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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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中的职工宿舍分为单人宿舍和家属宿舍，温匀一个人，住了一个单间。房间不大，里面摆着一米四的床，浅色的旧床单干净整洁，跟前是书桌，上面铺满了教案和作业，却不显杂乱；靠墙的地方是一个小型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
房间关了一上午，里面宛如蒸笼，温匀赶忙敞开门通气，然后打开空调。
“学长你坐我床上吧，床单早上才换过，是干净的。”温匀把打包的菜放在书桌上，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子，他面色微红，不好意思道：“没来得及收拾……”
学校食堂的打包盒子不大，两个男人的饭量让他们手上提了许多袋子。黎睿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帮他一起收拾。
摊开的试卷上面仔细标了批注 ，右上角还贴心写了评语。“有进步哦，下次继续努力！”“这次比上次低了，是不是瞌睡了呢？”“干得漂亮！”
黎睿翻了几张，每张的评语都不一样，仔细又认真，学生们的特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很努力的在做好老师。他扬看扬唇，他小学弟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腻谨慎。
温匀已经将桌子收拾好，回头就看见学长在捧着试卷看，早就习以为常的工作突然多了几分尴尬。
“学长，吃饭吧。”他将试卷重新折好放在床上，红着脸将门关上。空调开始发挥他的作用，屋内渐渐多了凉意。
黎睿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温匀立马给他拿了衣架，然后帮他挂好。
黎睿看他忙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谢谢。”
温匀跟着一笑：“哪用这么客气。”
他搬了张小板凳过来，黎睿坐床上，正好和他面对面。
温匀的眼光落在了黎睿的领带上，他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他的领带，上次吃完火锅后学长没有还给他。
黎睿察觉到的目光，扯了下领结，神色自然道：“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没注意看，用了你的。”
温匀只觉得面皮发烫。
他的领带在学长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想一下心跳就快得不像话。
“回头还你一条。”
温匀打开装饭菜的盒子，摇头：“不用，我自己洗一下就好。”
黎睿却不同意：“我用过了。”
温匀想说没关系，但还没开口，就听见黎睿继续道：“是我的了。”
“……”
一瞬间，口舌都变得干燥起来，温匀用勺子舀一勺汤。
他并不想深想，但学长这动作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他想起前今天在办公室听几个年轻的女老师在讨论一个偶像剧，里面的男主戴着女主送的领带去参加宴会，那条领带与男主的身份格格不入，有客人问起这条领带，男主是说：
“领带当然要带女朋友送的。”
“没办法，被她拴住了。”
温匀觉得自己呼吸都不对了。
摇摇头，甩掉脑袋里面的胡思乱想，他低头吃饭。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不舒服？”
男人的手带着薄茧，搁在额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轻微的刺痒。
温匀并没有发烧，此刻却觉得和发烧没什么两样了。
“有、有点热。”开口才发现竟然紧张的结巴了。
他有些懊恼，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像个没见过市面的毛头小子一样。
好在黎睿没说什么，找到遥控板将温度调低了两度。
在学校不像在外面吃饭那样悠闲，两人吃饭的速度不慢，期间也没怎么聊天，温匀心头有些乱，怕多说多错。
吃完后，温匀收拾桌上的垃圾，黎睿借他浴室洗澡。大热天穿着板正严实的西装，实在不好受。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像一颗颗珠子砸在温匀耳朵里。
记得在篮球社时，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跳跃奔跑间球衫飞扬，累了便撩起衣摆擦去脸上的汗水，球衣下的肌肉健康有力，还有结实而不粗犷的腹肌。
黎睿更是里面的佼佼者，每当比赛的时候体育馆总是人满为患，青春期的女生们大声为他尖叫，特别是当他撩起衣服时，呐喊能将屋顶掀翻。
温匀也想叫。
但他的性子向来稳重踏实，也不敢明目张胆为心中疯狂的激动而发声，最终憋得满脸通红，紧紧蜷着脚趾头，用力捏着手中的东西，将力量发泄出来。
“温匀。”
浴室突然的呼喊吓了他一跳，那些暧昧而隐秘的小心思被打断，他缓了两口气，等心情恢复正常后才走到门口，问：“怎么了，学长？”
