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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小心眼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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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晨开车载程诺和阳阳来到游乐场，这会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阳阳看到这么多好玩的，显然十分兴奋。
顾南晨怕人多拥挤，就把阳阳抱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天生的血缘关系，所以阳阳跟他特别亲，全程就一直黏着他，基本忘了程诺的存在。
程诺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玩得这么开心，一时心里百味陈杂。
顾南晨陪着阳阳玩遍了所有游乐设施，直到阳阳累了想睡觉，他又让阳阳趴在他肩头，并且伸手轻轻拍着阳阳的后背，还唱歌给他听。
程诺从来都没听过顾南晨唱歌，想不到他还会唱童谣，而且居然唱得这么好听。
阳阳很快就睡着了。
程诺见状，轻声说:“我来吧。”
顾南晨并不搭理她，一路就独自抱着阳阳往停车场走去。
他舍不得撒手，就跟程诺说:“你来开车。”
程诺面露为难:“我没有驾照。”
顾南晨只好把阳阳递给了程诺:“小心着抱。”
程诺接过阳阳，心想: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知道小心。
顾南晨一路上都没跟程诺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他才终于开口:“照顾好我儿子，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他知道我是他爸爸。”
程诺‘嗯’了一声，就要准备下车。
“等等。”顾南晨突然递过来一张卡，“里面是给儿子的压岁钱，你好好存着。”
程诺有些无语，给压岁钱拿个红包袋子装不就好了？还要专门存在卡里？难道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给压岁钱都是用这种方法吗？
顾南晨见她没接，有些不耐道:“愣着干什么？拿着啊！”
程诺回过神来，接过卡，道了声谢。
顾南晨显然不大高兴了:“我给我儿子压岁钱，需要你来说谢谢吗？”
程诺觉得顾南晨最近要么就不跟她说话，一说话就是冷漠和不耐烦，她听了心里也不舒服，但她并不想跟他吵架，于是就直接下了车。
回到家，程妈已经包好了饺子，程诺把阳阳带进房间睡下以后，就出来吃了几颗饺子:“还是妈妈包的饺子最好吃。”
程妈笑道:“你就喜欢吃香菇瘦肉馅儿的，当然觉得好吃。”
程诺突然说:“妈，后天还是我跟你一起回宁城吧，我怕他们欺负你。”
程妈无奈道:“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我说真的。”程诺认真地说，“有我在，他们多少会收敛点。而且谁知道我那个舅舅又想着什么法子讹你呢，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程妈只好说:“行，行，你能一起去，妈自然高兴。”
就在这时，程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手机一看，是顾南晨发来的微信:“卡里有十万，密码是儿子的生日。平时多给儿子买些东西，多带他去玩玩，不用省钱。”
程诺惊呆了，连忙回复道:“这也太多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我马上把卡拿去还你。”
顾南晨回了过来:“这些钱并不是拿给你的，是给我儿子的。没钱你怎么照顾好儿子？难道你想让儿子每个月就指着你那点工资过日子吗？每个月多买一件衣服，多去游乐场一趟，你都觉得吃力。这就是你要给儿子的生活？”
未等程诺回复，他就又加了一句:“程诺，不要因为你自己所谓的自尊，而影响到我儿子。我好脾气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听着，不要逼我生气。”
程诺很气，但也很无奈，因为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可他凭什么对她说这些？虽然她是给不了阳阳很好的生活，但也轮不到他来颐指气使啊！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顾南晨，我看你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顾南晨回:“那也是因为你。”
程诺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关我什么事？”
顾南晨说:“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就没再发了。
程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无非就是那天她让他好好对周檬啊，他也不至于气这么久吧？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大年初二，程诺一家人就坐上了前往宁城的动车。
外婆家还是在原来的那个地方，没什么变化，可在程诺眼中，已经十分陌生了。
进了客厅，程诺的舅舅林建辉和舅妈许敏立刻就堆了一脸笑，迎了上来:“大姐，真是好久不见了！”他们夫妻二人边说边把程妈手上提的礼品接了过来，“人来了就行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未等程妈回答，程诺就冷笑了一声。
林建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许敏是个圆滑的人，连忙说:“几年不见，小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又注意到阳阳，更是一通夸赞，“这是阳阳吧？长得可真是俊啊！瞧瞧这双眼睛，一看就是聪明机灵的孩子。”
程诺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外婆呢？”
“在里头呢！”许敏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接话也接得又快又自然，“大姐，快进去看看妈吧，她老人家可想你了！”
程诺的外婆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并且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怪味，一闻就知道是卫生没做干净。
程诺回头看了许敏一眼:“舅妈，有空多帮外婆洗洗澡，毕竟她从小到大都只疼舅舅一人，现在她老了，是你们要回报她的时候了。”
许敏听了，居然很厚脸皮地陪笑道:“是是是，小诺长大了，懂事了不少呢。”
程妈悄悄按了一下程诺的手，示意她别再说。然后走到床边，轻声唤了句:“妈。”
在见到程妈时，林老太太黯淡的双眸突然就亮了起来:“是慧娴吗？”
程妈见到自己的母亲此番模样，眼圈忍不住就红了:“妈，是我。”
“慧娴啊！”林老太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些年，是妈对不住你啊！”她伸出如干树枝一般的手，抓住程妈的手臂，激动异常，“你还能回来看妈，妈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程妈忍不住也落了泪:“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怎么能不回来看你呢？”
