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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七章 聚仙北修劝归降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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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来了。
是的，那老头腾云驾雾而来，“嗖”地一下自坐骑上跳下，也不怕闪了腰！
众蓬莱弟子前去迎接，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山人海拜了一地，怪不得这老头如此趾高气扬！
人群分开一条路，诸家仙长前来相迎，姐夫立于前，白衣俊逸，风姿卓绝，在一众仙长中格外显眼。
几番寒暄后，众修簇拥着往内殿走，我乖乖跟在师父和姐夫身后。
人潮熙攘间有女修推推搡搡向姐夫靠近，那绯红的脸颊，灼热的目光，调笑间言语毫无遮拦，犹如久逢严冬的猎人忽遇蛰伏的猎物，控制不住的蠢蠢欲动。
我望向姐夫，他神色淡淡，似乎并未注意到这场因他而起的骚动。
眼见那几名女修挤到旁边，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向前倒去，姐夫转身扶住我，将我拉至身边，低声道，“跟紧了，别走远。”
“哦，好。”我应着，垂首随他前行。
偶有侧目，我看到那几名女修俨如吃掉苍蝇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欢悦。
前殿的修场上集了一群人，那些人手手相背而立，将殿门阻挡，看样子不像是来迎接的。
一人自后行来，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折扇掩面，掩不住眼中的精光。
“玄明真人，好久不见。”闻声语气冷冽。
师父倒是一脸和善，“敦小谷主，别来无恙。”
又是清明谷？！
那人冷笑一声，收起折扇，露出一副十七八岁的容貌，稚气未脱，扮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趾高气扬。
“长老迟迟不来，可让在下好等，这便摆下阵势为长老接风洗尘！”
说完，他身后的修者齐齐排开，便是要结阵的架势。
我心想，“他这是忘了昨晚上夹着尾巴逃的模样了吗，怎得没有半分羞愧，反倒变本加厉？看来是打还没挨够！”
我不禁抚上灭灵，递眼色给二虎、铁蛋，预备随时出击。
师父摇头，气定神闲道，“今儿有执督设宴款待，这阵便撤了吧。”
敦彦崇一步上前，分毫不让，“怎得，长老是怕了吗？”
“我呸，你这阵连蓬莱弟子都镇不住，还有脸来挑战师父，真是不害臊！”二虎扯着嗓子嚷嚷，抬指将手中的铁扇一弹，铁扇嗡嗡作响，倒是比敦彦崇的纸扇要威风许多。
敦彦崇望向我们，张狂的神情中闪过一丝阴厉，“昨儿的帐咱们慢慢算，胆敢玩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哟，打不过便是打不过，赖什么偷袭，这么多人看着呢，分明是你们功力不济！”铁蛋摸着剑鞘，那一脸的坏笑让人见了都觉牙痒，更何况言语如此尖刻。
果然，敦彦崇被激得跳脚，扯了剑就要向我们刺来。
“放肆！”
人群外传来一声呵斥，只两个字便叫人浑身一颤。
众人纷纷回头，旦夕间层层拜倒，自然而然分开一条道。
一位拄着铁杖的老者缓缓走来，近了，我认出，这不正是西岐圣母吗？遂随众向其行礼。
她只动了动手指算作还礼，那双洞悉百态的眼睛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郭彦崇身上，“你有能耐挑战玄明真人？”
敦彦崇的脸瞬间涨红，扬着头仍旧倔强道，“即使技不如人也要一试，家父夙愿不可违。”
“不知好歹！”西岐圣母冷冷道。
这四个字的重量非同一般，更何况是从西圣口中说出，别说敦彦崇受不住，便是其他修者也纷纷垂首，不敢吱声。
空气瞬间结了冰，犹如寒冬腊月下过雪的清晨，越晴朗越彻骨。
“小子好胆识！”
一声娇笑传来，犹如破冰的利剑，毫不留情，刹那间唤回春风灼日，让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只见，一袭紫衣伴着清俊的白款款走来，紫衣恣意飞扬，掩不住的张狂，而清白收敛锋芒，化去无谓的嚣张。
这不正是大嫂和大哥嘛！
“年轻人，就该如此血气方刚，是也不是？”大嫂挽住大哥的手臂，轻轻问，那双眼眸难得温柔如水。
“是。”大哥点头相应，眸中依旧是化不开的柔情。
“陌楚。”西圣开口，语气威严。
大哥的眼神缓缓从大嫂身上移开，转向西圣，而后恭恭敬敬行礼，拜道，“师父。”
大哥曾师从西岐圣母，我略有耳闻，尊师重礼自不稀奇，可怪就怪在一旁的大嫂不仅不随夫行礼，反而若无其事地将脸转向一旁。
