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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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婉儿倒地的瞬间，言冰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只是想用剑风将她镇开，她什么不躲，言冰不能理解。
“你.....为什么不躲。”
“我....”
一口一口的鲜血吐出来，一直到最后沈婉儿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留给言冰云一个求仁得仁的笑，这些恩怨情仇，就此散了吧。
“不，你不会死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带走你，谁也不能。”
言冰云紧紧攥住沈婉儿的双手，无助的嘶吼着，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心如刀割的而感觉，上一次是沈婉儿替自己挡刀，自己以为她就要死了，自己发誓要保护他，可没想到这次是自己....不能原谅。
婉儿不会死的，自己还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她不会死的。
“来人，护驾——”
接下来的场面就比较混乱，太监，侍卫乱作一团，言冰云只觉得自己耳边轰鸣，接下来发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和沈婉儿被人强力分开的时候，自己只来得及扯下一片衣角。
他明白自己唯一的牵挂断了，被自己亲手斩断。
再次醒来，就只有范闲和爹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言若海关切的问：“冰云，你醒了，感觉怎样。”
言冰云转了转眼珠，前面发生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面前闪现，“爹，婉儿.....”
言若海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旁边的范闲解了围，说道：“言大人，您先出去看看那些药下人备齐了吗？这边我跟冰云说。”
“好，那就劳烦小范大人。”
范闲回礼：“您别称呼我小范大人了，论私交，我还得教您一声伯父，您喊我大人，真是言重了。”
言若海：“那好，冰云就交给你，我就先去看药。”
范闲往言冰云床边一坐，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言冰云的问题。
“沈小姐已经不在了，走了，昨天刚下的葬，你，节哀顺变。”
“不，你在骗我，以你的医术，怎么可能救不过来。”言冰云根本不信范闲说的话，立即反驳道：“还有阿宝，她是不舍得将阿宝扔下的。”
范闲“我医术再高，也救不活死人。”
言冰云一直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
范闲看着言冰云失魂落魄的样子，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言冰云跟沈小姐都是一对痴儿。
“对了，这是沈小姐留给你的信，这几天你一直昏迷未醒，现在你已经醒了，看看吧。”
说着将一封信递给言冰云，信上写着：
阿言，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估计已经离开了，还记得桃花树下，白衣少年不经意的一次回眸，就已在我心中印下深刻的印痕，那是你我第一次初遇的样子，自此，我的心中就有了你的影子住下。
在北齐与你相处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回忆。再后来，陆续发生了许多事，我万没想到你会是庆国的间谍，也没想到你会是我们沈家的仇人。
但少年热血，总想奋不顾身的爱一个人，哪怕飞蛾扑火。我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包括你，你常说我真傻，但我乐意，因为爱一个人是那么幸福，我想用我的炽热去温暖你眼中的荒凉。
或许是我太天真，你总说我该恨你，但是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总恨不起来。后来你失忆，我们再度重逢，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我想你是爱我的，一如我爱你一样，想起来，就会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幸福感。
当我知道我有机会见到庆国的皇帝时，我便下决定刺杀他，不要恨我，阿言。我只是想给我的家人和为我家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而且，我本就时日无多，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或许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你，你也未曾真正知悉我内心所想，但爱情最美的样子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忠贞相伴，无条件的支持对方，看对方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欢乐，或许不懂这件事是为什么，但是看到他开心，你就愿意支持。
说了那么多，还请不要为我的离去而伤心，好好照顾阿宝，我们的孩子，我不求他能有多大出息，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幸福成长。另外我有绣了十二个锦囊送你，愿与君常相伴。
勿念，沈婉儿。
言冰云读完这封信，半晌才喃喃说道：“她....这是一开始就打算赴死，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为什么这条路，他们走的如此艰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言冰云阖眼，任凭泪珠洇湿了脸庞。
婉儿，你怎么那么狠心！
范闲拍着言冰云的肩膀，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当下之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来做，沈小姐的这次刺杀行动，绝对是有人背后推动，目的很有可能是针对你和庆国。”
“我累了，范闲，想静静。”
言冰云摇了摇头，示意范闲离开，范闲明白言冰云现在最需要就是一个人独处，也就不在打扰。
言冰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空无一人时才敢显示自己的脆弱，正视自己卑微的内心。
回忆自己一生全部都是为了庆国，从慢慢被训练，到后来习惯性的忠心，最后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任何痕迹，只有庆国。
现在言冰云还能记忆起长剑刺入身体，划破皮肉的声音，就像回到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自己以为自己总是一身白衣，就可以自欺欺人的逃避自己所犯的罪，杀过的人。可到头来血是洗不干净的，人也是活不过来。
信里沈婉儿说北齐的那段时光是她最幸福的日子，那何尝对待自己不是如此。她就像一道光，措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生命的轨迹中，照亮自己寸草不生的内心。
范闲的确没想到沈婉儿的死会给言冰云带来那么大的打击，让一向冷情冷性的言冰云变的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言冰云已经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了，不吃不喝。
“范大人.....”
