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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祖孙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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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和黄欣雅以及顾南垣刚离开不久，门铃就响了一下。
“可能是我同事来了。”程诺起身说，“我去开门。”
可在见到门外那个人的时候，程诺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她愣愣地唤了声:“顾叔叔。”
顾长平只是冷淡地点了个头，然后拄着拐杖直接越过她走了进来，目光冷冷地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阳阳身上。
他的态度稍微缓和，朝阳阳招了招手:“阳阳。”
阳阳并不认识他，而且看他一脸严肃，怕得直接躲在顾南晨身后，不肯出来。
顾南晨说:“阳阳，这是爷爷，去跟爷爷问个好。”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即使他对顾长平有怨，但也不会教小孩子目无尊长。
阳阳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说:“爷爷好。”然后马上又躲到顾南晨身后了。
顾长平在听到阳阳那声“爷爷”以后，脸上竟不知不觉就露出了一丝慈爱的笑。
“阳阳，过来，让爷爷看看。”顾长平因为内心太过激动，所以声音有些颤抖。
阳阳急忙跑到程诺身后，然后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愿意出来。程诺便蹲下身，柔声劝道:“幼儿园老师是不是常常教我们要尊重长辈？那现在爷爷想跟你说话，你却不让，老师如果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哦。”
阳阳瘪了瘪嘴，一副欲哭的表情。
程诺继续耐心地劝:“阳阳，你如果不理爷爷，爷爷会伤心。爷爷伤心，那爸爸也会伤心。阳阳舍得让爸爸伤心吗？”
阳阳看了看顾长平，又看了看顾南晨，这才答应道:“那好吧。”于是，他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走到了顾长平面前。
顾长平忍不住满脸的笑，伸手抓住阳阳的手，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顾南晨对程妈说:“妈，您先带阳阳去楼下玩玩吧。”
程妈也没多说什么，立刻就带了阳阳出去。
大厅里只剩下顾长平、顾南晨和程诺三个人。
顾南晨直接开口说:“如果你今天是来让我们分手的，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劲了。”
顾长平不答反问:“前些时日，你是假装要和周檬结婚的吧？”
“是。”顾南晨也不隐瞒，“为了彻底摆脱那个女人，也为了让手头的资金可以流动，更为了顺利拿到户口本，所以我骗了你们。”
顾长平并没有动怒，看起来很冷静:“你当真不要顾氏集团了？宁可去经营一家小小的装修公司？”
“是。”顾南晨回答地斩钉截铁。
这个答案在顾长平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而问程诺:“所以，程小姐，你为了你的一己之私，决心毁了南晨的前途？”
程诺并不为他的话而难过，反而平静地说:“顾叔叔，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事业，不是前途，而是彼此之间毫无保留的爱。如果我离开南晨，才是毁了他。”
她目光灼灼，顾南晨看了心头一暖，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顾长平沉默片刻，却笑了:“好，我倒要看看，没有物质支撑的婚姻，你们能坚持多久。”
他刚转身离开，顾南晨又说:“我妈当初爱的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你，她一直在努力维持的就是那个没有物质支撑的婚姻。最可笑的是，当你拥有一切的时候，恰恰就是这段婚姻崩塌之时。所以，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么？”
顾长平的脚步在顾南晨的话语中渐行渐远。程诺可以感受到他微微佝偻的身影所传出的落寞。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顾长平的的确确是不值得原谅的。她也只能同情他，却无法昧着良心去说服顾南晨原谅他。
她轻轻地握住顾南晨的手，抬眸，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顾南晨一把将她带入怀中，柔声说:“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
顾长平刚走出大门，孟大川就上前扶住他，从他的表情便能猜到大概，所以孟大川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扶着他下楼。
走到楼下，顾长平抬头望了望天空，然后说:“先不用管南晨，趁着这段时间让他磨炼磨炼，看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孟大川笑着摇首:“董事长心里说到底还是在乎大少爷的。”
顾长平的拐杖在地上一顿:“亲生的，没办法。”
上了车，徐丽连忙问:“怎么样了？你有跟南晨好好说吗？”
顾长平默然不语。
徐丽已然明白，所以表情颇为无奈:“你肯定又骂他了。”
“没有。”顾长平回答。
徐丽说:“你也知道南晨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强迫他，他就越不可能顺着你。你说说你，何苦呢！”顿了顿，又说，“长平，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还是我来亲自跟南晨道个歉吧。”
顾长平摇首:“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还会等到今天么？况且这件事的根源在我身上，你道歉又有什么用？暂时随他去吧。”
“我也知道没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徐丽皱眉道，“我看南晨和程诺的事，你就别反对了。”
顾长平却说:“我是担心程诺看重的是我们顾家的钱，而且她的父亲间接因我而死，我不认为她会真心爱南晨。”
“我知道你的顾虑。”徐丽说，“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继续反对的话，只会加深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依我看，如果程诺真得恨顾家，她当初就不会生下那个孩子。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为仇人生孩子的。”
顾长平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
