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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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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玦拿了一块大白兔,攥在手里,看着姚石说:“理科选择空间大,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政史,学着感兴趣也轻松点。”
姚石的惊愕也只有短短一瞬,他说:“文科也很好。”姚石笑笑,“我大概率得带文竞,看样子咱们得做三年师生呢,你这个数学肯定要被我抓的死死的,小心点!”
他拍了拍顾临玦胳膊,挥手又道:“叫夏泽咏来,才考的好点今天就得瑟到我面前了。”
顾临玦起身,说“好的,谢谢老师。”
他出去带上门,没立刻离开,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下课铃响了,原本还有所收敛的喧闹声放开了,从二楼圆台往下看,熙熙攘攘的人往校园超市涌,圆台那儿的灯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黑乎乎的,把自己和热闹隔绝开来。
回到教室,季浔他们三个人还在打牌,这回没了地主,但是夏泽咏联合江豆豆一起对付季浔,明显把季浔整认真了。
他脸色严肃,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上唇,抽出两张牌换了个位置,勉强凑出个顺子,一手烂牌,可谓风水轮流转。
江豆豆说:“季浔别挣扎了,我手上牌好,就是拆开打都比你大。”
夏泽咏是小狗腿,跟季浔一边地时候就“季哥季哥”地叫,现在把自己划分到江豆豆阵营,改喊“豆豆姐豆豆姐”了。
顾临玦说:“夏泽咏,班主任叫你。”
夏泽咏脸皱成一团,把牌合成一摞,敲敲桌子,“啊!我都要赢了,老姚怎么回事,没有眼力见。”
季浔那儿气氛放松了,二郎腿重新翘起,还抖抖脚尖,说:“你和老姚说,问他能不能打完牌再去,你看他有没有眼力见,快点去吧,你赢不了咯。”
夏泽咏把牌往桌上一摔,气哄哄的出去了。
江豆豆看这牌打不下去了,边收拾边说:“我不信他在老姚面前还敢这么横,你看这六亲不认的步伐,站办公室门口肯定就要夹着尾巴装乖。”
季浔把手上两副牌分好,递给江豆豆,说:“像我这样表里如一的少了。世道艰难啊......唔!”
顾临玦拆开大白兔的糖纸,直接塞到季浔的嘴里,堵住他下面的废话,掌心贴着季浔的唇,还挺软。
江豆豆跟顾临玦要,顾临玦摆摆手,表示没了,又把糖纸给她。
江豆豆瞪了他一眼就拿着两副牌走了。
季浔嚼着糖,不出意外,牙齿被黏住,嘴张不开,只能含着糖眼巴巴看着顾临玦。
顾临玦看着他,笑着问:“好吃吗?”
季浔觉得这玩意奶香很浓,其实自己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但顾临玦问了,他还是点点头,使劲咀嚼。
顾临玦清清嗓子,说:“嗯......老姚问我选文还是选理,他准备劝我选理。”
季浔停止和大白兔的较劲,嘴用力一张,能说话了。
“你选了什么?”
顾临玦深深看了季浔一眼,轻声答道:“选文啊。”
我可以为了你选理,但是这样并不理性。
季浔顿了一下,舔舔黏在牙齿上的奶糖,垂下眼眸没看顾临玦,只是讷讷地说:“也对,你之前就说要选文了。”
他找到一张草稿纸,上面画了棋盘,是几天前他不想复习了自己画的,顾临玦不陪他玩他就自己和自己博弈。季浔又从笔袋里拿出自动铅笔递给顾临玦,问:“下棋吗?”问完自言自语,“你这大白兔也太粘牙了!”
顾临玦说:“下。”
他伸手去接铅笔,两个人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一起,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就轻轻捏了一下,活像个流氓。
季浔勾起嘴角,被顾临玦按住的手指微微往上抬了两下。
顾临玦慌忙把笔抽走,在纸上胡乱画个圈,画的时候没看,季浔吹了声口哨问:“这是您的新战术吗?”
顾临玦低头看了眼棋盘。
艹,不小心画在角落了。
“能悔棋吗?”
季浔没理他,紧接着他边上打了个叉,一个不怎么圆润的圈可怜巴巴的被一个大叉压在角落。
看来不能悔棋。
季浔打牌会算,下棋会看,顾临玦根本玩不过他,顾临玦会的那几个下棋套路还是跟他学的。
季浔故意让着顾临玦,每一次自己快连成五子就明示顾临玦,一场谜一样的开局生生被他们玩满半张纸。
“我四子了,小顾看得出来吗?”
“不看,快赢!”
顾临玦又在角落画了个圈,属于自甘堕落类型。
季浔咂咂嘴,爽快一个叉终结了这一场被生硬拉长的战局。
赢了还得瑟,季浔无不遗憾的说:“我想让你赢的,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学生。”
顾临玦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拿起橡皮一顿猛擦,说:“继续,别教我!”
