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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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秦淮河畔，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家家秦楼楚馆临街的窗户中，可以看见许多身穿薄纱裙赤着脚的妙龄少女，正对着路人挥手招揽。
花楼中，丝竹声靡靡，一楼的客人围绕着跳着胡旋舞的舞娘，一声声淫词浪语不绝于耳。在花楼的二楼中，喧闹声被隔绝，但乐声却同样的靡靡，包间中，坐在屏风后的琴师遵循着客人的要求，弹奏着曲子。
这是一对奇怪的女票客，无论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看见他们都会下如此的定论。他们看起来与喧闹迷乱的花楼格格不入，却此时又真实的就坐在花楼中，令人发出唏嘘声。
这年头，和尚和道士怎么也上秦楼楚馆中寻开心吗？
“和尚，我好难过。”叶花朝双眼泛红，杯中酒一杯接着一杯，牛饮般的灌下。
“哎——”被叫做和尚的无花，为自己快要维持不住，已经岌岌可危的人设叹息了一声，温声道。“叶道长一向豁达，贫僧想不出道长究竟为何难过。”
叶花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后，他消沉的道。“前几日我见到了那个人，他不仅还活着，还有儿子。”
“原来是这样。”端着不染凡尘人设的无花点了点头，叶花朝口中的那个人，正是叶道长曾经的心上人。“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孩子，往事又不可追，道长又为何还难过。”
叶花朝慵懒的趴在了放满酒壶的桌子上，一双满浸着酒意的眼眸看向无花。“那个人说他仍旧倾心与我，似乎是想要再续前缘。”
“这……”虽然本质上是个可以同时和很多女人交往稳得一批的渣男，但无花端的是个出尘绝逸的秃头大师人设，本着不能崩人设的坚持，无花压住心底想要把渣男秘籍传授给好友的想法。
“我是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吗？”叶道长指着自己，痴痴的开始笑。笑过之后，他喃喃低语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国仇家恨分明都能放下，为何那个人说他仍旧爱慕我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乱了，分明无数次设想过，如果再见到他就把对方戳成筛子，绝不手软的……”
“叶道长可是要原谅那个人？”无花问。
“原谅他……”叶花朝说着，手抓起铺在桌面上的桌布，一把都甩到地上。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屏风后的琴师被吓的手一抖，弹错了一个音节。
“原谅他之后再被骗，我还没那么蠢。”
“那道长又是怎么想的？”无花面上是无悲无喜的大师风骨，内心里则是开始寻思，这到底是江湖中，哪位在武力值上轻松碾压道长的渣女大佬，玩弄纯情道长感情后，又转身和旁人生了崽崽。现在又来追悔莫及。
没错，这时候无花还是不知道叶道长说的心上人是个男人。生的崽崽也不是无花想象中的那种生。
“我不知道。”叶花朝诚恳的回答无花大师的问题，“只是想到那个人就很难过，但若是真面对他的时候，原本的决意又瞬间土崩瓦解。”
“你还喜欢她。”身为玩弄感情的优秀渣男，无花大师如是说。
“是……这样吗……”叶花朝捂脸，这是个理所当然却又让道长十分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屏风后，一身白衣的琴师，他的嘴角悄然翘起，本来想看叶花朝约一个和尚来这里做什么，但得到的答案却远比想象中的更多。道长的心中有情，那他便会被其所累，步入迷局之中。只是结局到底是如何，能遂了谁的心愿，这一点他也不知。
屏风外，喝的醉意盎然的道长忽然神情一滞，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细节，一个没坐稳，直接从凳子上摔落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道长这又是怎么了？”
“我……”叶花朝神情茫然的看向无花，问了一个听起来相当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和尚，罗刹教迄今为止已经在江湖上出现多久了。”
无花盲猜那位妄图吃回头道长的夫人与罗刹教有关，搞不好对方踹的上一个倒霉蛋就是罗刹教的人，心里万分同情为了渣女而难过的叶道长，无花道。“有几十年了。”
叶花朝的神情变得很难看，他这时候终于后知后觉的，把西门吹雪指着玉罗刹说那是我父亲的话过了脑子。也就是说，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玉衡，玉罗刹实际上已经是个……
像是师傅一样的糟老头子。
这个认知让叶花朝的脊背一凉。
看着叶道长的神情变了又变，无花问，“道长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他的年纪估计都和我师父差不多了，咋还能装成年轻人来欺骗感情呢，这很玄幻啊。”叶道长喃喃的道。
听在无花的耳中，无花想起了一个总喜欢装成小姑娘欺骗感情的女人。那女人很符合叶道长说的那些条件，看着年轻，实际上年纪很大了，又有孩子，还喜欢年轻俊俏的男人，总是欺骗感情，玩腻了就把人拉去养花。
重点是那女人是无花大师的亲娘，是在沙漠搞风搞雨的石观音。这一刻，并不想把好友推进花海里当花肥，也不想突然多个后爹的无花大师发出了绝地求生的声音。
“忘了她吧。”
“难得和尚你会这样劝人。”叶道长道。
“想来一个反复无常的人说的喜欢，也不是什么真话。”无花垂眸。心里打定主意要把旧情复燃的火苗按死在萌芽里。
“和尚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叶花朝叹息一声，幽幽地道。“只是，若我能轻易的放下就不会约上你来这里吃酒。”
屏风后，伪装成琴师的玉教主默默的掏出心底的记仇小本本，在无花大师的身上记下了浓重的一笔，并且打算了一会看见属下就吩咐下去，让人开始给无花找麻烦。
敢挖他墙角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