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修仙能长大》小楼笛

4、翠娘

　　“怎么就死了。”琴姬推开一波人群，走了过去。
　　那名叫翠娘的女子面朝下倒在血泊里，两只手和两只腿像拧麻花一样，根本是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纱衣，风缓缓地吹来，可以看到她其实里面□□，原本应该香艳的场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根本联想不到什么好的画面。
　　楼里面的人立马散的差不多了。
　　“妈妈，已经通知城主府了，城主大人也在往这边赶。”小厮报告了一声也走了，这场景看的他想吐。
　　黎蓁走上前，轻轻触碰了一下翠娘的尸身，软到不可思议，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张人皮下面包裹了水，这样也就知道为什么翠娘可以拧成这种姿势，因为她身体里根本没有一根骨头。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黎蓁向琴姬问道，因为她不知道有什么原因能让凶手对同一家青楼的姑娘下第二次杀手。
　　琴姬听到后，嗤笑了一声道：“道长，这你可就说错了，来我这儿的客人，哪个不是高高兴兴回去的，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
　　“把她翻过来。”
　　一旁的傅无咎让祁明昱动手把尸体翻个身，祁明昱立马不干了，他还是个孩子呢，碰尸体他才不要，更何况那么大一个人他根本翻不动，祁明昱翻了个白眼道：“太重翻不动。”
　　傅无咎这回倒是没有为难他，让琴姬找了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厮过来帮忙。
　　小厮忍着恶心把尸体翻了过来，一张看上去有些浮肿的脸就露了出来。
　　“噫，居然不是翠娘。”琴姬看了一眼便开口了，“这丫头穿着翠娘的衣服作甚，害我以为又死了个好招牌。”
　　“不是翠娘？”黎蓁看了一眼尸体便撇开了，尸体属实看上去有点恶心。
　　“是啊。”琴姬皱了皱眉，看上去心情极差，边上的小厮立马给跑堂的使了眼色，递给她一杆烟，琴姬接过手，仔细擦了擦烟嘴，眯上眼便抽了起来，半晌，她吐出一口烟圈，神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她用烟杆敲了敲边上小厮的脑袋，笑着说道：“普通人的一生，若是碌碌无为，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黎蓁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凡人一生，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他人都无法评判。”
　　“这有什么关系吗？”祁明昱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越发觉得女人难懂。
　　“小娃娃，没有关系，可能也有关系。”琴姬笑的高深莫测，末了叹了口气，“看来这青楼开不下去了，散伙吧。”
　　？？？开家店这么随便的吗？欺负人没常识？祁明昱觉得他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这是翠娘的丫鬟，叫柳眉。”琴姬扭着腰一步一晃地走到了门口，此刻已经能听到不远处官兵的脚步声，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晰。
　　琴姬甩手撒下一把迷烟，“嗡”的一声，是她把剑从项链上取下来的声音，黎蓁连忙甩出木蝴蝶，迷烟稍有散去，却不见琴姬的身影。
　　“对了，柳眉是翠娘的双胞胎姐姐，多的，你们就自己查吧。”琴姬的声音越飘越远，黎蓁取出腰间的软剑想要御剑去追，但是被傅无咎给拦下了。
　　“不必，暂时应该与她无关。”
　　“可……”黎蓁不甘心，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有点忿忿道：“这蚀骨楼是什么势力，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傅无咎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这次下山原本以为只是替师父找东西，没想到却卷进了一场麻烦，就当是为自己的修为积德吧。
　　“你们说的那个沈家，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祁明昱走到尸体前，仔细看了看柳眉的脸，“她脸上的是胎记还是烧伤？”
　　“像是胎记又像是烧伤，不好判断，等仵作来了再做定夺。”黎蓁仔细看了看柳眉的脸，因为皮肤被撑的很是光滑，脸上那一块地方，实在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
　　宋晚叹了口气示意仵作上前查探，他看着面前的尸体似乎于心不忍，道：“第十起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十起？”祁明昱疑惑道，“不是之前才八起，加上柳眉应该是第九起才对。”