“好孩子，你是妈的好孩子。”林老太太的语气里满是忏悔，“直到病倒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我都疼了一只白眼狼！”她的手颤抖地指向林建辉和许敏，“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林建辉一脸尴尬:“妈，您别生气，我们这就出去哈。”
许敏笑着出来打圆场:“瞧咱妈，这是病糊涂了呢。算了，她老人家喜欢说什么，我们也是管不着的。大姐，你就在这里多陪陪妈，我们就先出去了。”
*
林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朝阳阳挥了挥手:“这就是阳阳吧？都这么大了！”
程妈说:“阳阳，快叫太奶奶。”
阳阳就乖巧地叫了一声。
林老太太瞬间感动地又流出了眼泪。她又对程诺说:“小诺啊，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程诺看着眼前这位老太太，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但她并不想给她关心和同情，因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这家人是怎么对她们母女二人火上浇油的。
“再苦都已经熬过来了，现在我们过得很好。”程诺语气平淡地说。
程妈及时转移了话题:“妈，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哎，说到底，都是我自作自受。”林老太太叹了口气，“这几年，你弟弟把我的养老金都给花得差不多了。你弟媳知道我没钱，看我一个糟老婆子，是越看越不顺眼，哪里还会像从前那样好吃好喝地伺候我？我病的这几个月以来，他们更是变本加厉，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让我吃饱，说是怕我吃的多拉的也多，麻烦。”
程妈听了又惊又怒:“建辉虽然不务正业，但性子也算善良，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
林老太太道:“他就是因为太善良太软弱，所以才吃不过他那个没心肝的老婆！”她抓紧了程妈的手，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慧娴啊，妈很后悔从前待你不好。妈是很想你，但妈也没脸见你啊！这次是不是你弟弟让你回来的？”
程妈点了点头。
林老太太冷哼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许敏在背后撺掇的。我有钱的时候，她就怕你回来分财产。现在我没钱了，躺床上了，她这是想让你回来出钱给我治病呢！我都已经是半截身子踏入鬼门关的人了，难道还看不开么？就算是病死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出一分钱！”
程妈连忙安慰道:“妈，你先别激动，自己身子要紧。”
程诺原本对林老太太有很多怨言，她也打心底里不喜欢自己这个偏心眼的外婆。可此刻听她说了这番话，她即使是有满腔怨恨，也不忍心在这个孤独又可怜的老人面前发泄了。长辈毕竟是长辈，即使年轻时对儿女再不好，等他们老了的时候，大概也没有几个儿女能够真正狠下心对他们不理不睬吧。
程妈原本只是想回来看林老太太一眼，但见到此番情形，她实在是不放心。
程诺看出来了，就说:“妈，你要是真不放心，就多待几天吧，不用顾虑我。”
程妈心里就是想多留几天，也的确怕程诺不乐意，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就像是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一样:“小诺，谢谢你理解妈妈。”
程诺半开玩笑道:“其实如果你也对我不好，等你老了，我也不一定能狠下心不管你呢。”
程妈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傍晚的时候，程诺独自一人出了门，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她不想白吃白喝，让林建辉夫妻有意见，所以就自己掏钱买了水果零食，也给林老太太买了一些营养品。
就在她结完账刚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程诺？”
程诺循声望去，只见身后一名身材高挑，打扮地十分洋气的女孩正吃惊地看着她。
“你真得是程诺啊！”女孩快步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惊喜。
“欣雅？”程诺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
黄欣雅是她的高中同桌兼好友，只是当时她怀孕以后，急着退学，也怕人家知道这件事，所以就断绝了跟所有同学朋友的联系，一走就是五年。
“好你个程诺啊！你也真够狠心的，说走就走！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黄欣雅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程诺的手臂，激动地眼圈都红了，“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程诺也很惊喜，同时也觉得心虚，毕竟当初的确是她毫不留情。
“你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我刚刚差点没认出你。”程诺笑着说。黄欣雅身材高挑，肤白貌美，从高中开始就是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但以前她从不化妆，所以属于相对清纯的类型，现在化了妆，妖艳了一些，但也更漂亮更迷人了。
“难道我以前不漂亮吗？”黄欣雅挑眉。
“你一直都很漂亮，只是现在更漂亮了。”程诺很开心黄欣雅的性格还跟从前一样直来直往，爱开玩笑，虽然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可她从来都不会端架子，特别好相处。这也是当时她们两个能成为好友的原因。
黄欣雅很爽快地笑道:“就冲你这句话，我暂时先原谅你了。”她哼了一声，“不过我可不会轻易就放过你，晚上我刚好要去买衣服，你必须陪我去逛街。”
程诺无奈一笑:“这么多年了，你这个老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呢？”
“我不管，总之你就要陪我。”黄欣雅挽过程诺的手，说，“还是去我们从前常去的那条街，逛完再去吃那家的牛肉丸！”
程诺又是惊喜又是感慨:“那家牛肉店还开着吗？”
黄欣雅说:“开着呢！只是后来没有你陪我了，我也很少去，就偶尔会让杨凡陪我去回味回味。”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杨凡是我新交的男朋友，改天带你们认识一下。”
程诺点点头:“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帅哥。”
“那当然。”黄欣雅昂首，“要是不够帅的话，我能看得上吗？至少也要比你从前的暗恋对象顾南晨帅才行。”
程诺在心底尬笑一声:“就别提他了吧。”
黄欣雅狐疑地打量着她:“当真不提？我可听说他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哦。”
程诺有些心虚:“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好吧，看来这些年你看开了不少。”黄欣雅拉着程诺往一旁的咖啡屋走去，“来吧，坐下聊聊，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程诺实在是拗不过她，从高中那时候就这样，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她进了咖啡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