晚上，趁着吃完饭洗碗的间隙，程妈对顾南晨说:“小晨，我知道你爸爸不满意小诺，妈也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你既然选择了小诺，就不要辜负她。”
顾南晨保证道:“妈，您放心。从前我不懂事，伤害了小诺，现在我只想用一半辈子好好弥补她，又怎么忍心再让她伤心呢？”
程妈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顾南晨就放下手头的事，准备带着程诺一起去青海拍婚纱照。
飞机订在下午五点，程诺和顾南晨四点就抵达了机场。
原本二人正满心期待地准备登机，可是四点半的时候，程妈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小诺，出事了！”
程诺心下一震:“怎么了？”
程妈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阳阳……阳阳被抢走了！”
程诺心下一震，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妈，你别急，慢慢说。什么叫‘被抢走’了？”
顾南晨在一旁听了面色不由一变。
程妈的声音仍旧颤抖:“我刚刚来幼儿园接阳阳放学，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突然就冲过来几个人，直接把阳阳抢走了！”
“妈说什么了？”顾南晨看程诺一副快哭的模样，心里已然不安，“是阳阳吗？”
程诺急得落泪，立刻抓住顾南晨的手臂:“妈妈说，阳阳被人抢走了！谁会抢阳阳？为什么要抢阳阳？顾南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顾南晨的脸色瞬间铁青，但他只能先保持冷静:“你先别急，杭山的治安向来好，光天化日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抢孩子。抢走阳阳的人，多半是冲着我们来的，不会对孩子怎么样的。”
程诺实在无法冷静:“是谁？是谁想害我们？”
“先报警。”顾南晨立刻就要拨打警察局的电话。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号码响了起来，顾南晨立刻接了，传来的是周檬的声音:“南晨，是我，你儿子现在在我这儿呢。”
“周檬？”顾南晨听到周檬的声音，简直是愤怒到了极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呀。”周檬笑道，“我就是一个人觉得很无聊，所以想让你儿子陪陪我嘛。”
顾南晨强忍着爆发的冲动，竭力冷静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十里江湾小区的顶楼呢。楼上的风有些大，我感觉有点冷，南晨，你有空过来给我送件外套么？”
周檬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惊得顾南晨一身冷汗:“周檬，你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周檬无所谓地哼了一声，“顾南晨，是你亲手成就了今天的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像现在这么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被你抛弃的破鞋，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越说越激动，“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那种绝望的、无助的滋味！”说完这些，她突然又笑了起来，“南晨，你现在一定很急吧？我真想亲眼看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啊！就跟我当初一样。”
顾南晨怒吼:“你最好不要伤害阳阳，否则我跟你势不两立！”
顾南晨火速开车赶往十里江湾，他们刚抵达小区楼下，便看到一群警察和消防员正聚集在那儿，四周还围了许多居民。
只听有人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要带着孩子跳楼。”
顾南晨心下一紧，立刻冲进楼梯里，一路狂奔至顶楼。
周檬正揽着阳阳坐在边缘，阳阳显然是害怕极了，缩在她的怀里动也不敢动。
顾南晨见状，又是愤怒又是自责，更多的还是紧张。于是，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周檬听到动静，缓缓回过头来，然后对着顾南晨嫣然一笑:“南晨，你来啦？”
阳阳见到顾南晨，瞬间就哭了起来:“爸爸，救我！”
顾南晨心痛得就像是碎掉了一般:“阳阳别怕，爸爸会救你的，你不要乱动。”
周檬若无其事地看着四周的风景:“从来都没上来过，想不到楼顶的风景这么好，真该早点上来的。”
“周檬，你恨我冲着我来就好。”顾南晨一小步一小步朝他们挪了过去，“只要你放了阳阳，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吗？”周檬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笑得玩味十足。没有立刻等到顾南晨的答案，她便又无所谓地扬了扬唇角，“你别再靠近啦，再靠近，我们可就要被你挤下去了。”
顾南晨立刻停止脚步:“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阳阳，我就跟你在一起。”
“我该怎么相信你呢？”周檬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等我把阳阳放了，你却反悔了，那该怎么办？”
顾南晨快要没耐心了:“你到底想怎样？”
“她。”周檬突然指着顾南晨身后，“我要她，死。只要她死了，你才能真正属于我，不是吗？”
顾南晨转身望去，只见程诺正满脸泪痕地跑了过来:“阳阳！”
他立刻拦住她:“小诺，别过去。”
程诺抓着顾南晨的手臂，急得眼泪直掉:“周檬，求求你，求你不要伤害阳阳，你有什么恨冲着我来就好了！”
周檬伸手摸了摸阳阳的脑袋，眉眼之间满是温柔:“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当然也舍不得伤害他啊。不过……”她突然眸色一凛，恶狠狠地盯着程诺，“你，真是个讨厌的女人。如果你死了，那该有多好。”
顾南晨下意识地就把程诺搂入怀中。
周檬冷冷一笑:“程诺，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保证，绝对不伤害你的孩子。”
“住口！”顾南晨抢先吼了出来。
程诺却想要冲过去:“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冷静点！”顾南晨用力抱住她，不让她往前进。
“顾南晨，你放开我！”程诺急道，“反正如果阳阳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我必须要救他！”
顾南晨急得眼圈都红了:“如果你死了，那我该怎么办？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这时，周檬尖锐的笑声响了起来:“好一幕夫妻情深哪！只可惜，今天，你们一家人必须要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