西圣也不理她，自顾自问大哥，“自不量力，目无尊长，可行？”
这句问话对上大嫂的前文，这是要让大哥判出个所以然啊！
正所谓，师父对媳妇，二者择其一！
果然，大哥仓皇无措的眼眸瞬间出卖了他的云淡风轻，他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答不出。
我“噗”地一声笑出了声，惹得姐夫连连侧目。
我想我大概明白“贼眉鼠眼”要治的人是谁了，莫不是大哥吧！
我扭头望向人群中的“贼眉鼠眼”和“土地公公”，果然两人满脸看好戏的模样，怪不得半晌也不吱声。
“是谁大声喧哗？”西圣的目光突然向我扫来。
我顿时愣住，笑一声便算是大声喧哗？！
未等我回答，只听姐夫轻声叹息，而后上前行礼道，“是小妹不懂事，还望圣母见谅。”
西圣向我望来，大约是认出了我，眼神一晃，淡淡问：“丫头，我说的可对？”
我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而后起身，扬头冲她笑，同初遇时一样。
“婆婆所言，身为后辈自当尊重仙长，这话决对没错！”
西圣望着我，眼眸渐渐柔和，“那另一句错了？”
我点点头，片刻又摇头，“对也不对。”
“小锦……”姐夫轻唤。
西圣抬手，示意姐夫莫急，转而对我道，“怎么个对，怎么个错？”
我抬手一翻露出灭灵，“婆婆，我这两年的功夫可是进步不少，都可以独自收恶灵了！”
“哦，是吗？”西圣唇角上扬，虽然只是浅浅轻痕，但这难得的慈容倒是叫清晨的阳光都逊色几分。
“是啊，我还同姐夫讲，四周的恶灵既已除尽，便要到更远的地方伏灵。”我回眸冲姐夫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总觉得自己可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人群中传来低沉的笑声，姐夫望向我，淡淡笑着，眼神中的温和化进了字符，连“放肆”二字都说的柔柔软软。
我笑着继续道，“所以啊，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自不量力，对吧婆婆。”
西圣不语，但眼神早已不复之前的冰冷，她抬手点了点大哥握拳的手臂，淡淡道，“行了，这礼够长，收了吧。”
大哥赶忙拜谢，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见他满眸谢意，便冲他眨了眨眼睛。
“那你说，今儿的事该如何解决？”西圣看向我。
这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回头看师父，师父笑而不语，又看姐夫，姐夫轻轻点头，再看大嫂，大嫂满眼好奇，且看大哥……大哥不管用！
我看向敦彦崇红色未消的脸，紧紧咬住的唇，眼中的愤愤灼热依旧，忽然想起这些年蓬莱不堪其扰的情形，心底精光乍现。
我拱手行礼，恭恭敬敬道，“婆婆，这些年这小子总到蓬莱找茬，打了多少架都无用，不如这次就给他个机会，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敦彦崇大约没想到我会替他说话，脸上顿时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转身向他，认真道，“这次，咱们说好了，你若输了，十年之内不可再寻衅。”
他望着我，咬了咬唇，最后一狠心，答了句：“好。”
我微微皱眉，“不过……”
“不过什么？”他似生怕我反悔，急着问道。
我背着手，走向他身后的修者，慢慢悠悠答，“就像婆婆说的，我们得尊师敬长才对。师父位份高，你总得有真才实学才能挑战吧！”我回头看他，指了指身旁的修者，“这样，如果你的手下能打败我们这些徒弟，便证明你有资格挑战师父，如何？”
“这……”他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我不和你打。”
我轻笑一声，“好啊，反正这些年我打你也打累了，倒不如换几个人试试。这样，你出两名修者同他俩打，打赢了便算你过关。”
敦彦崇顺着我的手指望去，见我指的是二虎和铁蛋，立马喜上眉梢，“好，一言为定！”
我抬手拜向诸位仙长，“还请各位做个见证，倘若清明谷的两位修者可胜蓬莱弟子，则敦谷主有权挑战师父，反之敦谷主在十年之内不可再行挑战。”
众人纷纷点头。
二虎和铁蛋摩拳擦掌。
待我近前，二虎悄悄问，“小锦，这么大的架，你咋能不上呢？”
我拍拍他的手臂，笑道，“留给你出风头，怎样，够兄弟吧！”
“嗯，够！”二虎欢喜不及，“咚咚”拍着我的背。
“对了。”我招呼他俩靠近，低声道，“等下，你俩使劲儿拖住清明谷的人，拖得越久越好，千万别速战速决。”
“这是为何？”二虎不解。
“问那么多干什么，小锦肯定有计谋！”铁蛋精明地笑。
“还是你了解我！”我拍拍铁蛋的肩，“去吧，好好玩儿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