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超市》经年未醒

13、第 13 章

　　郑洪波挂断电话抬手就想砸手机，被韦少伟一把抓住了手臂。

　　“冷静一点，生气无济于事。”

　　郑洪波看着韦少伟，哭着说：“他们威胁我，我不还钱的话就要让我爸妈出点意外。是我欠的钱，关我爸妈什么事，这群没有人性的混蛋！”

　　韦少伟拿过他的手机，看了刚才的通话记录，显示的号码是某东南亚国家的，这种一般都是用改号器改了号码的，回拨无效，追踪起来也比较困难。

　　紧接着，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号码显示为南美洲某国的，郑洪波听到电话铃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又不敢不接，谁知道不接电话这群恶徒会不会找到他的父母。

　　韦少伟打了个手势让郑洪波不要出声，他接通了电话按了免提，童蒙也凑过来听。

　　“嘿，你小子，嚣张了啊，敢挂我电话，是不是想死！我告诉你，你再敢挂我电话，我就先卸了你爸一条腿。”

　　郑洪波又怒又怕，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我是珑北市新安派出所民警，我们接到报案，有不法分子诈骗、勒索并威胁他人人身安全，请你自己去就近的派出所自首，改过自新。”

　　“哟，你说你是警察你就是警察了啊！告诉你，老子不是吓大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郑洪波，你小子给老子等着！”

　　那头的人放了狠话，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韦少伟把手机还给郑洪波，围观群众童蒙说：“我怎么听着那狠话有点儿色厉内荏的感觉？”

　　“有、有吗？”郑洪波不确定。

　　童蒙安慰他：“有啊，对方一听是警察，肯定慌了，说话声音都是抖的。说实话，犯罪分子怎么会不怕警察呢，咱们小时候哪个没被家长吓唬‘再调皮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警察叔叔韦少伟：“……”

　　就这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成功安抚了慌乱的郑洪波。

　　“韦警官，那我该怎么办？”郑洪波问。

　　韦少伟说：“你的案子我们已经立案，与之前几起性质相同的案件合并调查，你且安心。你欠的那些网络贷款，可以去起诉，超过年利率36％的利息是无效的。”

　　郑洪波一边听着一边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重点。

　　末了，韦少伟劝他：“小伙子，人生在世不称意，谁活着都不容易，咬咬牙挺过这道坎，往后还有更好的风景。你放弃什么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啊，你父母生你养你不容易，你一死了之万事不知了，可想过你父母中年丧子会有多悲痛，他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韦警官，您说得对，我太不应该了。”郑洪波抹着眼泪，“要是我死了，那些混账还不放过我父母，没了我护着，他们年纪又大……”

　　他越想越觉得不应该，一把握住童蒙的手，使劲儿上下摇，“谢谢，谢谢，谢谢你的狗救了我，不然我就……”

　　童蒙说：“不客气，不客气，这说不定是老天在救你呢。可见天无绝人之路。”

　　不然怎么就正好摔在了黄毛这个妖怪身上，要是换成普通的狗，别说救郑先生一命了，自己也会被砸成肉饼。

　　“你们说得对，我不该这么消极的。”郑洪波用力抹了一把脸，“我去找个工作，争取早日把钱还了，还有起诉高利贷的事，我也去找律师咨询一下。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案子就拜托韦警官了。”

　　韦少伟拍拍他的肩膀。

　　童蒙说：“你要不要在我们超市买个朏胐手办回去？帝休木做的，摆在家里、带在身上，能平心静气，降低焦躁情绪，保持心情愉悦。”

　　郑洪波和韦少伟一起看向童蒙。

　　童蒙：……咳咳。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盼理解啊盼理解。

　　“不、不好意思，我现在……”郑洪波把手在身上搓了搓，囊中羞涩，他连想买恩人的东西都买不起。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童蒙干笑。

　　“你那个手办多少钱一个，我买一个吧。”韦少伟说着掏手机。

　　“那怎么好意思呢。”童蒙边说，边对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公鸡使眼色。

　　公鸡秒懂，闪现过去把所有的朏胐手办、挂件都给抱了，再闪现回到办公室，大的、中的、小的、迷你的，摆了满满一茶几，任君选择。

　　韦少伟：“……”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儿？

　　童蒙问韦少伟：“您想要哪一个？”

　　韦少伟对郑洪波说：“喜欢哪个，挑一个，我送你。”

　　郑洪波呆愣掉，好一会儿才说：“送、送我？不不不不不用，真不用……”

　　“没事儿，挑一个吧。”韦少伟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手办来看，模样像猫，脖子上一圈长的鬣毛，尾巴比猫要长得多，虽然是木头雕的，但雕工极好极精细，竟将木头雕出了毛茸茸的感觉，他心念一动，可以买一个回去送给老婆，她最喜欢小动物可因为对动物毛发过敏养不了。

