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春船载绮罗

19、这是个意外

　　陆识这几天挺忙的，所以旺旺就让张一菲领去养几天。
　　第二天张一菲给她发来一张旺旺绝望的趴在地板上的照片。
　　枝枝：我儿子怎么了？
　　张一菲：我给它闻了迟瑞的袜子
　　枝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张一菲：我想训练下它，跟踪迟瑞
　　枝枝：？
　　张一菲：我怀疑迟瑞出轨了，我朋友说看到他在夜总会，边上还有个女的
　　枝枝：你要蹲点夜总会？
　　张一菲：对！
　　张一菲：你好了没？
　　枝枝：差不多了
　　张一菲：走不走？
　　枝枝：上刀山下火海，姐妹陪你走起
　　张一菲：哈哈哈哈够意思！

　　张一菲牵着旺旺就来了，悲哀的是夜总会不让带宠物，她们只好找了家宠物店寄养。
　　“我今天一定要逮到他！”
　　“你问过他吗？”
　　“他怎么会说！这种当然是捉奸在床才有效啊！”
　　“万一是误会呢？”
　　“在夜总会有什么误会！我跟你说，他昨天发给我那张照片……”张一菲翻出那张照片，把迟瑞手边水杯里的铁勺放大，“你看，这么明显。”
　　她看着一团糊的不能再糊的东西，“能看出什么？”
　　“你把它倒过来。”张一菲截了图180度翻转了下，“看！”
　　“……”
　　她指着那里红红的一圈说，“这个是件红色的衣服，还有这片黑的，是女的头发，白的是她的脸。”
　　“看不出来。”
　　张一菲白了她一眼，“我一定要抓住这对贱人！”

　　为了混进夜总会，她们着实好好准备了一番。李枝枝为此翻出来自己压箱底的夜店装，黑色的露腰吊带，还有铆钉热裤，画了个亲妈都认不出的烟熏妆。
　　这才混过了夜总会保安的眼睛，和张一菲成功潜入。
　　“这家夜总会不正规，里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有。我就不信迟瑞没干。”
　　“别预设别预设。我们怎么查起？”
　　“私家侦探说看着迟瑞今天进了这家店门。咱们先从外头找一下。”
　　张一菲拉着她凑到玻璃门前面，她贴着玻璃往里看，发现里面的一男一女并不是她要找的人。
　　“下一个。”
　　还没走出几步，她们身后迅速蹿出一大队持棍的特警，冲入了包厢区。
　　李枝枝听到里面短暂的寂静之后不断传来各种声响，有人高喊“警察”“不许动”“老实点”，夹杂着□□搏斗声和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玻璃制品摔在地上的声音……她和张一菲抱着头蹲在地上，傻傻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
　　发生了什么？！！！
　　她们不会刚好碰上了扫黄打非吧？？？
　　会不会被误抓起来啊？！
　　李枝枝和张一菲抖成一团，也没人管她们，她深呼吸了几口，扯扯张一菲袖子商量溜号。
　　但是出口处被特警守住了。
　　“我们只是进来上个厕所……”
　　特警蜀黍半点没有怜香惜玉，“老实点！一边蹲好，抱头！”
　　“……”

　　里头还有哭声传来，警察蜀黍半点不温柔，一直在喊“老实点”。
　　李枝枝看着衣衫不整的男女被押出来，一个个都铐着手铐像待宰的羔羊。
　　她此刻也像砧板上的肉，要是这么进了警局，钱女士可能连弄死她的心都有。
　　比较和蔼的特警举起手，“徐警官，这里有两个人，你看放不放。”
　　徐警官走过来，声音一沉，虎着脸问，“干什么的！”
　　“……我们、我们上厕所，然后就被堵在这了。”
　　“外头也有厕所。”
　　张一菲道出实情，“我怀疑我男朋友出轨，来这里打听的。”
　　“你男朋友叫什么？”
　　“迟瑞。”
　　徐警官喊住另外一个警察，“问一下有没有叫迟瑞的。”
　　里头喊了一圈，表示没有。
　　张一菲竟恨不得迟瑞真被抓住了。
　　“带回去，审完再说。”

　　好几个审讯室，怎么偏偏她就这么倒霉撞上了陆识在的这个……
　　他抿着嘴角，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她有点讨好意味的看向他，不料陆识白了她一眼，转头对边上的警察说，“我回避下。”
　　“陆哥，这你……”
　　他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女朋友。”
　　那个警察顿了足足有三秒才有反应，“好。”
　　陆识出去之后只剩下她和那个警察的二人对视。李枝枝从他的眼睛里陆续读出了震惊，鄙夷，八卦……
　　过了会儿来了个中年警察，也是和刚刚那个警察一样的眼神，生生用目光把她凌迟了一遍。
　　“李枝枝是吧？”
　　“是。”
　　“年龄。”
　　“25。”
　　“户籍地。”
　　“景城。”
　　……
　　“你是为了陪你的闺蜜去抓奸才进的会所，这种理由你觉得我们信吗？”
　　“我知道很扯……但是当时脑子一冲动懂就没想那么多。我们当时就在走廊里……”
　　那警察冷笑了下，“你最好说实话，不然等我们确认过后发现你在撒谎就没意思了。”
　　她急的快哭了，“我说的是实话！”
　　俩警察都笑了，但是立马就沉下脸，“行了，带下去吧，下一个。”

