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鹿为患》初鹤先生

29、第 29 章

　　许是因为长时间高压力的复习，怕让学生精神太紧绷的缘故。破天荒的上了次体育课，虽说是体育课，倒也没运动，完全放养，大多数人都在操场上走圈背单词。

　　鹿然也是其中一个，可能是因为太专注的缘故，也没发现身边谷瑾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走了三圈。

　　终于，在第四圈的时候拉了拉鹿然的袖子：“我憋不住了，你快告诉我你跟安婵成没成吧…”

　　“哪儿跟哪儿啊，”鹿然侧眼睨了她一眼，“安婵没跟你说吗。”

　　谷瑾悦哼哼唧唧的晃了晃手臂：“我没问她。”

　　看她这奇怪的模样，鹿然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没有，我们没在一起。”

　　一听这话，谷瑾悦瞬间跟复活了似的：“那你们这段时间为什么走的那么近啊？”

　　“因为...”她沉默了几秒，自然是不可能把她和宁怀的事告诉谷瑾悦，但见她这么好奇的模样，又不想吊她胃口：“盟友？”

　　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词既不暧昧，又很平常，还给谷瑾悦解释了原因，一石三鸟。

　　“盟友？”
　　可谷瑾悦听了，越发是摸不着头脑。
　　鹿然和安婵，这俩人盟友个什么劲儿啊？

　　鹿然没什么心情说话，也就没再继续理会谷瑾悦的疑惑。虽然在背单词，但她想的都是宁怀，和她说的那句“考虑几天”

　　对于宁怀的决定，鹿然完全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她会拒绝。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手。

　　想要让宁怀知道自己的心意，却又害怕她知道后的反应。她想不到，也不敢想。

　　她向来是软弱怯懦的，自己尤其清楚明白这一点。
　　虽然在与宁怀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日子中改了不少，但那也只是面对不重要的人和事，无需费不必要的心思与情绪。

　　而面对有关于宁怀的所有事，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半分差错。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因为安婵的开解。她也会把自己这份感情永久压在心底，因为害怕这份不该有的感情会导致她们分开。

　　一辈子亲人一般的生活，与因为感情而闹的相互分开不再相见，这两者，鹿然以前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可如今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足，变得贪婪甚至有些偏激。宁怀与别人交往，生活在一起，自己始终是多余的那个人。宁怀还这样年轻又富有魅力，总会有那个让她满意的人出现，就像是江苑缘。

　　可就算宁怀拒绝了江苑缘，总有一天会出现下一个江苑缘。而自己，能做到每次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心中煎熬执拗吗？

　　鹿然觉得自己不能，所以干脆更偏执算了，就算不行，也要尽力一搏。

　　她不想永远被宁怀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

　　——

　　自从上一次和陈忱见面还是上一次，陈忱带来与女朋友的事件也真掉了宁怀的认知与三观。

　　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段约她，这次陈忱约了她打保龄球。老实说，频繁的社交让宁怀有些心力交瘁，可奈何她自己也有事，算是赶巧了。

　　两人在保龄球馆门口汇合，一块进去换上地板鞋。

　　陈忱看上去精神头不错，不太像为情所困的样子，选了个尺寸合适的球，拿在手上颠了颠重量。
　　“多久没打了？”

　　“那可早了。”
　　她们读研究生的时候经常一群人约着去打保龄球，那个时候宁怀还会动两下，不像现在，举个球都困难，就更别提丢了，所以她也没打算上手。

　　“你不会就打算坐着吧？”瞧她也是不打算动手的模样，陈忱也放下保龄球坐到沙发上。

　　她这一坐下，瞬间便叹了口气，“我分手了。”

　　“......”宁怀沉默了几秒，“分手不是应该的。”

　　陈忱低垂着眼眸，有些不在状态：“这我当然知道啊，我就是没想到，在一起这么多年，居然是这样的人。有种遇人不淑的感觉吧。”

　　“也算是止损了。”
　　如果不是陈忱看了报告单，往严重来说，可能怀上孩子到生下来都不会知道这捐赠者是表哥。如果到时候知道了又该怎么样？

　　那个时候陈忱自己都不确定会怎样做。

　　“反正我打算往前看了，”说着，陈忱起身拿起保龄球，准备先打一发试试手，她调整好姿势，边计算着轨道边问宁怀：“看你也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

　　宁怀还在思考怎么引出这个话题，陈忱问到了，就直接说了：“小江跟我告白了。”

　　“咚！”

　　陈忱原本计算好的角度被宁怀这一句话惊的直接偏离轨道，那颗用来缓解压力的保龄球也直接洗沟了，一个都没打倒。而明显陈忱的注意力也不在球上了，她回身惊诧的看着宁怀：“你答应了？”

　　宁怀摇头：“我说考虑几天。”

　　这下陈忱也没心思打球了，又重新坐到宁怀对面：“那你想跟我商量这事？你怎么想的？”

　　陈忱跟江苑缘和宁怀都是读研的同学，所以也知道她俩之间的一点事。也就是刚认识那会江苑缘和宁怀告白，极为高调。不过被宁怀拒绝之后，江苑缘人也低调了起来。

　　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苑缘居然还喜欢宁怀。可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宁怀把当天发生的事，包括江苑缘怎么说的，又给陈忱叙述了一遍。

　　“这么看的话，我们确实挺合适的，不过......”

