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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少女心思 ...

  •   京城……
      谢百里翻身下马:“那师傅他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沈殊像看傻儿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你想的美。”转身又开始拾掇起草药:“这么多年,你见他什么时候说回来就回来了?”
      挨了怼的谢白里早已经习以为常。沈殊从小到大就像只乱咬人的小疯狗,谢百里曾一度怀疑,如果沈殊有一天暴毙了,也是自己把自己咬死的。
      谢白里想了想:“沈殊?”
      沈殊回头:“叫爹做甚?”确定谢百里咧嘴坏笑,沈殊顿时觉得脑袋生疼。如果谢白里
      从小到大认为沈舒是一条乱咬人疯狗的话,那么在沈殊眼里,谢百里就是一条餍足的老狐狸。只要他一笑,就没好事。准是有人要遭殃。
      沈殊登有些慌:“离我远点,别耽误你爹……”话音未落,却见谢白里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随即一夹马腹:“驾!”直向他的宝贝药材奔过来。
      “卧C!”沈殊死命向前护住药材:“我弄死你!”却被一把拦腰抱起扔在了马背上。沈殊自小体弱,爬山采药都气喘吁吁,更甭说是骑马。谢白里不管这个,只顾给沈殊治治这嘴贱的毛病。沈殊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哭爹喊娘,颠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谢白里不为所动,铁了心要给他个教训。
      谢白里决心就这样拉着沈殊将归山海跑个遍。归山海的后山不算崎岖,谢白里像只脱缰的野狗,沈殊被吓得面无血色,眼泪汪汪。
      半个时辰后,谢白里这才停下来,将沈殊放了下来。沈殊脚刚落地,立刻扶着树开始吐。

      “谢白……呕……”
      谢白里靠在树上,神清气爽,一边笑一边拍了拍马头以示奖励,马儿嘶叫回应,一人一马其乐融融,沈殊隔夜饭都快吐了出来。
      “还顶撞师兄?”谢白里拍了拍沈殊的后背:“弄死谁?”
      沈殊吐的说不出话,抬头愤然比了个中指。谢白里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从小到大,沈殊因为嘴贱被谢白里修理不是第一次了,谢白里也知道,如果改的了,估计沈殊也不会被修理这么惨。正当谢白里准备再出手吓唬吓唬沈殊,清丽的少女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大师兄!”
      谢白里回头,鹅蛋脸的黄衣少女在不远处跟他挥手,谢白里顿时有些心烦意乱,气血上涌。
      少女是谢白里的师妹,名叫宋非妍。和谢白里他们一样,都是被萧寒捡回来的。但是她比沈殊更听话,是几个师弟师妹中最为听话的一个。
      整个归山海,从看门的大爷一直到做饭的大娘,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她温柔善良,又漂亮伶俐会来事儿,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呢?
      可是谢白里对她却亲近不起来。
      将微微蹙起的眉头放平整,谢白里冲着宋非妍笑笑:“我回来了师妹。”
      宋非妍蹦蹦跶跶过来,挽住了谢白里的胳膊:“大师兄可算是回来了,”又转身看了看扶着树干吐的七荤八素的沈殊,有些惊讶:“阿殊这是怎么了?”
      手仍是没放开谢白里的胳膊。
      谢白里淡淡的瞟了沈殊一眼:“我跟阿殊很久没见,甚是想念。”
      鉴于沈殊被谢百里修理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宋非妍很快想出了其中的道道。眼珠一转,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喜事儿啊。”
      沈殊气得想杀人,他赌气般的转过去继续鼓捣他的草药,决心不再看眼前这对狗男女。
      这边宋非妍的手仍然在挽着谢白里的胳膊,谢百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借口一路车马劳顿,将马交给了看门的大爷,大爷乐呵呵的夸到这是匹好马,谢白里胡乱应和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白里的院落紧挨着萧寒的院子。萧寒曾在他窗前,种下一排翠竹。“绿点好,绿色代表希望”谢白里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感觉,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便随萧寒折腾了。如今谢白里的院子里,已经翠绿一片竹海。
      谢白里坐在窗前,擦拭着自己的剑。
      风过竹林,惊起沙沙声。谢白里一个人在专注的擦剑身,耳旁只余竹林间飞鸟掠过的声音。
      “大师兄!大师兄!”
      谢白里一听这沙哑的声音,便知道是哪个烦人的小王八来催命了。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俊朗的少年冲进来给了谢白里一个熊抱。
      谢白里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赶紧将他推开,生怕伤了他。哪知这小王八蛋将他抱的更紧,鼻涕一把泪一把:“啊啊啊啊大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少年名叫程淮,是谢白里最小的师弟,现在处于变声期,声音沙哑,他一张嘴说话,别人不用听便知道,没错就是这小王八蛋。
      为了防止他将鼻涕蹭在自己身上,谢白里更死命的推开他。
      被推开的程淮声泪俱下,谢白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酝酿着,再哭就给他一个嘴巴子。
      鉴于自己和沈殊都是被谢白里打大的,他很快看出了谢白里的企图,停止了哭泣。眼泪汪汪的看着谢白里。

