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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闭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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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青翎和七栗打破了这番局面。
青翎空着手,而七栗抱着一个木盒,摇摇晃晃地进门。
“这是?”见七栗要摔跤,风卿慌忙扶住。
啪——,青翎搬来木桌,哐当哐当地摆放着瓷盘,语气带着火气:“他看见有卖烟火的小贩就走不动路,一不小心点着火,把一半的烟花给点燃,害我买菜的钱全赔给那人了。”
看出青翎正在气头上,风卿拿过箱子,安慰地揉了揉低头委屈的七栗。
“今天也没菜了,我就简单做些。”青翎进入伙房时经过七栗,刻意加重了脚步。
七栗缩着脚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见青翎离开后,哇的一声哭起来。
风卿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箱子抱起七栗,哄了几声都没有用,不得不指着箱子问:“七栗,告诉风卿姐姐这是什么?”
“烟花……烟花老板送的……的烟花。”七栗抽着鼻子。
“告诉姐姐,烟花好不好看?”风卿一手抱着七栗,一手劈开木盒,拿出里面一根铁丝,在七栗眼前晃了晃。
看着七栗点头,风卿将涂抹着烟火燃料的那一端,就这篝火点燃。
噼里哗啦,火星四溅,好似一朵银花不断绽放攀爬。
“七栗,你看。”风卿掂了掂七栗,拿着铁丝。
七栗被烟火吸引,一时忘记了哭泣,摸了摸眼睛。
“谢谢七栗。”看着七栗有些迷惑的眼神,风卿抵住他的额头,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烟花。”
七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嘟着小嘴:“不客气。”
透过火苗,钺侯默默注视着和七栗玩闹的风卿。
两人拿着点燃的花火,互相奔跑,欢笑,追逐。
不知不觉,竟有些哽咽。
如若这一刻可以留住,可以让风卿永远开心释怀,他愿意付出一切。
哪怕,以命相抵。
青翎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桌餐食,看着握着筷子缩在一脚的七栗,叹气抱起他坐在腿上。
“青翎姐姐,你不生气了?”七栗咬着筷子,小心翼翼打量青翎脸色。
“我这个人呢,脾气来得快去得快。”青翎夹了七栗最喜欢的糯米肉放在他的碗中,“吃吧,以后习惯就好。”
七栗戳着肉点头,小口小块的嚼着。
“我藏的千年醉,要不要来些?”钺侯拎着一壶酒放在桌上。
青翎和风卿摇头,只有七栗拍着手一脸期待。
“你不能喝。”看着七栗霎时丧脸,钺侯轻笑,“你要是再贪食,怕是永远长不大。”
麒麟成年标志,就是长出一身坚不可摧的鳞甲。
一般到了一定年岁的麒麟神兽,只要断食几日,再踏过火光,便可蜕变。
以七栗的年龄,早已过了成年之岁。
但身体却迟迟没有变化。
钺侯推测,应该是他喜吃甜食,酒水之故。
没人同酌,钺侯便独自品饮。
“此次闭关,何时出来?”风卿转着茶杯询问。
钺侯抬眼望月:“我答应灵越,恢复了修为便出来。”
恢复修为?风卿侧头,看着对方花白一半的头发,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遗憾:“那我们,可能几百年见不了面了。”
“是见不了面。”钺侯抿了一口酒,“但可以聊天。”
聊天?风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天尊闭关,她怎么敢去找对方聊天,再说,聊什么?恢复的如何?
“去找我吧。”钺侯看着风卿,眼中带着隐隐恳求,“和我说几句话,哪怕叫我的名字,也好。”
千万年的孤寂时光,他都可以咬牙挺过。
可是现在,只要想起她在外面,他便觉得一刻也难捱。
“好。”风卿应允。
她以答应为对方护法,也不在意多说几句话。
毕竟一切由她而起,答应钺侯的要求,也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两百年时间,恍然而过,看着昆仑山白了又绿,绿了又白,风卿依然守在四季为春的鋶枫殿中。
青翎师父五十年前因族中事务离开,她在鋶枫殿后山处种了漫山遍野的花树。
风卿问起,她笑言,师父说乱画渐欲迷人眼,她再锻炼眼力。
青翎陪着风卿,风卿守着钺侯。
无所事事的七栗负责从藏书楼搬来记载着上古符咒的书,待风卿看完后再送回去。
风卿在钺侯闭关山洞外搭建了一个木屋,日日翻阅书籍,训练符诀。
等钺侯运行九周天有片刻休息,她便守在石门外,一一询问解惑。
第一个百年,风卿看着符诀还觉得晦涩难懂。
第二个百年过半,她便像是触摸到诀窍般,捏符布阵之术大为精进,甚至十大上古之咒已经领会六七。
让她困惑的是,昆仑上古符咒记录并不全,湮灵诀口诀不全,南斗诀手印不全,而还有一诀,仅仅留下一幅符成后的图画,没有口诀,没有手印,没有备注,一切都无从追索。
湮灵诀在上古之咒中相当于才入门的灵笼诀,以风卿的修为并非达不到,只是不知口诀下半部分,确实让她无计可施。
钺侯九周天的时间越来越长,风卿这次已经等了近三年时间。
若是灵越算的无误,钺侯应该可以提前出来。
可终究还是要百年时光。
偶尔,也会从青翎口中听起故人的事情。
比如姜穹已经成为大弟子,并拜入灵越门下;
比如妙音被不死火山的凤凰王亲自接回;
比如姜穹在上次昆仑大会上,以一敌十单挑了所有大弟子,一时名声大噪。
有时风卿听着,甚至还会跟着青翎笑出声。
她知道天谴之事,也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甚至知道,那时她与姜穹肯定会再次对立。
可是心中却没什么情绪,躲不过,一切都会到来,她坦然等着。
风卿试探自己设计各式符诀之术,攻、守、破、离。
甚至修行之余,风卿学会在花海中捏诀,形成一幅幅极美,落英缤纷的美景。
这种符诀没有丝毫杀伤力,用青翎的话说,华而不实。
风卿笑着听青翎吐槽。
她想,她需要这种华而不实,虽一眼可记万年的场面不多,她可得好好珍惜。
风卿垂眼看着桌面宣纸,看着窗外满山粉色花海,低头继续挥洒丹墨。
五十年前,七栗拿来有人遗落在鋶枫殿外的笔墨纸砚,风卿还是第一次见有颜色的丹青,好奇之下描了几笔,从此便喜欢上。
不仅可以静心,而且能够排解时间。
只是可怜青翎和七栗,每月便要下山为她购置笔墨。
“师姐!”青翎的声音传来,她趴在窗户上,气喘吁吁,“山下出事儿了。”
“什么事?”风卿轻轻搁笔。
“几大宗被人翻了底朝天。”青翎晃着脑袋,右手食指哒哒的打在左手手背上,“可几大宗主出面都没有查出是谁呢。”
“是吗?”风卿回的漫不经心。
“有人猜测,说不定是昆仑子弟。”青翎说着撑着下颌,脸色颇为困惑,“这人不偷钱财,不伤人,为的是什么?”
风卿听见这句话愣住,她忽然想起,上一世,那人也是这时来到昆仑。
以昆仑弟子身份潜入,最后与姜穹结交,成为姜穹知己。
若没猜错,那人此行的目的,在她手中。
风卿微微眯眼,看着窗外一树繁花,眼中却如三九冰寒般泛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