　　李枝枝待了会儿，没过多久张一菲就飞扑着冲她奔来，“我tm碰到陆识了！你躲着点！他在审讯室外抽烟！”
　　李枝枝苦笑，“他已经看到我了。”
　　“我替你解释。”
　　她手机刚开机，迟瑞打了有二十多个电话。张一菲给他回过去。“我在……警局。没打架，一场误会，别别别！不用来接我了——什么？你过来领人？你领谁？你是不是背着我——你学生？！“
　　张一菲挂完电话，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迟瑞今年当了班主任，有学生告诉他班上有个女生在夜总会工作。他看那女生是贫困生就动了恻隐之心。这种事要是被警察查到，不光学校面上不好看，那个女生也得被退学。于是和辅导员在景城的几家夜总会打听，前两天才知道女生在这家夜总会工作。做了几次思想工作都不管用，结果那个学生一出事，警察就通知他来派出所领人。

　　“该怎么处理是学校的事，我们这边该办还是得办。”
　　女生哭的眼睛都肿了，求救似的看着迟瑞，“老师……”
　　穿着制服的警察给他倒了杯水，“不是我不想通融，这个事我也做不了主，几个派出所和分局联动的，压不住。”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迟瑞笑了下，“为难您了。”
　　等着迟瑞和警察交涉，李枝枝给陆识发消息解释，结果陆识一句没回。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请进。”
　　陆识站在外面，手里还挎着件外套。
　　那警察走过去，“怎么样了？”
　　“我出来透透气。”
　　“你来的正好，这是景城大学的迟教授，他们班有个学生被抓了。”
　　陆识扫了眼坐在角落里哭泣的女生，那警察站在陆识边上，快比他矮了半个头，两人交换了下眼神。
　　“领导说要严打。”
　　女孩子刚止住的哭声又开始了。
　　陆识显然缺乏同情心，对那哭声充耳不闻。
　　“怎么突然这么大行动？”几个分局都动了，全市范围内都在查这个，他们派出所都没有一手消息。
　　本来这种事，抓进来要审要放，还关不了几天，特没意思。每年也就冲业绩的时候抓一抓，只要不太猖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卡片发到了政法委书记的车里。”
　　“贴谁的车不好。我去倒个水，你替我看着点。”
　　“好。”
　　陆识点头，等那人出去后把臂弯里的衣服扔给她。
　　是件普通的男士外套，看着像他放在车里的那件，隐隐闻的到烟味。
　　“对不起。”
　　“嗯，好好反省。”
　　李枝枝把拉链拉上去，外套不算薄，她怕热拉到胸口就不拉上去了。结果陆识把拉链一直提到了她脖子上，还在她试图拉下来的时候凶巴巴地叮嘱，“穿好。”
　　“我还要加班，不能送你了。”
　　“没关系，我蹭车走就好了。”
　　“到家给我发消息。"
　　“嗯嗯。”
　　民警捧着茶杯晃进来，办公室里总共五个人，哭泣的女大学生，一对情侣，陆识还有跟他面对面站着的女孩子。
　　可能屋子里不止一对情侣……那女孩子身上套着男士外套，好像就是陆识刚挎在臂弯里的那条。
　　他赶紧在同事八卦群发消息。
　　“卧槽！！！陆识对象！我看到了！！！”

　　“你和陆识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改天请他吃饭，地方你们定。”
　　“没事，你们回去吧。”
　　“那我们走了啊。”
　　“拜拜。”
　　挥别李枝枝，车子里都安静了下来，今天迟瑞的脸色一直不好。
　　“去你家吧？”
　　“送你回家。”
　　“对不起，我……”
　　迟瑞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张一菲，你怀疑过我多少次？”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这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既然不信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出轨的人？这是张一菲潜意识里的想法，经历过父亲叔叔们的婚姻失败后，她就再也难以相信婚姻。
　　“我……只是想确定下。”
　　“下个月就是婚礼，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可笑吗？”
　　“对不起。”
　　“我们都冷静下，婚礼的事我会和我妈说。如果你不能相信我，这个婚也没必要结了。”
　　张一菲握着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她麻木地说，“好。”
　　本来就是联姻，本来也没多少感情，彼此不信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