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皋》汤小圆

5、书房谈话

　　二人闻言立刻站起拱手说道：“陛下说笑了，陛下宣召，老臣怎敢耽搁。”
　　暹罗帝低头轻轻的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语调轻松的说：“朕近日听到一些传闻，说你二人办事不力、结党营私，起了别的心思是吗？”
　　二人急忙跪下“陛下，臣惶恐，这都是污蔑，臣等绝无异心，望圣上明鉴啊！”
　　皇上收起笑容直直的盯着二人，面上无悲无喜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手指轻敲御案，二人心生凉意后背慢慢爬上一层冷汗身子轻颤手指紧紧地抓住衣摆。此时暹罗帝却突然笑了抚了抚胡须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二人紧张什么，朕又没有审问你们，朕相信你们，难道你们瞒着朕做了什么吗？”
　　二人立马叩首回道：“臣惶恐臣等不敢。”
　　皇上了然的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即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行了起来坐下吧，这儿又没有外人，随意些无妨。”二人跪谢，谁也不敢真的随意。
　　皇上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放轻松，不用紧张朕就是和你们闲聊一下，想想咱们三人的少年时光是多么美好，一晃儿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咱们都老了。你们还记得吗？那时你俩就爱争斗，这都半辈子了还是这样的脾气。”
　　“臣记得，臣等从少时就追随陛下左右，从跟随陛下之日起臣等就立誓一辈子追随陛下，绝无二心。”
　　皇上端起茶杯又轻轻的喝了两口茶，慢慢的靠在椅背上，眼皮轻合：“恩，朕明白”随后话锋一转：“听说你们两个人在宫里又动手了，多大的岁数了，还跟小时候似的。”
　　二人闻言心内轻叹陛下这是不放心自己啊。庆国公率先开口，脸上堆起笑容“陛下，是他先动的手，臣迫不得已才反抗的。”岑战气的直瞪眼睛，又让这老狐狸抢先了。
　　暹罗帝听了开怀大笑，二人见此情景也终于将提起的心慢慢放下。“行了，朕知道你们的性子。毕竟是宫里相互留点面子，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朕知道老四最近不怎么安分，你们不用管，自会有朕处理。”
　　二人连忙低头称是，看来四殿下的一切举动都逃不开皇上的眼睛，四殿下自以为可以瞒过一切，却不知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内，只怕最近的举动惹恼了皇上，皇上最是厌恶皇子们私下结交权臣染指皇权。只怕这四皇子在储位皇权之争中提前锁定了败局。
　　“朕今天召你们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近日，朕接到密报北陵国和东倭国不安分，在边境屡次试探，并且这几日北陵国的使臣就要来京献贡，据悉此次的使团由北陵国太子领队，此人阴险狡诈咱们不可不防。另外据赤卫禀报，北陵国已经派人偷偷潜入我国，但还未查到具体落脚之处。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听到这儿，二人急忙坐直身子回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北陵国还不敢公然起兵宣战，派太子使团只怕献贡是假打探消息是真，咱们须得小心提防。”
　　岑战也点头称是，赞同仂司奎的分析“陛下，只要他们敢战，臣就立刻披甲上阵定能灭了他们。臣只怕朝内有人与即将到来的使团有所联系啊，咱们一定要提前准备好啊。”
　　皇上听了点点头，心里十分认同他们的想法。站起身走到二人身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事，近来有传言江湖令又现世了。据传得江湖令者可一统江湖得隐世家族的全力支持坐得天下，不知是不是真的！”
　　二人听到此话相互看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担忧，岑战开口谨慎的回答道：“陛下，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谁也没有见过江湖令，更不知它的作用。见过它的人都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灭门大战中死去了，现在传出江湖令现世的消息只怕是有人扰乱天下的计谋啊！”
　　暹罗帝闻言只是勾了勾嘴角，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双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神色缓缓开口：“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找到它，即便是假的也要想办法让它变成真的，你们二人私下命人去打探此事，一有消息立即回报！下去吧！”二人只得咽下了想要继续说的话跪拜告退。