　　宋晚听到不由惨淡一笑：“你们是听外头传的吧，实际上在青菀死之前已经死了一个了，只是当时我们只以为青楼里的姑娘跟为情自杀而已。”
　　“可否带我们去看看这一个月来的受害者。”傅无咎开口道，他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加上宋晚口中的真实第一个受害者，那应该有三个受害者是琴姬手下的姑娘，说和琴姬没有一点关系，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时间间隔了一个月，尸体本该早就下葬，但死的不是青楼姑娘就是外地人，所以没人办丧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在义庄就摆了这么一个月，不过宋晚还是连夜带他们去了义庄。
　　开棺的时候，因为长时间的腐烂，尸体臭的让人受不了，傅无咎捏了个风诀，才驱散了空气中的一点味道，至少让人不那么难以接受，众人才施施然走了进去。
　　“柳眉？”黎蓁看着第一具尸体前面的木牌惊讶了，这柳眉不是应该才刚死么。
　　“是，第一个死的就是柳眉，我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当时说她是遇到了个有情郎，愿意带她走，可谁知道那情郎在骗了她全部的家当首饰后就失踪了，柳眉受不住打击，跳楼死了。”宋晚看黎蓁神色不对，便问道：“这柳眉有什么问题吗？”
　　“您确定这是柳眉？”黎蓁不死心地问道，如果这是柳眉，那刚才死的不就是翠娘吗，但是琴姬应该不可能认错才对，毕竟是她手底下的人。
　　“是。”宋晚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不可能认错，她额角的那块疤我们城很多人都知道。”
　　“大人，仵作回来了。”
　　宋晚应允了仵作进来，谁曾想仵作进来的时候一身的血水。
　　“这是？”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他一身的血腥味实在是难闻，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杀了人。
　　仵作连忙跪了下来，神色惶恐：“大人，这……这柳眉，她皮下全是……”
　　“全是什么，你快说。”宋晚皱了皱眉，这仵作今日怎么了。
　　“全是细碎的血肉沫子。”
　　“哗——”话音刚落，有几个承受能力差的，已经连忙扶着墙吐了出来，空气里的血腥气像是随风而来，更加浓郁了。
　　“行了，你去拾掇拾掇，把她抬进来罢了。”宋晚摆了摆手示意仵作离开，仵作连连叩谢，等他一离开，空气也好像没有那么难闻了。
　　“大人，您看一看，这是柳眉吗。”黎蓁指了指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宋晚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掀开了白布，宋晚掩着面虚虚看了一眼，结果就愣住了：“这、这是柳眉？”
　　此时尸体的脸颊已经没有一开始撑的那么厉害，甚至是有点干瘪，可以想到刚才那个仵作想必是对那副场景也是吐了的。
　　宋晚壮着胆子仔细看了一眼尸体，半晌才回头，喃喃道：“这才是柳眉，那……”说罢，他连忙命人打开了之前那个柳眉的棺木，棺木推开的一瞬间，一股更加刺鼻的腐烂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因为长时间的腐烂，这个柳眉的皮肤已经彻底褶皱，脸上的皮肤基本已经看不真切了，一时间真的难以判断。
　　“这个应该才是翠娘。”傅无咎并没有多看尸体，撇开了眼。
　　“道长，这是为何，如果这才是翠娘，她们虽是双生，但那柳眉额间的胎记，不可能认错啊，这一个月来，她的额角并没有……”宋晚说着就没了声音，他沉默了半晌道：“这……其实这半个月来翠娘很少接客，如果真要问起，你们还是得去问那些常客，但是因为本城的百花诗会，所以来了很多外地的人，估计现在……”
　　现在估计都找不到人了，宋晚并没有把话说完，现在找那些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琴姬不会骗我们。”傅无咎不再看两具尸体，在其余八个棺木前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
　　“为什么？”祁明昱不懂，他看傅无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傅无咎头也不回，就在祁明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傅无咎的声音传了过来：“直觉。”
　　祁明昱瞪大了眼睛，直觉？他以为像傅无咎这样的人是根本就不会靠直觉行事的，祁明昱立马转头看了看黎蓁和宋晚，发现他们根本没听到傅无咎的回答，而是一脸茫然地等着傅无咎开口，祁明昱这才反应过来，该死的入耳传音，只有他才听到傅无咎那句欠收拾的“直觉”，这虚伪的高深莫测的道人！
　　迟早有一天扒了你的皮！祁明昱做了个鬼脸，不曾想傅无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回头正好看到祁明昱做鬼脸的一幕，祁明昱立马愣住了，表情尴尬到都僵硬了，但是傅无咎却像没看到一般，又把头转了过去，微勾的嘴角显示了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