　　韦少伟看着满茶几的手办，选了最大的那个，高度快到他膝盖处了。

　　“这个多少钱？”

　　“一千八百八十八。”

　　“多少？”韦少伟惊呆，“一千八？”

　　童蒙说：“您要买，我给您八点八折，就是一千六百六十一块四，再给你抹掉零头，给一千六吧。”

　　韦少伟看着童蒙，这位店长一脸认真，就差把“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写在脸上了，再看看大手办，默默将其放回了原处，选了最开始拿的那个巴掌大手办，可以让老婆摆在她公司的办公桌上。

　　童蒙看到这个，说：“这个一百八十八，您给一百六就行。”

　　“你这手办卖得有点贵。”韦少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郑洪波听了，立刻就不要了。

　　“这个不贵，价格很良心了。您得看看咱们这手办的用料，还有这个手工。”童蒙瞬间化身推销员，从材料到雕工再到功效，一顿推销，老敬业了。

　　不得不说，童蒙大学三年寒暑假去商场打工推销的经验着实对他现在有很大的帮助，他这一顿巴拉巴拉的推销，竟说得韦少伟郑洪波觉得不买那个1888的手办就是损失了一个亿。

　　太洗脑了。

　　“行了行了，我们知道这个东西值钱了。”韦少伟哭笑不得，再拿了一个自己手上的同款塞郑洪波手中，就要去扫码付钱。

　　“不用这个，就这个就行了。”郑洪波忙将手里的换成了一个迷你款。

　　换成以前的他，1888的手办买起来那是眼都不眨一下的。

　　然今时不同往日，别人的好心也不能肆意挥霍。

　　他拿的那个迷你款只有成年人半个指节长，朏朏的头顶上有雕一个小孔，可以穿绳子之类的东西，把手办挂起来。

　　“这个八十八，算你们六十。”童蒙说。

　　贵是真的贵，韦少伟一边扫码付款一边在心里吐槽，并语重心长对童蒙说：“你看你这超市，本来就没有地理位置的优势，你东西还卖那么贵，这能卖出去？”

　　童蒙说：“警察叔叔，您买东西不能只看价格，不看价值。我们超市的商品，在山下任何一间超市都买不到的。独一无二，纯手工制作，全天然有机材料，还是限量供应，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韦少伟：“……”

　　童蒙又道：“您说为什么红旗车比传旗车卖得贵？咱们超市也不能亏本做生意吧。”

　　韦少伟：“你说得对。小伙子，你加油。”

　　童蒙点头：“旺旺旺超市，很便宜。二位记得介绍你们的亲朋好友来购物。”

　　两人各揣这一个朏朏手办，临走时又去看了受伤的大黄狗，郑洪波摸着大黄狗的头说：“狗狗，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有点困难，等我把手头上的一点要紧事处理了，再带好吃的来看你。”

　　黄毛：“汪汪汪汪。”不准食言。

　　-

　　送走了韦、郑二人后，童蒙回到办公室看着今天的收入，往椅背上一倒，长长叹了一口气：“啊……”

　　公鸡和狗子跑进来，围着童蒙转圈：“蒙蒙崽，我们今天卖出去好多东西哦，太好了太好了。”

　　两只过于兴奋，公鸡都变成原形了，狗子腿上的绷带也不拆，跑起来一步一绊也阻拦不了他。

　　童店长却毫不留情地对他们泼冷水：“就这么点儿营业额，还不够一个礼拜的菜钱。”

　　两只瞬间被打击到，整只鸡/狗都蔫了。

　　“还好，我们暂时只要考虑温饱问题，超市的水电气网账上余额还能支撑两三年，否则，我们都得喝西北风。”童蒙说着，对帮妖怪们鸟枪换炮的人更加感兴趣了。

　　究竟是谁这么有爱心。

　　还有，他之前想的以去污粉为主打产品，吸引大爷大妈家庭主妇们来爬山买东西，看来是半点行不通了。

　　下沉市场虽然受众更广更深入，可更多是低价竞争。

　　他们旺旺旺超市的产品可打不起价格战。

　　产品都是妖怪们手工生产和妖工种植的，产量并不高，产品所有的原材料也都是产自妖界。不能形成规模化生产就意味着成本降不下去。

　　成本在这里，价格怎么能比成本还低呢。

　　目标受众的定位可得重新考虑。

　　要不，像古玩一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不行不行，不现实。他们的产品虽然稀奇古怪，可也不至于一件商品能卖个几百万。

　　他们是旺旺旺超市，不是旺旺旺拍卖行。
　　他们卖一件商品别说吃三年了，吃三天都有问题。

　　那……开个网店，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