“行,你来。”
季浔跟个土地主监管着正在种地的贫农,指手画脚,“边边上还有个叉没擦干净。”
顾临玦踹了他一脚,把那个叉擦了,抖抖橡皮屑,全往季浔桌上铺。
季浔说:“我不让你了。”
“......”
顾临玦翻了个白眼,说:“嗯。”
没十分钟,顾军惨败。
*
“哈!又赢了哦!”
玩了五盘,季浔一路高歌猛进,顾临玦输的心态爆炸。
顾临玦沉默地看着季浔。
“......”
季浔笑得张牙舞爪,说:“是不是玩不起!?”
四目相对,顾临玦自尊受损,指尖点点那张“棋盘”问:“是有点玩不起,我感觉你都没尽力,随随便便就把我KO了。”
季浔笑容一僵,没说话,默默从他手下抽走“棋盘”,对折两次,收进自己的裤兜,再从他手中轻轻拿走铅笔,一只手张开,包住顾临玦的手,捏捏晃晃,语气真诚,“肯定尽全力了!最后连五子的时候我手都在抖,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临玦没回答他,季浔自问自答,“因为这一战耗费我太多心神,身体吃不消!”
顾临玦笑问:“这么虚呢?季哥?”
季浔摆摆手,认怂:“小季,小季,顾哥别这么叫,受不起。”
每次两个人玩什么游戏,顾临玦都玩不过季浔,季浔怕他输的失去的信心以后不和自己玩了,每当顾临玦意志消沉,脑内复盘时,季浔就来胡说哄人,前面多得瑟后面就多怂,一秒推翻之前说的话,努力把顾临玦夸成一朵花。
顾临玦推开他,说:“可以了,可以了,停!”
季浔眨眨眼,手往裤兜里掏,棋盘的一角若隐若现,他试探性地问:“再来一盘?”
估摸着没几分钟就放学了,顾临玦一把按住他,说:“不玩了,那个明天家长会,你几点来?”
说是家长会其实就是填文理分科表,填完了家长走人,除了有任务的班干部,其余学生可以等九点半开完会来,领完奖状和作业,大扫除。
很不幸,顾临玦是被安排地妥妥当当的语文课代表,负责站在门口接待引路。
“你明天几点来?”季浔反问他,被顾临玦拍开的手搭在后颈上,来回搓了搓,想到什么好笑的一样,道:“诶,你要迎宾是吧?”
顾临玦不情不愿,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那我跟着我爸来呗,早点到。”
答案很满意,顾临玦还嘴硬,说:“哦,随便你。”
“我跟江豆豆说明天把房子的事情弄好,正好我爸也在。”
房子?
房子!
顾临玦眼睛一亮,问:“那你们什么时候住过来?”
季浔回答的漫不经心“住...得等到开学,买点生活用品,大扫除,杂七杂八的费点时间,还有,更正一下,是我住过来,他们还在原来的房子,但是阿姨会定时来打扫。”
“你爸妈放心你一个人?”
“放心啊,他们经常各地飞,我从小自己住,还挺习惯的。”他很无所谓,“对了,你和你妈说中午直接在我那儿吃了吗?”
桃花眼多情,更别提季浔眼尾还微微上勾,偏偏这个人喜欢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少了情意多了傻气。
顾临玦摸摸鼻头,没看季浔,斜眼把目光聚焦在墙上的钟,道:“说了,本来没同意,我磨了半天才答应。”
其实他根本没说要去季浔家吃饭,而是说自己去食堂吃,无缘无故的徐惠和季浔家不熟悉,不可能纵着自己去每天麻烦人家。
高二课程加紧不会像高一一样轻轻松松让你东晃晃西撩撩,文科理科课不一样,这边下课了那边说不定还得拖堂,他和季浔虽然看着就隔了一面墙,其实隔着银河,得亏季浔要住自己隔壁了,他俩还能在上学放学能碰面。
所以,就算不好意思顾临玦也想办法去季浔家吃午饭,能赚一分钟是一分钟,大不了攒攒零花钱,每天请季浔吃点喝点什么,就当中午的饭钱了。
季浔也没起疑,在那儿夸周阿姨烧川菜是一绝,话音一落,又问:“你不能吃太辣,对吧。”
“昂,但是也可以吃点。”
“锻炼锻炼,臭弟弟,要学着感受辣椒的美味。”
顾临玦看着他乐呵乐呵的,暗暗骂了句:“傻逼季浔。”
季浔听到了,撸起“空气袖子”,佯装要和顾临玦干仗,偏偏也没问他为啥骂自己。
所以顾临玦说他是傻逼季浔,没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