见甲上前一步附在团藏耳边低语了几句。
　　团藏微微皱眉，朝大门望去。
　　一旁的山中风偷看了眼甲，被面具遮住的甲似有所感，也朝山中风望了眼，随后他笔直地站在团藏身后，心无旁骛。
　　原本紧闭的大门随着团藏的手势缓缓打开，外面燥热的空气乘机一拥而入，吹散了里面缥缈的烟雾。
　　门外，炽烈的阳光下，小田切一郎正快步朝这走来，他见到大门大开，有些吃惊，但没丝毫的迟疑，几步走了进来，他像是没看见这满地洒落的资料和周围持刀相向的根，神情自若地来到团藏面前，单膝着地道：“团藏大人。”
　　“你来干什么？”
　　小田切不紧不慢地道：“火影大人刚得知卡卡西违背命令，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和根动了手，极为震怒，不过……”他回头看了看略显狼狈的银发少年，接着道，“团藏大人您似乎已经教训过他了，不知能否让属下将他带回严加管教？”
　　山中风此刻不得不佩服小田切的胆色，能在团藏大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大概也没几个人，却不知团藏大人……
　　远处夏蝉起此彼伏，基地内静寂无声，门外热浪不停的涌入，扭曲着内外的视线，根成员握着刀纹丝不动，只等团藏一声令下。
　　见团藏不为所动，小田切深吸口气低下头道：“卡卡西年少气盛，还请您饶了他这一次，属下以性命担保，他不会再犯。”
　　站在团藏身后的甲轻轻倒吸了口凉气，透过面具，他目光在卡卡西和小田切身上来回，这就是暗部，火影大人麾下的直属部队也许就是因为有了这一丝的人情味，所以才能壮大，这一幕在抹去人性的根上，大概永远不会出现，甲有些羡慕卡卡西，但熟谙内情的他忍不住又想，如果小田切得知卡卡西早和根有了牵连，还会这般护着他么？
　　冰冷无情地看着小田切好会，团藏才沉声道：“仅此一次，你带他走吧。”
　　“是，多谢团藏大人。”小田切说着，泰然自若地拉起卡卡西退出了基地，大门立即关上，隔绝了阳光。
　　被小田切从鬼门关捡回来的银发少年一声不响跟着小田切，烈日之下，卡卡西双眼眯起，有些承受不了这刺眼的阳光。
　　小田切强压怒气，等两人离开根的范围，回头沉声道：“你和根动了手，为什么不汇报？”
　　卡卡西抿了抿唇：“些许小事，看在火影大人面上，团藏大人不会太为难我。”
　　“下次别擅作主张，这种事自有人会处理。”小田切皱眉，却没过多责怪卡卡西，他心中也明白，若是让其他人替卡卡西这一次，按团藏心狠手辣的性格，只怕人要被抬出来。
　　“是。”卡卡西顿了顿，暗想听小田切的语气，似乎三代目并不知情，他不由轻声问道：“队长，是火影大人让您来的吗？”
　　“火影大人还不知道此事。”小田切道，“我也是问了和你同去的暗部才知晓。你……”小田切说到这，本要狠狠责备卡卡西几句，不过想想银发忍者大概被团藏训得不轻，于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队长您来的及时，我没什么事。”卡卡西低声道。
　　小田切上下打量了几眼，一直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就好，否则我这个做队长肯定要被火影大人责怪。”他说完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道：“你触怒了团藏大人，虽然他这次没和你计较，但也要当心些，嗯……横山前辈那你就暂时不要去了，你以上忍身份暂时跟着火影大人吧。”想着横山前辈未必能和团藏抗衡，小田切干脆顺势让卡卡西守在三代目身边。
　　“是。”卡卡西应道，异色双瞳在银发中忽隐忽现，若是小田切回头仔细看，可发觉里面一片阴翳。
　　山中风俯身正在捡散落一地的资料，团藏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所有的根都无声无息离开了大厅，只留下甲、山中风和油女取根。
　　团藏拄着拐杖站在大厅之中，燃烧的壁灯，昏黄的光线，难免让人心生抑郁，然而团藏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冷漠地看着山中风捡起一张张的复印件，不易觉察地皱皱眉。
　　正在捡资料的山中风忽然手一顿，拿着其中一页纸反复看了几眼，压下心头惊讶，将其奉送到团藏面前：“团藏大人？”
　　志村团藏伸手接过这一页，默默感知片刻，忽地查克拉涌入纸张，“嘭”的声，纸张变成一支盛着透明液体的试管，静静地出现在团藏掌心中，试管口有着大蛇丸独特的封印，里面几滴液体挂在管壁上，显出了一种浅淡诡异的蓝色。
