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面冷

11、第 11 章

　　驶回别墅的路上，□□深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停地回头看。大概过于频繁，沈樾安一边开车，一边叹息道：“别紧张。”可是他的手把方向盘攥得死死的，用力到骨节都在泛白，表面上很平静，大概比□□深还紧张。

　　□□深把□□紧紧抱在胸前，闻言缩回座位上，叽叽咕咕道：“沈哥，这次为了帮你的忙，我可是连老大那边的人都得罪了。要是被老大知道我拿枪指着顾医生脑袋，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那我和林言说说，把你们从林萨尔手下调到我那里去。”

　　□□深自然很乐意。很快，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许庭之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直到前面座位的两个人不再说话了，他才发现身边坐着的顾宇一直埋着头，很奇怪。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但是很快，他又发现顾宇在发抖。犹豫再三，许庭之还是转头，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

　　没等到回答，许庭之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多嘴，他视线往下移，瞥见顾宇的侧脸发红，他疑惑地用手背轻轻试了试，被烫得缩了回去：“沈哥，他好像在发烧。”

　　沈樾安回头看了一眼，附近就是医院，他立即在路边停了车，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弯腰把人抱起来：“我带他去医院，你们先回去。”

　　“欸，沈哥，可是你......”

　　□□深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许庭之用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黑黢黢的街道后面，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那里，是跟着他们开到这里，再跟着他们停下的。看清车牌号的那一刻，□□深心跳漏了半拍。

　　那是顾衣的车。

　　顾衣那么丧心病狂，果然不打算放过他们。

　　然而，下车的却不是顾衣，一个不认识的青年人朝他们走过来，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他：“顾医生说，沈先生来得太突然，没有好好招待，是他的失礼。这是他给沈先生准备的礼物，还请你们转交给他。”

　　□□深掂了掂，那盒子很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医院里，医生已经站了很久，皱着眉看报告单：“你带他做过什么？”

　　病床上的顾宇吃了止痛药，手上打着点滴，已经昏睡过去。沈樾安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问医生：“怎么了？”

　　“他眼睛有问题？”

　　沈樾安点点头：“天生的，畏光，色弱。”

　　医生忽然很严肃地说：“我看你也不像没钱啊，他是你弟弟还是什么？怎么能随便找个小诊所动手术呢？麻药消炎药全都没打，还好给他动手术的人技术不赖，不然命都保不住。你去办个手续，他要住几天院，已经开始发炎了，所以会发烧。不过，你去的哪家诊所？换真人眼睛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技术，你知道风险多大吗？还好没有出现严重排异，这是想要他命啊。”

　　沈樾安的心慢慢揪紧，脸色苍白了：“换眼睛？”

　　-

　　是日凌晨，东延市局忽然传出一片欢呼声。欢呼的起因正是远在马来西亚的苏延嘉与当地警方查出了沈樾安在附近旅馆的入住记录，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用的是自己真正的身份证。

　　苏延嘉还有点疑虑是圈套，像那种老奸巨猾的罪犯怎么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齐椟却已经开始部署警力了：“如果是圈套，顶多也就是把我们朝反方向引，拖延时间。这样好了，我们先往这边查，其他人依然按照原有计划行动，这样不会耽误时间。”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更加不对劲的地方。不论是宾馆，还是打车记录，自从出了中国，所有的需要实名消费的地方，沈樾安都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证，没有一点点遮掩。他们顺藤摸瓜查下去，找到了沈樾安在当地的一处房产。当晚，苏延嘉和齐椟安排便衣蹲点守候，为了不打草惊蛇，别墅近处只安排少量便衣，其余警力全部撤出，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为了以防万一，不让沈樾安逃跑，在正对着别墅远处的一栋废弃高楼里，安排了狙击手。

　　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圈套，所以必须等沈樾安先露头。

　　第一天没有人来这里，他们一直等，直到第三天夜里，一辆跑车开了进来。苏延嘉屏息凝神，然而，在狙击镜里看过去，发现那并不是沈樾安，而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苏延嘉并不认识他们两个，他转头，发现齐椟死死盯着那两个人，一言不发。

　　苏延嘉没有见过齐椟这副奇怪的样子，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你怎么了？认识？”

　　齐椟回过神来，他的嘴唇有些苍白，仔细看去，居然还有点微微发抖。但他却否认了：“不......不认识。”

　　苏延嘉注意到，齐椟的手掌已经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