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索》美学散步

4、（1）手断

　　一个阴冷的一天，厚厚的乌云挡住了温暖的阳光，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阴沉之中。

　　某骨科医院的急诊室送来了一位小病号，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双手已经齐刷刷地断掉。

　　后面还跟着一位满脸急色的老人，泪水在他布满皱纹的双眼里打转。医生注意到，他的手里一直拎着一个塑料袋，仔细一瞅不要紧，把接诊的医生都吓得头皮阵阵发麻，一双散发出臭烘烘的气味的小手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个拿着塑料袋的老人，就是孩子的爷爷。

　　而这个正不停地哀嚎着的孩子，就是只有八岁的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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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情断

　　事情回到前一天晚上。

　　“妈妈，妈妈，不要——”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使劲地扭动着，想挣脱掉被妈妈紧紧抓住的双手。

　　刚上完厕所回来的他，被突然闯进的妈妈抓住了双手，往床旁边的小桌子拽去。

　　此刻是夜里四点多，夜里的乡村格外寂静，一只乌鸦在不远处树上，呱，呱，呱叫着，显得那么响亮。冷飕飕的风从窗子缝隙里渗了进来，让人情不自禁地冷颤。院子里正盛开的夜来香红艳艳的，使这个阴冷的秋夜更蒙上了一层殷红的薄纱。

　　“妈妈，你怎么了？我怕——”

　　小男孩的双手被紧紧地抓着，怎么也挣脱不掉，当他的双手被按在案板上时，深深地恐惧袭卷了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急剧收缩，他不由自主的哆嗦着，不断放大的瞳孔里印着的是妈妈手里的一把菜刀。

　　一阵阴风吹来，清冷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哀叫声，吓走了屋外树上的乌鸦，被遗弃的羽毛，像无根的野草，随风飘摇……

　　红，满眼的血红。

　　一双血肉模糊的小手静静的翻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倒床上去的，嘴里只是无意识地喊着：“妈妈，我疼！”

　　身体不断地抽搐，血不断地涌出，染红了被单。

　　女人无动于衷，冷漠的拿起手机给远在外地的男人打了个电话。

　　“喂，孩子他爸，城城的手被人砍断了。”

　　“你开玩笑吧！我跟谁无冤无仇的，谁把孩子手给砍了！”

　　“……”

　　“你让城城接电话。”

　　“城城没有手怎么接电话。”

　　“你把手机放他耳朵边。”

　　“城城——”

　　“……爸——爸——，不要报警……”一声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毫无表情的女人抢过手机挂掉了，捡起地上的断手走了出去。

　　挂了电话的城城爸爸越想越不对劲，赶紧给老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说孩子可能出事了，让他赶紧回自给儿家看一看。

　　接到电话的老人，一溜小跑，星级火燎地赶到了儿子家里。当他推开孙子的房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血，到处都是血！菜刀、剪刀，案板、墙壁，地上，床上，孙子的衣服上……

　　他急忙跑过去，掀开半盖着孙子的被子，一支手臂全是血，手腕处伤口深的露着骨头，外面的包裹着的皮肉外翻着，手从伤口处齐齐的断了，血汩汩的流着。一幕幕无不叫人胆寒心惊。

　　他原以为孙子只断掉了一只手，可是当他掀开另一边的被子时，同样的一幕血腥出现在眼前。

　　“爷爷，别掀，我疼！”孙子苍白着小脸嗫嚅到，声音轻飘飘的，如烟一般颤抖着消失不见。

　　看着孙子的一双断臂，看着胳膊上的一条条的伤痕，看着眼前的血腥的一幕，老人差点昏了过去，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孙子还等着他救呢。

　　“遭虐哟，这是谁砍得啊，狠心的人啦！”

　　这时儿媳妇从外面冲了进来。

　　儿媳妇的一句话更是把老人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我砍的。”儿媳妇平静的说。

　　老人愤怒地瞪着儿媳妇，怒道：“他的双手呢？”他知道此刻不是理论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找到孙子的双手，送他到医院，也许还有接上的可能。

　　“扔厕所了。”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好似这件事微不可道。

　　老人迅速拿起电话拨打了120，之后转身向厕所跑去。

　　来到厕所的老人蹲下身子，一只手伸向狭窄的坑道，在毛缸缸底打捞着。

　　由于缸比较深，入口较窄，老人不得不把半个身子都挤了进去，跟在他身后的老奶奶看着自己老伴在毛缸一阵摸索，浑身颤抖着，当她看见被丈夫捞起的一双白森森的断手时，吓的昏倒在了地上。

　　老人顾不上老婆子，找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把一双已被浸泡的浮肿的双手放了进去。

　　当120载着老人和孩子下来时，人们看见的就是上述一幕。

　　办公室里。

　　主治医生一脸凝重，他仔细得观察着断手，严肃地说到，由于断手长时间泡在毛缸里，污染严重，且已造成血管血肿，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关键得看术后是否发炎，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轰隆隆，窗外黑色的惊雷震响了整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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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灯仍亮着，依稀传来痛苦的□□声。

　　“爸爸，不要报警！不要……”

　　“报了警，我以后就没有妈妈了！我不要没有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手术台上脸色苍白的小男孩，深陷在纠结的梦中，无意识不停喊叫着，令听者闻声伤叹。

　　手术室外，昏暗的走廊里，灯关微弱，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一位神情憔悴的白发老人，和一位快四十的中年男子。他穿着普通灰色的工作服，裤腿处还有明显的污泥，他微闭着疲倦地双眼，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隐隐约约能看出他在颤抖着，虽然他竭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不停抖动的手仍暴露出他的恐惧和懊悔。满脸的倦容夹杂着痛苦的神情拥簇在一起，就像一片枯黄被反复揉搓的树叶，黯淡的死气沉沉。

　　都怪他，他要是早一点察觉到老婆的不对劲就好了！他要是早一点通知父亲，城城就不用遭受这么大的痛苦，他不应该把他丢给他妈妈就不管不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办的好……此刻的他，真想抱着父亲大哭一场。男子紧紧地攥着双手，僵硬不齐的指甲已深深刺入了血肉之中，他似乎并没有觉察到疼痛。

　　老人颤巍巍得站起来，靠近儿子，把儿子的头紧紧地压在了胸膛，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就像小时候，每次他想哭的时候那样，虽然儿子认为大男人哭鼻子是很丢脸的事，但在老头子面前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光屁股的时候都看过了，还有比这更糗的吗！

　　一阵湿热透过衣物传来，一股酸闷之气涌上心头。

　　唉，一声沉重的叹气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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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不要被这血腥的一幕吓着了，小世界男主已经有一后妈式的老娘了，我是不做后妈的，乃们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