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骨》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2、闹事了

　　下公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白铭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走着走着忽然一头撞到停下来的唐冠年背上。

　　白铭一下被撞得清醒过来，摸了摸发疼的鼻梁，问，“干嘛呢。”

　　“没事，走吧。”唐冠年淡淡道，双手插在裤兜里继续往前走。

　　盘龙街大大小小的酒吧挤满了人，音乐声此起彼伏，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几个顶着啤酒肚的男人一扭一扭地搔首弄姿。

　　……实在辣眼得很。

　　隐隐约约在扰民的音乐声中听见有人吵架。但盘龙街几乎每天一小事三天一大事，这里的居民都见怪不怪了。

　　还能弄出屁大点事儿来？

　　眼看就要走到巷口了，忽然隔壁的酒吧有人一翻桌，两队的人马就立刻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凶狠地盯着对方，几乎堵住了整个巷口。

　　唐冠年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

　　男人不爽地转头骂道。

　　“谁看了，”唐冠年耸了耸肩，“只是因为你们堵住了巷口，我进不去而已。”

　　男人有点尴尬，但还是卯足了劲道，“那就等我们先打完！”

　　唐冠年眼底一沉，“让开。”

　　有些疲倦的他浑身散发着一层戾气，周身气场慢慢变得狠辣。

　　那些打群架的人愣住了，却仍是不想丢了面子，“等我们打完再走！”

　　“警告你们，别让我说第二遍。”唐冠年微眯双眼，倚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狐狸跟了那么多年唐冠年，倒也习惯了。他顺手从墙角边摸来一根木棍，从后面递给了唐冠年。

　　唐冠年握着棍子敲了敲地面，“可以试试。”

　　“草，这小子真够串！”

　　倒也不知道为什么丢面子这件事能让刚才快打起来的两码人团结了起来。

　　“喂，”白铭悄悄抓了抓唐冠年的衣角，“这么多人，你行不行？”

　　“不行，”唐冠年诚实地回答，“所以我打算跑，傻逼才打架，老子可是文明人。”

　　“……”

　　“…你上次一挑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也会说上次只有五个人，”唐冠年痛心疾首地说，“爸爸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草！

　　那群人没有给狐狸回话的机会，人手拿着什么啤酒瓶转头木棍的就包围着他俩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等会我说跑就跑，跟紧我，不要丢了。”唐冠年也认真了起来，沉声交代了几句。

　　“三，”

　　那些人离得越来越近。

　　“二，”

　　唐冠年一手握紧了木棍，一手横在了白铭的前面。

　　“三，跑！”

　　唐冠年挥舞着木棍，精准而狠毒地一棒敲在了第一个冲过来了的男人的腰间。

　　迎面而来的是不知是谁扔过来的砖头，唐冠年一把拉住白铭刹车下滑，然后翻身跃起一脚踢飞了砖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叫了人来，这人数竟有了增多的趋势，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盘龙街的灯光。

　　“太混乱了，赶紧跑。”唐冠年一直紧紧拉着白铭的手腕，“现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在干嘛？发泄自己在生活里是个废物吗？所以才要打个群架找些存在感？”

　　场面一度失控了起来，那些混子连对面的人是不是队友都不知道，就抄起身边的东西一通乱砸。

　　远处的音乐还在重叠着响，在陷入狂欢的人们根本注意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他妈的，这群神经病。”唐冠年也免不了被人砸了几下，心里的怒气说上来就上来。

　　唐冠年挽起袖子，左手一根木棍右手一块板砖，俨然一副不把这群神经病揍个遍不罢休的表情。

　　“等等，你不是说不瞎掺和吗？”

　　“我很烦，我也想打人，”唐冠年冲进去，头也不回喊道，“白铭你给我老实呆着。”

　　白铭当然不可能老实呆着，说实话，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警车来的时候，他俩正虐人虐得正爽。

　　“停手停手！”

　　唐冠一听这声音，心里一紧，心想，这下麻烦大了。

　　难道还能和警察叔叔解释他们只是路过的良好居民？

　　虽然他们真的只是路过，但好像还没见过路人打架打得比当事人还爽的。

　　他拉过白铭钻出人群正准备开溜，忽然听到有人喝道，

　　“那里的两个，给我站住！”

　　警察局挤满了人，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一样。

　　唐冠年和白铭蹲的远远的，能离那群人多远就多远。

　　“无辜啊警察叔叔，我和小白只是路过，想要进巷子回家的！”

　　在警察叔叔怀疑的目光中，唐冠年撒谎都撒得面不改色的。

　　虽然也不全是假的。

　　“现在正在扫黑打黑，你们还敢打群架？”四十来岁的男人用钢笔敲了敲桌面，“单凭聚众挑事这一点就够判你们十年八年的了。”

　　当中有人狡辩，“也没真打……”

　　“盘龙街要是每次都真打起来，拉进去的都不知道多少人了。”

　　“行吧，进去意思意思蹲个十来天就走吧，”男人叹了口气，“每次都是盘龙街，每次向上级报告想要整改都不行，说什么要保护文化遗产。”

　　文化遗产个屁！要不是他唐冠年认识人，盘龙街早不知道被整改多少次了。

　　“报告警察叔叔！我们也要吗？”唐冠年指指自己又指指白铭。

　　“那片区域刚好没有监控，你们说你们是刚好路过的，但为什么你们会混在群架里面？”

　　“冤枉啊警察叔叔！”唐冠年举起四根手指发誓道，“我们只是胆子比较大，想穿过去回家而已。”

　　“…那就头疼了，”他思考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说道，“要不…你们也进去意思意思？”

　　唐冠年刚想说咱不想意思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诶，老翱？回来了？那件案子怎么样了？”他见到人，腾的站起来，差点把椅子都给踢倒了。

　　“有点复杂，不过还好凶手已经抓到了，现在大祥在审问。”

　　“诶，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局长的人，这种难度的案子也那么快就破了。”

　　“前辈过奖了，我还有很多做的不足，还得向前辈多多指教才行。”

　　这谦虚虽然不咸不淡，但让人听了心里还是怪舒服的。

　　唐冠年见警察叔叔好久都没理过他们了，于是想要回头喊一声。

　　“这两位是……”

　　洛翱还没问完，便猛然对上一双自带风流的桃花眼。

　　“诶？是你？”

　　“你们两位…认识？”警察叔叔试探着问。

　　听完来龙去脉后，洛翱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他是盘龙街古玩店的唐老板，晚上才刚刚和他的朋友送货到我家，”洛翱顿了顿，抿了口水，才继续说，“可能是回家的时候恰巧碰上有人打群架，被牵扯到了。”

　　“噢，原来是这样，”警察叔叔放下钢笔，道，“那你们可以走了。”

　　这事弄了那么久，都已经到半夜了。空中只有几颗零落的星星，孤独地挂在那儿，却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没想到你还是警察啊，”唐冠年走在换回了便服的洛翱身旁，道，“这回谢谢你了啊，要么请你去吃个夜宵？”

　　“这么晚了，吃夜宵也不太好”洛翱答道，“而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其实唐冠年也只是想意思意思，既然洛翱这么说了，那就……

　　“那就明天中午吧，”洛翱看了看他，“明天中午可以吃顿饭。”

　　唐冠年：……

　　原来这么不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