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牌》今疯

18、第十八章

　　塔瑞决定暂时忘掉绿色描述上的结点提示，将注意力转移到布雷身上。
　　“别说我了！”他嚷嚷道，“或许我的还不是最糟糕的！”

　　“不，果茶真香啊！”布雷同情地道，“还有什么提示能比它更糟糕？”
　　塔瑞：“……”

　　阅读环节每周都有，会一直持续到第一学期结束，因此一年级的学生们并不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已经做出选择的学生可以继续阅读《魔牌晋升目录》
　　一阵嬉笑后，布雷和凯威继续挑选自己的绿色描述，塔瑞则叹了一口气，胡乱地翻看着晋升目录。

　　《魔牌晋升目录》约有两英寸厚，薄薄的纸张上记满了各种魔牌的绿色描述。这是人类两千年来的智慧结晶，是历代魔牌师们不断收集的成果。阿尔认真地阅读着，不愿错过哪怕一个单词。
　　在布雷的宿舍补习下，他的新菲伦语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但仍属于初学者。没有使用【交流】牌 ，阿尔读得很慢。
　　两个小时的阅读环节很快结束，阿尔恋恋不舍地合上《晋升目录》，站起来准备和舍友们回去，却发现塔瑞还在发呆。

　　“下课了，果茶小子！”布雷弯下腰，凑到仍坐着发呆的塔瑞耳边大声道，“下、课、了！”
　　“啊啊啊啊啊！”塔瑞被吓了一跳，“布雷，你干什么！”
　　“他在提醒你，别傻坐着。”阿尔忍不住笑起来，“该回宿舍了！”
　　褐色卷发的学姐走来，将一本本《晋升目录》收起，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阅读环节为一年级的学生们指明了目标，迷茫的前路变得清晰起来，所有学生都兴奋不已。命牌晋升为绿色是正式成为魔牌师的标志，而通向魔牌师的道路已经铺好，只等他们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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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希礼，”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可以叫我阿希礼。”
　　散满了枯叶的地面上是斑驳的阳光，微风带来远处的勿忘我花香，黑发少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手中捧着一本羊皮笔记本。
　　少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记得那让他迷恋的耀眼金发与海水般蔚蓝的眼眸。
　　还有一声叹息。

　　“时间到了。”男人的呢喃消逝在忽然卷起的风中，他身影也在少年面前土崩瓦解，化作了泥土与水，在狂风中湮灭。
　　一张闪烁着橙色光芒的魔牌缓缓飘下，落在了那本泛黄的羊皮笔记本上。
　　少年低头，呆呆地看着它——【风】的魔牌。

　　！！！
　　阿尔猛然惊醒。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被褥上，耳边是舍友们熟睡的呼吸声。阿尔有些恍惚，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阿尔很久没有梦见阿希礼了。
　　成为魔牌师后，他便再没了空闲，除了在偶尔的片刻闲暇时回想男人温柔的笑，阿尔永远在奔走的路上。为了自由奔走，为了生活奔走，为了无花果树奔走，为了紫罗兰大瀑布奔走，为了蔓延的冰川奔走，为了干涸的玛瑙因河奔走，为了疯狂的疾病、为了汹涌的洪水、为了魔力枯竭的世界、为了遭受苦痛的人们……然后不知怎的，就奔走到了时之深渊。

　　时间从不是温柔的。阿希礼的模样早已在记忆中模糊，阿尔甚至无法记起他的声音，只有那耀眼的金发与蔚蓝的眼眸在记忆中永不磨灭。

　　阿尔出神地想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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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素流派魔牌相比于同等级的物牌，总是要更加强大。相应的，已经存在的橙色上位牌将元素魔牌师们死死压制在紫色等级，让他们不得不寻找其他出路。

　　狄尔曼阅读着《魔牌晋升目录》中【微风】的词条，寻找脱离风元素流派的绿色描述。

　　【大风】、【风刃】、【风雪】、【风雨】、【气流】、【急速】……
　　大多数绿色上位牌仍无法脱离元素流派的束缚；为数不多的异向诠释也多半是公认的废牌。
　　比如【急速】。作为交通工具，【急速】复制牌始终受到人们的追捧；但如果作为一张命牌，人们只会对这位魔牌师抱有同情。
　　作为一张需要载体才能进行攻击的诡牌，【急速】牌能够生效的攻击指令只有控制物品砸向敌人，甚至比不过下位牌【微风】，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逃跑很快。

　　狄尔曼细细地查阅，不断地否定一条又一条绿色描述，正在斟酌，手中的《晋升目录》却被人抽走。

　　“已经下课了，狄尔曼。”甜甜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狄尔曼抬头看去，是露莎，“阅读环节每周都有，不用着急。”

　　“谢谢。”狄尔曼点头示意，起身要走。
　　这位学姐是摩根公爵的小女儿，常来参加凡丁夫人举办的舞会。狄尔曼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并不熟悉，舞会从来不是他的兴趣。