一名丫鬟端着饭菜，面似危难。范闲看了，饭菜一口没动，看来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范闲摆摆手，让丫鬟退下去。
范闲走后，丫鬟也偷偷的出了言府，在街角无人处，将面具扯下，这正是明月，而与他接头的人是宫仁的贴身下属。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言冰云已经毫无斗志，沈婉儿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是，我家大人还说天葬计划现在正在准备实施中，一切都要保持静默，别忘了还有个范闲，切勿私自行动，否则，就是他恐怕也无法帮您。”
明月皱了皱眉头，宫仁这是在威胁自己，回道：“知道了。”
明月也没想到言冰云真的可以为沈婉儿走到这一步，起初本来是想打击言冰云，使监察院防卫出现漏洞，北齐间谍好趁虚而入，后与宫仁连手，告言冰云一个治理不严的罪名，光明正大的让言冰云下马。
但就目前这个状况，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出手，言冰云自己就难以翻身，毕竟亲手杀死自己爱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接下来的几天，明月和宫仁都派人盯着言府，一但言冰云异动，就立刻终止行动，可言冰云始终都没有出过房门一步。
今天，范闲又来看言冰云，不但他自己来，还带了阿宝一起。
“冰云，你开开门，你看谁来了。”范闲牵着阿宝，说：“阿宝，快点叫你爹出来。”
阿宝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喊言叔叔爹，但范叔叔说娘亲出远门了，要自己听话，娘亲才会回来。
“爹.....阿宝来了。”
门还是没有开，难道这招不行？范闲偷偷的给阿宝做个口型，装哭。
阿宝就咧着嘴哭起来，范闲喊道：“言冰云，你儿子哭你也.....”
话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里面的言冰云简直不像言冰云，胡子拉碴，眼底乌青，就算一脚跨进阎王殿的病号而不过如此。
言冰云蹲下，看着阿宝，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宝怯生生的回答：“阿爹。”
言冰云面上不懂声色，眼里却是情绪满溢，他紧紧的抱住阿宝，这是婉儿存在的证明，这是他们爱情的果实。
看着这一幕，范闲知道，言冰云这算缓过来了，所幸，不负沈小姐托付。
接下来的几天，言府上上下一派沉痛低迷的现象，言冰云也奏请皇帝护驾不力，请求卸去监察院之首的位置。
“言爱卿，你这是何意？”
李承平虽然很想削弱监察院的权利，但还不是现在。
言冰云低头继续说：“此次陛下遭遇不测，实属臣督查不利，臣请自罚。”
李承平皱眉，“爱卿何故如此，而且爱卿已经手刃了敌人，算是功过相抵，起来吧。”
言冰云长跪不起，始终都是那句话：“请陛下恩准。”
李承平见他如此，也只能先恩准，道：“爱卿辞官之事，先暂且不议，如真是心情不佳，朕就恩准爱卿先休沐，其余容后在议。”
言冰云：“谢陛下。”
宫仁得到言冰云决议辞官的消息，大吃一惊，不知此举是何意。
“你怎么看？”宫仁反问明月。
“据这几天观察，言冰云的确意志消沉，但沈婉儿是否在他心里真的占那么大的分量，还有待商榷。”
说实话，明月自己也琢磨不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