      谢白里将剑重新装回剑鞘,一抬头愣住了:“你这头发怎么弄得?”
      原本少年意气风发帅气的发型,此时已经少了一大半,参差不齐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视觉冲击效果堪比秃瓢儿。提起这茬,程淮刚止住眼泪,转瞬哭的更伤心了:“是宋非……是二师姐剪的。”
      谢白里的脸瞬间黑了:“她为什么剪你头发?”
      听了这话,程淮忽然表情神秘:“因为我不小心摔碎了你的发簪。”
      谢白里忽然有些无话可说,像吃了苍蝇一样,有些恶心。
      他并非不知道宋非妍对自己的心思,也并非从来都如此厌恶宋非妍,甚至在开始的开始,他也并非对宋非妍没有好感。
      初到归山海的时候,谢白里只有八岁。萧寒不是个靠谱的师傅,喜欢到处捡徒弟回来养着。
      不知道萧寒在外面有什么勾当,谢白里也从不知道萧寒的身份。他只知道萧寒是师傅,待他不薄,其余从不会多问。
      归山海名下并无产业,可是归山海的几个无业游民和野孩子却从来没有饿到过。师傅虽然会到处云游,却会常常寄钱回来。
      事实上,萧寒真正的亲传弟子,或许只有谢白里一个。萧寒将功法教给谢白里,而师弟师妹们,除了宋非妍,全都是谢白里打大的。
      如果说,萧寒是他们的父亲,那谢白里,就是他们的小妈。萧寒在外劳碌奔波,谢白里在家里挑水浇园。
      宋非妍被带回来的时候,也是八岁。那时候的谢白里有十岁了。那时候,谢白里的身边还有不大点的小疯狗沈殊。
      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要更有亲和力,没多久,沈殊便和宋非妍玩的好了起来。孩子的友谊总是简单的。
      有一天,沈殊和宋非妍在萧寒的院子里玩。前几天下了雨,雨水在院子里汇聚成一个个小水渠。
      沈殊和宋非妍用树叶做成小船,在水中游着,谢白里本着大师兄不能玩小孩子的东西的原则,在一旁看着弟弟妹妹的安全。
      沈殊回头做树叶船的空档,宋非妍忽然将一颗小珠子扔进了水中。
      谢白里大惊,这种小珠子名为销骨丸,溶于水中,会腐蚀掉人的皮肉。他惊愕的看着宋非妍,却见宋非妍冲着他甜甜的笑了,并用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谢白里吓得赶紧大步上前,沈殊的小船做好了,正要在水坑里试水,宋非妍忽然摁住他的手,想把沈殊的手往水里摁。
      万幸沈殊还在研究他的树叶小船,宋非妍忽然发难,死命摁着沈殊的胳膊,谢白里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沈殊抱了起来。
      宋非妍冲他甜甜的笑了,像在邀功。
      谢白里起了一身的寒战,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么……
      卑鄙恶毒呢。
      沈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哭着闹着,闹了好一通脾气。谢白里哄着沈殊,宋非妍在沈殊身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将沈殊刚做好的树叶小船扔进了水坑中。
      小船瞬间溶解,水中漂浮着淡淡的绿色和烧焦的颜色。
      看着宋非妍得意的神色,谢白里有些后怕,随即是更深的厌恶。
      后来,宋非妍长大了,开始对自己百般殷勤,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是在谢白里的心里,提起宋非妍,首先浮现在脑海的,便是她像自己邀功的神色。
      尽管她现在对自己如何殷勤,尽管在任何人的眼中,她都是温柔善良的闺秀。
      谢白里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换个事来想想。
      萧寒,去京城干什么了呢?
      云游?
      按理说,萧寒平日去哪云游都是没有计划的,可为何,这次他就能告诉沈殊,他去了京城?
      如果谢白里没有记错,萧寒,好像原本就是京城人士。
      谢白里忽然悲催的发现,十五年的师徒,他好像对这个师傅,竟分外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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