　　“等一下，”露莎叫住了他，“海涅让我告诉你，选【急速】。”
　　狄尔曼停下脚步，迟疑地看着她。
　　“我们都在定语研究院，他查阅了《晋升目录》的蓝色描述。”露莎微笑道，“维塔大师的定语研究急需人手，他抽不开空，非要我来转告你，生怕他的弟弟一时冲动选择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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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麻烦！”褐色卷发的少女叹了一口气，瘫倒在女伴的身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礼仪’这种东西？”
　　“因为有些人放着椅背不靠，喜欢靠在别人身上！”薇戈莉雅艰难地想要挪走如同一滩猫饼的露莎，但是褐发小姑娘纹丝不动。
　　“放弃吧！”露莎哼哼，“在你面前我可不需要礼仪！”
　　“这不是礼仪的问题，”薇戈莉雅坏笑着讽刺她，“因为你‘不完美’了，你胖了至少五磅！”
　　“我没有！”露莎瞪大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奋力争辩，“你看我的裙子，一点都不紧！”
　　“露莎，不要吸气，”薇戈莉雅残忍地戳破事实，“你在我面前不需要礼仪，所以不用一直收腹。”
　　露莎：“！”

　　“这不公平！”小姑娘嘀咕道，“明明我们每天都在喝冰饮，为什么只有我胖……变得不那么完美了？”
　　“因为我的冰饮有一半是你偷喝掉的，”薇戈莉雅帮助她寻找原因，“而且，我不会再吃两盘甜点。”
　　露莎：“……闭嘴呀！”

　　“认清现实，露莎，”薇戈莉雅拍拍露莎已经放弃吸气的小肚子，“你吃得太多了。”
　　“是它们太美味了，”露莎拼死挣扎，“绝不是我的错。”
　　“你应该说它们长了腿，自己走到你嘴里去的。”薇戈莉雅嘲笑她，“馋猫！”

　　“好吧，我认输，”露莎撇撇嘴，“我从来都说不过你。”
　　然后，她眨眨眼，向女伴分享自己的最新见闻：“对了，薇戈莉雅，你听说了吗？女王陛下要流放亨利亲王了”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薇戈莉雅有些激动，她一向喜欢这些政治上的事，“你父亲怎么说？还有其他的贵族呢，他们是什么反应？”
　　见薇戈莉雅上钩，露莎得意地道：“我不知道，一只馋猫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露莎！”薇戈莉雅伸手去挠她痒痒，“你是个坏姑娘！”
　　“我不是，哈哈，你才是哈哈哈…”露莎忙着躲避魔爪，但咯吱窝还是遭了殃，“哈哈，停下，停下！哈哈哈……”
　　“我可不会对馋猫手下留情，”薇戈莉雅的魔爪继续挠痒痒，威胁道，“快说！”
　　“停下，停下，我说！”露莎笑得眼泪流了出来，“快停下！我认输！”

　　待薇戈莉雅停下魔爪，露莎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呼，薇戈莉雅，你才是坏女人！”
　　“坏女人不会给你带蜜瓜冰饮，”薇戈莉雅反击，“快说！”
　　“好啦，停战！”露莎整理好被揉乱的衣服，讲述道，“似乎是亨利亲王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罪过。”
　　“什么罪过？”薇戈莉雅问。
　　“谋反罪，还有污蔑罪。”露莎道，“亨利亲王拒绝执行女王陛下将帕耶罗划给父亲以及巴克伯爵的旨意，并且污蔑他们没有上交全部的定语，进行了疯狂的辱骂。”

　　“帕耶罗是亨利亲王从前的领地，”薇戈莉雅想了想道，“但是娶了女王陛下后，他的领地将全部属于王室，他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他仍将帕耶罗当做自己的领地……女王陛下与亨利亲王的感情一向很好，这次的惩罚却完全不留情面。”
　　“你也觉得有蹊跷，对吗？”薇戈莉雅狡黠地笑道，“不如再打个赌？赌一赌亨利亲王被流放的真正原因？”
　　“又来？”露莎兴致勃勃，“赌什么？”
　　“赌你三个月不喝冰饮，”薇戈莉雅举起三根手指，翡翠色的绿眼睛看向露莎的小肚子，“你需要‘变得更完美’了！”
　　露莎捂住肚子，佯怒道：“我可不怕你，我还赌你对我‘汪汪’叫三声！”

　　“你赢不了的！”薇戈莉雅笑着伸出手，“天空凝眸……”
　　露莎不情愿地将捂住肚子的手伸出来，并且瞪大眼睛警告她不许再看自己的肚子：“大地长拥……”
　　“你我立誓，”她们齐声道，“定守此约！”

　　“我数三二一，”薇戈莉雅眨眨眼睛，“三……”

　　“二……”

　　“一！”

　　“他要谋反！”
　　“他觊觎王位！”

　　“你从来都赢不了我，”露莎咯咯笑着，又捂住了肚子，“就像我也没赢过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