　　“这是……”油女取根倒抽了口冷气，上前一步仔细看了几眼：“不错，就是这个，大蛇丸大人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团藏冷笑了声，“连效果都没验证，这也叫研究成果？”
　　垂着头，油女取根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说一句。
　　“团藏大人，这件事也不能责怪取根，若不是自来也大人突然发难……”
　　团藏冰冷地视线扫过山中风：“自来也跟着大蛇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为什么这一次会突然动手？没有日斩的命令，他会动手？”
　　噤声不语，山中风回想起整件事的发生，确实十分诡异突然。
　　“他忍了那么久，为什么要突然切断我和大蛇丸的联系？”团藏喃喃自语，对于这一点他也十分费解，不过以他对猿飞日斩的了解，三代目从不做无用功，这一次动手的深意何在？
　　将试管随手交给山中风，团藏道：“保存好，有机会试试。” 说完，他朝着地下室走去，甲无声无息跟上，两人就这样消失在阴暗之中。
　　“怎么回事？”油女取根等团藏离开好会才轻声问道，“卡卡西什么时候和团藏大人联系上的？” 最后几个字被压得极低，油女取根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大蛇丸，对村子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但若要说卡卡西背叛三代目投靠团藏大人，他是做梦也没想过，但适才发生的一幕又让其不得不相信团藏大人和卡卡西已经联手。
　　“我不知道。”山中风皱眉，“不过团藏大人看上的，又有谁能逃脱？”对卡卡西能力有着几分忌惮的山中风暗想，这样的人要真被团藏大人笼络，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油女取根压下心头震惊，疑惑地道：“他要真投靠了团藏大人，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人把东西带回来，反而伤了他们？”
　　“不伤人，怎么有借口光明正大过来送东西；不伤人，又如何能与团藏大人划清界限；他身份不同你我，团藏大人需要这么一个立场鲜明的人留在火影大人身旁，卡卡西知道团藏大人要他做什么，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山中风长吐一口气，摇摇头，几分嫉妒几分快意：“卡卡西太聪明，团藏大人不会容忍太久，他迟早要为这点小聪明付出代价的。”
　　一想到志村团藏的手段，油女取根就没了说话的兴致，他转移了话题：“大蛇丸大人曾说过，止水的基因十分优秀，要是能再多些样本，说不定这支药剂会更有效果。”
　　“一次得手已是不易，除非这支药剂真有效，不然，我们是不会再动用他了。”说到这，山中风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似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好笑又十分可悲。
　　“那对……”
　　“谨言。”山中风突然打断对方的话，他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莫忘了，根里也有暗部的人。”
　　倏然心急跳一阵，半晌油女取根方才无声点头，这时山中风也有些后悔适才口快失言，他拍着油女取根的肩膀：“一起走吧。”两人瞬身消失在大厅，于是整个基地又陷入死一般的静寂，只有些虚无缥缈的烟雾在飘荡。
　　而领回卡卡西的小田切一郎随后安排银发少年守在火影办公室门口，还在和最后一点资料奋斗的横山隼人听闻这个消息下来看了两眼，竟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昔日部下的肩膀：“好好干。”
　　卡卡西答道：“横山大人，多谢您连日来的指点，非常感谢。”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这句话出自肺腑，卡卡西确实是真心实意感谢横山隼人在他身上的付出，只可惜白费心血。
　　横山隼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朝三楼走去，黄昏下，喧闹一日的火影大楼恢复了宁静，原本只有一人的火影办公室这会也因为门外有人守着，连带着落日余晖也温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