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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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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恶“鬼”
1、恍惚
天边泛着鱼肚白，晨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木地板上。
首都时间六点整，距闹钟聒噪的响起还有一个小时——徐知安又一次在常规作息时间外醒来了。
青年缓慢翻身坐起，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这种身在梦中的恍惚感。徐知安想，自己应该有四年没有感受过了。抬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左手锤锤后颈，、思绪乱作一团。
强烈的令人无法忽视的违和感潜伏在日常的细节中，但过于寻常的日日夜夜，又让徐知安挑不出什么差误。
徐知安低下头，视线落在掌心的纹路，突兀的想起老人们口中掌纹的走向与人的命运的关联。目光短暂的停留后他看向左手腕上系着的红丝带。这东西似乎人人都有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流行起来的，只听人说这好像有寄托思念的寓意——男女老少手上都系着样式差不多的红丝带，有些更精致些还绘着祥云、福寿二字。
但他手上这个已经跟着他很久了，在他四岁失去父亲的时候母亲为自己系上的，虽被主人细心保存着，仍能看出它的老旧和残损。
想这些没什么意义，徐知安捏了捏眉心，压下心底随着思绪而升起的不知名的烦躁与厌恶。
把闹铃撤销，起床、开窗、铺床、洗漱、打理仪容、离开卧室。
果盘里的水果有些干瘪蔫坏，阳台的花开得半死不活。
徐知安走向厨房，确定了冰箱干净如新；走回客厅，打开电视，调至早间新闻。他对新闻不感兴趣，只是在他那个工作岗位不多了解些时事政治好像就有些格格不入，他也不太在意能否与同事打成一团，但若是一句话也搭不上便会令人耻笑了；徐知安听着新闻，拿个苹果在茶几上滚来滚去，觉得实在是无趣。
那些人，以男性为主，闲暇时刻在茶水间唾沫横飞、 “指点江山”，好似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手指上下飞扬指点着经济走向，国家兴亡。明明也不过一知半解，连个恩格尔系数都不定知道是什么，却也能对旁人不屑贬低，作出一副高人模样。
实在是太没意思。
徐知安算着时间，关电视，出门，准备在楼下的汤包店解决早餐。
楼下的汤包店是老楼改造后开的，也算是家老店了，店主是个胖乎乎又面善的中年妇女，为人大方，做的汤包稀饭也让人赞口不绝，只是性子急，也实在是不会说话。旧街老楼的熟客便爱到她这铺子贪些小便宜，又在背后笑话这个女人，笑她没什么学问，笑她尖锐的声音，笑她油腻的手。
今早的汤包店有些寂静。
徐知安掀开门帘，一眼望去没几个客人，仅剩的几位也都各自沉默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徐知安挑了个角落坐着，喊：“刘嬢，麻烦来一笼汤包一碗稀饭。“
稀饭先被呈上了桌，徐知安喝了一口，顿住，咽下后又喝一口，仔细品味。接着上了汤包，徐知安夹起一个放入口中，再次顿住。
“刘孃”他喊，“今天的汤包换人做了？“
“啊？哪有什么人跟我换！我又哪有哪个闲钱去找人帮我做汤包哟，家里的那几个，个个好吃懒做的就更别提了！怎么小徐你觉得味道不对？”
“我觉得味道淡了点。”
“不应该呀，我这都是老配方了，可一点也没变过。”妇女说着，走了过来，拿了双筷子夹起一个汤包吃了，“这没什么问题啊！“
徐知安拿纸擦嘴，顺便把嘴里的残渣也吐了出去纸上，包住裹紧。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晦暗不明。
她又仔细品了品，嘟囔着说没什么问题，不知想到哪去了，惊疑地打量徐知安，叫：“小徐你不会是故意污蔑我这店东西掺假吧！“
“我跟你啊小徐说做人不能这样啊，刘孃我对你算不上好也没亏待过你！你之前来我给你抹零你忘啦！一块两块不是个事，但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徐知安打断她的喋喋不休，笑：“是我最近爱吃咸，给您添麻烦了。”掏出手机，“请您结下帐，顺便帮忙打包——我上班快迟了。“
妇女仍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从围裙的兜里掏出手机，粗壮的手指在屏幕上笨拙的滑动，调出收款页面，盯着徐知安付了款才拿走汤包与稀饭去打包。她嘀嘀咕咕：“这什么人啊……”
7：45
离上班还有一刻钟，空荡的大楼里没什么人，只有几名保洁人员在打扫卫生。
徐知安径直走去一楼左侧走廊的最深处，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了，不过没有人在里面。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放下公文包，挂西装外套在椅背，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小部门也没几个人，陆陆续续的人都到了。
相熟的同事间互相问早，趁还没到上班时间闲聊两句家常，偶尔轻笑几声，不经意间瞥见了某个在位置上一心一意工作的人又忍不住低声议论，不过也只是片刻，之后话题又转向其他有趣的事。他们看着表，在时针指向八前一边聊着天一遍走向各自的办公桌。
在领导下来巡视前，大家开始了工作，键盘的敲击声夹杂其他乱七八糟的声响。
徐知安正在复查一份数据，被人小声唤了一声，抬头发现是部门主任的几天前刚入职的侄女，她抱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冲徐知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问：“不好意思，你能帮我看看这些该分别送到哪吗？”
青年扫了一眼：“上面两份交到三楼右侧309室，盖章的三份交到顶楼503……最后这份要放到档案室。”
“档案室在后面第三栋楼，你知道怎么走吗？”
女孩有些慌乱的摇摇头。
他起身，拿起外套穿上，说：“走吧，我带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