　　待二人退出门外后，暹罗帝走到窗边站定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神情冷淡在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身后突然出现的赤卫首领跪地禀报：“今日四殿下在国公府中办诗会，意欲拉拢国公府，欲迎娶国公府的小姐仂潼。将军府的公子也碰到了北陵探子。三皇子在江南借治理水患之际，收取了江南巡抚的好处，近日就要回京。五皇子最近与贤妃的母族交往过密。”
　　皇上转过身拿起窗边的剪刀修剪着桌上的盆栽，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人啊，有野心是好事，但是野心大了就该提防了，不听话的东西该毁就毁了吧。”盆栽中突出的一根树枝应声而断，下手毫不留情。放下剪刀拿起桌边的方巾擦了擦手：“将军府和国公府先不用管，去查北陵的探子和朝中哪些人联系了，查到后报给朕。不用盯着老三了等他回京后再说，继续盯着老四和老五，把与他们联系过密的大臣们的名单记下来交给我。继续派人探查江湖令的下落，查到后不惜一切代价夺下它，如果夺不下就毁了它，下去吧。”说完便将方巾扔到了地上。赤卫首领领命后便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暹罗帝坐回御案后，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扳指，脸色阴沉如水眼神中划过杀意，心思不停变换。
　　再说岑战二人退出书房后，相互对视皆看见了对方眼底的畏惧，用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微微直起身子。心里明白现在什么话也不适合说只能加紧步伐快步走出皇宫。待来到大街上后，才放下心来。他们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二人作为伴读，陪伴了皇上多少年，感情自然深厚。但随着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尤其皇子们逐渐成年后，皇上的猜疑之心愈来愈重，对权力也愈加看重。只要敢染指皇权，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之人，都会立即斩杀。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性子也越来越阴沉不定。就连如他俩这般陪伴皇上多年的老臣，也不敢过多质疑皇上的决定。正是因为如此，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以致皇子们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可是面对此番现象，皇上却没有流露出对哪位皇子的喜爱，导致皇子们冒着宁可被责罚的危险私下也要结交权臣。尤其皇子们的母族们蠢蠢欲动，都想尽快帮助自己选定的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岑战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象，叹了一口气说道：“圣上的心思越来越难以猜测了，今日皇上所说的话字字透露出杀机。看来我们以后更要谨言慎行了。江湖令现世只怕又要引起一场杀戮，到时候天下就不太平了。”
　　仂司奎听了此话甚是赞同，苦笑道：“只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眼里，北陵国来势汹汹，使团献贡定还会有其它的目的，只怕还是想造反大战将起啊！”二人眼中都有着深深地忧虑。互相拜别，返回府中。
　　再来说国公府这边，诗会结束后各府的公子小姐纷纷拜别，唯独剩下了四殿下、五公主和仂骓、仂潼以及洛钰。四殿下轻摇纸扇对着洛钰二人淡淡的威胁道：“今天该说的本殿下都说过了，国公府和将军府的未来可掌握在你们手中啊，如何做你们可得掂量明白了，别为了一时之气做了糊涂事。”说完便招呼五公主回宫。
　　二人脸色微怔攥紧袖子恭敬跪拜：“恭送四殿下、五公主。”
　　待二人走后三人才起身，仂骓对着仂潼柔柔的说：“潼儿，先回房吧，我与洛钰说会儿话。”
　　仂潼拿眼角偷偷的看了几眼洛钰，双颊飘上粉色满眼开心的说道：“那哥哥，潼儿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退了。”
　　仂骓在看到屋子里没有了其他人后，才松下了一直挺着的一口气，瞬间脸色更加苍白，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要不是洛钰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胳膊，恐怕现在已经摔在地上了。洛钰把他轻轻的扶到椅子上坐下，蹲在仂骓面前，轻轻的捏着他的腿，满脸担忧地询问他的情况。
　　仂骓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洛钰依然眉头紧皱：“这四殿下摆明了是欺负人，看来要将此事禀报父亲，骓骓你千万不要担心，有我在呢，过几日咱们就启程去师父那里。”
　　仂骓拍了拍洛钰的手，点了点头“我没事，你不要冲动，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一切需从长计议。”洛钰闻言却不敢十分放心，因为仂骓的脸色太差了，只能命人先去请大夫，自己把仂骓扶回他的房间。大夫来后诊脉喝药一通儿忙活，看着仂骓苍白虚弱的样子，洛钰心里对四殿下的所作所为更加气愤，心中暗暗决定了一个计划需回府与父亲商议。在把仂骓安排妥当后，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