　　陈忱见状叹了口气：“不过你不喜欢她，对吧？”

　　宁怀苦笑着点了点头。
　　她这人，对熟悉的人就容易客气。别看嘴上不饶人，但真说到会伤人的事上，她很犹豫。就像拒绝江苑缘这件事，她还是怕对方难过。

　　“可你能保证跟她交往之后就会喜欢她吗？”所谓旁观者清，陈忱看得很开：“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俩要成早就能成了。你得想清楚了，答应了，如果以后分手朋友都难做。拒绝她，最起码还能当朋友。”

　　“更何况你不喜欢她啊……”

　　宁怀愁容叹息：“我就是怕小江难过。”

　　“她肯定会难过，你还是果决一点吧。”陈忱很确定的给了宁怀一个答案，对于有这么多年感情经历的她来说，这种感情事就是小意思。只要不喜欢，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别管多合适，也千万不要试试。

　　试了就逝世了。

　　“行，那我明白了。”
　　宁怀这两天脑子有点乱，虽然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事，就是心不在焉的。其实江苑缘这件事，她也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可就不知道怎么了，跟团了浆糊一样不清不楚。

　　想到江苑缘会是怎样的表情，宁怀又有些愧疚。如果这是时间相隔很近的告白的话，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再拒绝江苑缘，可当她知道了这么多年江苑缘心里都在想着自己，就总有种耽误了人家的感觉。

　　尽管江苑缘想着她这件事跟她没有直接行为关系。

　　“对了宁怀，小白说去你家吃饭了，你什么时候也请我去你家吃饭啊，”陈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拳头打了宁怀胳膊一下：“真不够义气，这么多年的朋友，我都没去过你家，连你收养了个孩子都不知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小江也没去过，你要想来，那要不就今天？”
　　宁怀笑着，干脆直接邀请了陈忱。她确实没有把朋友带回家的习惯，对自己的隐私也比较在意。之所以白书禾成了例外，纯粹是因为鹿然的缘故，再加上白书禾天生脸皮厚。

　　她只是不习惯，并没有讨厌朋友关注她的生活。

　　“好啊，你可得好好做两个菜招待我第一次去你家。”

　　听着这话，宁怀干笑了两声，没好意思直接告诉陈忱平常都是鹿然做菜。

　　聊起了生活问题，陈忱这会儿又站在了助走道上，这次的姿势也非常完美。
　　“那你平常照顾一个快高考的孩子是不是很辛苦啊？每天是不得起好早做早饭？”

　　“......”
　　宁怀咳嗽了两声：“也还行，她比较独立。”

　　“那挺好的诶，现在听话的孩子不多了。”

　　宁怀没再回话，默默点开了外卖。连续让鹿然大做几次菜，她又快期末考，纵然宁怀脸皮再厚也会心疼她。而她自己常年养尊处优下来，根本不想进厨房动刀。

　　所以只能从金钱上满足陈忱的胃，点个满汉全席先。

　　正在宁怀打算下单的时候，忽然微信鹿然发了条消息过来。

　　鹿然：【晚上吃什么？】
　　宁怀：【我点外卖，有个朋友到家里吃饭。】

　　鹿然趁着最后一节课课间问宁怀，她反反复复看着宁怀发来的这句话，心中一阵堵塞酸楚，不是滋味，脸也沉了下来。

　　鹿然：【小江？】
　　反正不可能是白书禾，昨天来了一次，而且宁怀用的是“有个朋友”就更说明不是白书禾。而她常见的朋友也就只有白书禾，那这个朋友是“小江”的可能性非常大。

　　昨天还说要考虑几天，今天就要把人带回来吃饭，鹿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宁怀果然已经答应了吗？

　　宁怀瞧着“小江”两字，似乎都看到鹿然那一副别扭又生着气的模样了。她忍不住露出笑容，在屏幕上敲击下几个字。

　　宁怀：【是小陈。】

　　鹿然见状眉头紧锁。
　　怎么又多了个小陈？？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又回复。

　　鹿然：【别点外卖了，我做饭。你待会儿买完菜回去。】
　　宁怀：【好～】

　　陈忱连续打了几球，有些累了，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看宁怀盯着手机笑。
　　“你笑什么呢？”

　　“嗯？没事，”宁怀收起手机，又看了眼腕表：“打完了吗？打完去买菜，然后回家。”

　　“不是吧，我才刚开始。你都没动呢，这就走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明显现在对陈忱来说去宁怀家里诱惑更大，已经跟着开始收拾包包了。

　　宁怀丝毫不停顿的摇头拒绝：“以后任何出汗的运动都别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