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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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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青檀一直低头不语,看着窗外,眸中泛着空洞的光。白芷知她心事,亦不开口询问。
下了轿子,一阵寒风直穿入肺腑,白芷裹了裹袍子,加快了步伐。
脚下没注意,被身前的人一把揽住,刚欲挣扎,便听来人低沉的嗓音附在耳边,“别动,我给你暖暖。”
她抬头笑看着尚灵染,眸中带着欣喜,“今个怎的回来的如此早?”
“家有娇妻,心里念着,当然着急回来。”他虽不平不淡的说着,可停在白芷的耳内却似有一团烈火在燎着。
伸手挡开尚灵染欲要靠近的脸,面含娇嗔的小声道:“这可是在外面,还有人在呢。”
青檀近些日子也习惯了,此刻头也不敢抬的背过身,直盯着一旁的枯草看着。
他知白芷是个脸皮薄的,也不再打趣她,站着静静抱了一会,牵着她去了屋里。
桌子上的茶壶,青檀连边都没有碰到,就被尚灵染眼疾手快的拿了去,缓缓倒了一杯热茶塞在白芷的手心里。
白芷不明所以的接着,心里满是疑问,抿了口茶水也不见尚灵染言语,终是抵不过心中的疑虑开了口,“有什么话你直言便是,这般神神秘秘的倒让我心里担心。”
“青檀,去为公主做碗莲子羹来,切记要小火温炖。”
青檀领命便退了下去,她心里也是个有谱的人,知道有些话不方便被人听到,临走时反手带上了门。
这么一来,白芷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锤着尚灵染的覆盖在她手背的手,“你倒是快说。”
尚灵染倒是一改轻松的神态,敛住笑容,将白芷揽入怀里,“明日|我派人送你去黄道长那里。你安分些,不要到处走动。”
白芷从他的怀里挣出来,“为何要去道观?”
尚灵染玩笑似的说了句,“为我们未来的孩子去祈福。”
白芷面上登时通红一片,躲在他怀里羞了羞。
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定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出京城的,便不依不饶道:“你休要哄我,这才不是你的真正行动。”
想起先前偷听时的话语,心里顿时一惊,指着他问道:“你不会是……”
尚灵染拿大手包住白芷的手指藏在怀里,点了点头,“是,我都已经准备完善了,只是不把你安顿好,我的一颗心便不会定下来。”
“你真的打算……谋权?”
“此事还能作假不成?”尚灵染眼神悠远的看着窗外,透过枯树枝看着湛蓝的天空,“只是要通往那至尊之位并非易事,届时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杀红了眼时的模样……你明白吗?”
白芷贴在他的怀里,静了半晌,微微点了点头。
“你不问我为何要夺|权?”
白芷低声笑了一下,“我是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不过既然你打算如此做了,自是有你的道理,不论什么原因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
尚灵染忽的哈哈一笑,抱着白芷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倒是我太过优柔寡断了。”
他这哪里是优柔寡断,分明是想听到在乎的人的认可,对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的认可。白芷心里明白,便也不打算开口相问。
“只是……”
尚灵染低头看着她,等待着下半句话。
“我想带太皇太后一起离开,你可答应?”
“太皇太后一直待你不薄,你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可若是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
“无妨,我有法子,不必担心。”
“哦?有何法子?”
白芷盈盈一笑,“秘密。”
她虽口中答应着有法子,可心里却是没底的,若是实在不行,她便与太皇太后一直居住在道观里,请求她的原谅。
翌日白芷去见太皇太后,借着想让她陪着去道观祈福的由头,一行人在暗卫的保护下离开了京城。
黄道长得到吩咐,早早在观前候着。
刚上完香,天空中便飘起了纯白的雪花。刚巧是一个机会,解决了白芷眼下的一大难关。
黄道长趁机提出留宿的想法,白芷在一旁柔声的附和着,这才过了第一关。
道观立于半山腰,站在山头远远眺望,便能一览京城的景色。
炭火上煮着暖身的茶水,白芷拿着绣花针,心不在焉的绣着荷包,针法全乱了套也浑然不觉。
太皇太后观察了她好久,停下手里的动作,“芷儿可是有心事?”