“多的睡衣有吗，借一套。”
温匀先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黎睿要穿他的衣服，忙道：“有的。”
此刻他无比庆幸，今年夏天买了好几套睡衣。拿出没穿过两次的那套，他敲响浴室的门：“学长。”
面前的门被打开，只穿着内裤的黎睿突然出现在眼前。
不同当年的青涩，他皮肤黑了一些，肌肉也更结实了一些，那双大长腿更是惹眼的很，只是站在那里就能感受到力量。
温匀当场，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避开还是继续站着。
黎睿从他手里拿过睡衣，“谢了。”
门又被关上，隔离了屋内外的视线。
从头到尾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温匀却觉得自己像是去了一趟很远的地方。
黎睿对他的影响力，比自己所认知的还要严重。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他叹口气，将脸埋进双手里。
没多久黎睿就从浴室走出来，他用毛巾擦着头发，看着床上发呆的人，笑了下。
“怎么回事，热傻了？”
温匀眨下眼，仔细看着面前的人，回神：“没有。”
他的睡衣穿在学长身上有点小，好在他买的宽松，倒不至于紧绷勒人。
“你下午几点上课？”
“第二节有课，三点半。”
黎睿点点头，朝他轻松的笑笑：“太好了，介意我用下你的床睡个午觉吗？”
或许是经历过领带和睡衣的事情，温匀已经能很淡定的接受他的请求，他将床上的试卷和小东西收起来。
“你睡吧，到时候我喊你。”
“你不睡？”
“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他顿了下，加了一句：“我不困。”
黎睿没说什么，短发在夏日里很快就干了。他坐在温匀旁边，侧过头：“你在怕我？”
温匀疑惑地看着他：“学长怎么会这么想？”
黎睿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温匀立马僵住了。
黎睿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道：“你看。”
温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紧张。
“你不仅怕我，还对我特别客气。”想了下，他补充道：“恨不得供着我。”
温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反驳：“我没有。”
黎睿上了床，挪到最里面，拍拍旁边的位置：“你敢睡吗？”
“我不困……”
黎睿挑了下眉。
“……睡不下。”
黎睿还是没接话。
温匀被他盯地没办法，学长那眼神，好像自己不答应他就多十恶不赦似的。
认命地叹口气，他起身：“我去洗漱一下。”
温匀几乎是仓惶的躲进厕所。洗漱台上的镜子里，他的脸色比煮熟的虾没好多少。
快速收拾完，再回到屋内的时候，黎睿已经躺下了。
他轻声喊了声：“学长？”
没人应，应该是睡着了。
温匀轻手轻脚来到床前，然后再慢慢躺上去。一米四的床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实在太窄，温匀身子挨着床沿，不敢再往里面挪半寸。
一只手臂突然横过来，搂住了他。
温匀条件反射性的紧张，但一想到黎睿的眼神，又努力将身子放松。
“往里面来点，掉下去怎么得了。”
“学长？”温匀讶异地转头：“你没睡着？”
黎睿没睁开眼，只是将人往里面搂了搂，语气有几分困：“过来。”
温匀根本就不敢动，但他又不想惹黎睿不高兴。
纠结了几秒，还是将身子往里面挪了些。
他和黎睿靠得极近，甚至能看清黎睿纤长的睫毛，右眉中的一颗小痣，鼻尖的呼吸仿佛拂在了他的脸上。
黎睿实在生的太好看，温匀想起班上的黎枭的颜值，兄弟俩都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
手指蠢蠢欲动，他想用手掌摸一下面前人的脸颊，想得不得了。
但他最终没这么做。
五年不见，两人还能如此亲昵，在炎热夏日的空调房里，靠在一起睡个午觉，十分奢侈的幸福。
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温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闭上眼睛。
这是黎睿却开口了：“温匀。”
温匀“嗯”着应了一声。
黎睿说：“我们像不像夫妻？”
温匀的脑子，再一次“轰”的炸了。
他没有问黎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实际两人从吃饭那一刻开始，温匀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这个念头。
不怪他多想，两人在宁静的日子里，吃一顿午饭，随意聊着天，饭后的午休，一切的自然而然在这个小小的公寓了孕育出了家的味道。
以为是自己魔怔了而产生的臆想，却意外地从学长嘴里听到同样的想法。
一股“不可期待”从胸腔破土而出。
温匀口舌发麻，好努力才说出一个字：“像。”
黎睿轻笑了声，就着搂着他的姿势拍拍他的手臂，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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