白芷手下一顿,低眉摇了摇头。太皇太后一看见她这般模样,便开口撤下左右,屋内顿时冷清了不少。
“哀家知道芷儿有事瞒着不说,这屋里眼下只你我二人,哀家给你个机会,让你说。”
白芷还是一摇头,绝口不提。
“果真如此。”太皇太后叹息一声,“这一天还是来了,哀家到底是没躲过。”
放下手里的绣花针,白芷凝眉看着她,不知她此话是何意。
太皇太后放下手里的东西,靠在软椅上,悠声道:“二十年前,白桦与白庭为了皇位挣的是头破血流,哀家的庭儿斗败,被先皇赶出京城,永不得入宫,而白桦,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她本是哀家捡回来的孩子,却野心勃勃,踏着万人血骨登上了那至尊之位,做了好多荒唐之事。”
说着太皇太后看了白芷一眼,眼底透着愧疚的神色,“你并非皇帝的孩子……你母妃是在有身孕的情况下被皇帝强抢回来的。后来愉妃血崩难产故去之后,便多多少少对你不待见。”准确的说,是有她的庇护,白芷才能免于一死。
“哀家将过去的秘密都告知于你了,你还打算隐瞒哀家吗?”
白芷紧紧攥着手帕,慢慢消化这些信息,难怪皇上每次看见她,眼底全是愤恨之色,原来竟是有如此旧渊源。
“太奶奶大抵也猜到了,不错,是为了谋权。”
太皇太后缓缓闭上眼睛,颤抖着道:“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
“罢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哀家是折腾不动了,即日起,哀家便在这道观里日日诵经,但愿能洗脱一些罪孽吧。”太皇太后颤巍巍的站起身子,甩开白芷过来搀扶的手。
白芷直起身子,哽咽道:“芷儿还能来看太奶奶吗?”
临到门前,太皇太后久久伫立着,“……你若是来诵经,谁也不会拦你。”
白芷眸中泛着泪花,应声道:“是。”
而后瘫坐在软垫上,看着那还未绣完的荷包发着愣,这大抵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屋外寒风瑟瑟,纷纷扬扬的雪花仿佛是想掩盖着什么,大片大片的落着,覆盖在事物的表面上。
白芷裹着外袍,来到了山顶出,俯览被厚学覆盖着的京城。
在这里看不见战火的硝烟,听不见刺耳的喊叫声,只看到层层白色,安静又静谧的待在那里。
“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公主又在说胡话了,下着这般大的雪,自是安静了些。”青檀将手炉递给她,撑着伞站在她的身旁。
白芷只是淡然一笑。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此刻她就只能等,只是也太难熬了些。
从天亮到天黑,白芷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鼻尖被风吹的通红,眸中不自觉的含着一层水雾,她忽的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若是失败了怎么办?被抓了怎么办?等不到了,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踩着雪发出的咯吱声越来越近,白芷却恍若未闻,腰间突然一人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一声由近到远的声音传了来,“我回来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便知道他成功了。白芷反抱住来人,眼里泛着泪花,“我好怕等不到你了。”
尚灵染抛下手里的伞,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微一勾唇角,将白芷紧紧抱入怀中,温声安慰道:“不怕,我在。”
“你的脸怎么如此冰凉?”
白芷蓦得一笑,这人就只是穿了件单薄的外衣,连铠甲都卸下了,竟然指责自己穿的单薄。
“冷不冷?”她知道为了来见自己,尚灵染特意除去了沾满鲜血的铠甲,心尖越发疼痛起来。
“男儿一腔热血怎会冷。不过……”尚灵染一把抱起白芷,朗声笑道,“既然我的小娇妻如此担心我,那我便抱着你热热身。”
静谧的山顶上,悠悠传来一阵肆意的笑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