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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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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踩点进办公室的沈商信觉得今天对内很奇怪,看他的眼神带着点意味不明,不像探究,反倒透着几分朦朦胧胧的暧昧。
这要是一个人这么看他,他肯定觉得那人有问题。
关键一路走过来,基本都这么看他,这就很奇怪。
他满腹疑惑地走进办公室,还没坐下,提溜着早饭的盛绽带着好事之脸走进来。
“正巧,我有事要问你。”
“那还真不巧了,我也有事要问你。”盛绽三两口吃完早餐,抽纸擦嘴,“说吧,你想问什么?”
沈商信打开电脑,示意盛绽往外看:“他们什么情况?”
盛绽转过头:“哪不对?”
“搞得跟昨晚撞见我去和绝世大美人相亲似的,一脸操不完的心。”沈商信平时没少损队员,半点不客气,“真那么闲就把韩恬菱的案子再翻几遍,最好能对答如流,别我一问点什么,还要临时找。”
昨晚可不撞见大事了嘛,盛绽想,当着众人面说和容续就是一见如故,背地转头上人车。谁能一见如故到这步啊,怎么让人不乱想?
“说起韩恬菱的案子,我刚看见纪今律又去找储局了。”
沈商信一脸怀疑自己的表情:“这话似曾相识,昨天是不是说过?”
“你没听错也没记错,纪今律连续两天找储局,不知道到底在汇报什么。”盛绽说。
该不会真让他给猜中了,储局不想审批吧?
念头刚起,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狮子怒吼贯彻东南的喊声。
“沈商信,给我滚过来!”
众所周知,市局这位储安国局长年轻时候是个一点就炸的暴脾气,二话不说抬手动脚,三句话不说就要急吼吼骂人,到五十多岁荣升局长的光景,被岁月磨平不少棱角,逢人三分笑,活像只成了精的笑面虎。
可这要是碰上急眼的事,那些外人常见的全成表象,暴脾气真面孔一览无余。
于是,市局的人只要听见这声狮子吼,都知道储局要骂人了。
盛绽被震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抖了抖肩膀:“你又惹储局生气了?”
沈商信是八百根笔都写不出来的冤:“少扯淡。”
“不是,你没提交结案报告还是没口头汇报清楚?”盛绽跟在他身后,但也仅仅到办公室门口,剩下的那段艰难路程还是留给他去走吧。
沈商信朝身后扒着门框看的一帮人翻了个大大白眼,路过闻声而来的容续时脚步微顿,又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去。
诚然容续不是个好事之徒,架不住盛绽心里打着小算盘,给任何一个露面的新人科普储局一吼有多可怕。
“容顾问,看热闹啊?”盛绽问。
容续没否认,而是看向沈商信走的方向:“他怎么了?”
“没怎么,估计要过去挨顿骂。”盛绽见容续愿意搭理他,心里微喜,往门框上一靠,打算好好给容续说说这其中渊源,“他当年毕业成绩每门全优,争取到来这实习的机会,表现突出,就被留下来了。那时储局就看好他,年轻人嘛,都有种桀骜不驯的干劲,他不仅如此,还粗中带细。”
刚实习的沈商信小警察…容续眼眸微敛,长长睫毛挡住眸中光彩,他见过,确实如盛绽说的,同样也很吸引人。
“后来他师父没了,他工作起来没个分寸,好几次储局都怕他身体扛不住,好在他撑住了,也因为这个,才有我们这个队伍。”盛绽知道他俩断联好几年,有些事估计说不出口,此举是在给容续了解沈商信,也是希望他早点懂人,更好融入团队。
容续声音很轻,眼里情绪翻涌似有风搅动:“他师父怎么没的?”
“小区天然气泄露,一个不慎炸没了。”盛绽没留神回答完才记起件事,“哎喂,这是沈队心里一根刺,容顾问知道就行,别在他面前提啊。”
容续没那么低情商,好不容易知道点过往还巴巴跑人那求证,他只是在想沈商信到底为什么会被叫去骂。
关于这点,沈商信本人也是十分郁闷外加不理解,到底什么事值得刚进局长办公室连个嘴都没张开,得到储局一连串的念经输出,他痛苦地掏掏耳朵。
“储局,有事说事,行吗?”
“骂你两句还不耐烦了是吗?”储安国瞧着他来气,喝了口水继续念,“说说你,让你限时二十四小时侦破刘琴娟案子,你怎么办的?”
沈商信迷惑:“这案子不是破了吗?”
“是,你是破了,你破的网上议论纷纷,都知道梅花院落出了个分尸案,弄得那名声臭了,造成大损失,不是人家老板大方不追究,该找上门让我们赔偿了。”储安国真让他气得快一脚踏进棺材里,“大张旗鼓的,还在证据相当薄弱情况下,贸然把荣升集团的财务首席官请回来,你咋那么能呢?”
“我……”沈商信抓了抓头发,算了,不想解释,储安国想骂他,哪怕找个今天窗台绿萝水浇多了都能把他骂一顿。
沙发上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纪今律快憋笑疯了。
再让储安国这么骂下去,中午都无法知道叫他过来到底要干什么,他默不作声上前,端起紫砂壶往储安国面前小茶杯里添水。
“行行行,别在这演尊敬领导了,看见你倒这口水,我胃发胀。”储安国嫌弃,指着泄露几分笑意的纪今律,“他,来找我两回了,说有个案子需要你们队伍帮助。”
沈商信佯装不知:“啊,什么案子啊?”
储安国抄起桌上的一包纸砸过去,骂骂咧咧:“当着我的面还在这演?你两没提前商量好,他敢来找我?”
“哎呦,您老真是英明神武,这都让您看出来了?”沈商信身手矫健地接住纸,在储安国没好气的眼神注视下,双手奉还,讨好地笑着,“储局,当时我们查了好多回也没问题,结案报告和证据链相当完整,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还会冒出打破结局的新线索?”
储安国沉着脸看他。
沈商信收起笑容:“既然有决定性线索出现,那我们有责任追查到底。储局,这案子涉及的不止是一条人命。”
还有水昭岭未知的经营模式,和等待被揭露的其他隐情。
一旦证实韩恬菱的死和水昭岭有关,那顺藤摸瓜找出来的东西就要多上很多。
储安国也是想到这层才把他叫过来:“沈商信,你想清楚,这案子是你们队结的。”
现在又是他们跳出来说案子结论有疑,传出去多少沾着点笑话味道,日后也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商信潇洒道:“被人当做谈资哪有查清楚案子真相重要啊,他们爱说就说呗,嘴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一个个缝上啊。”
“你啊。”储安国还是很喜欢他这份大心脏,拍拍桌上的文件,“查吧。”
沈商信就知道会这样,当即和纪今律挑挑眉,又听储安国轻咳几声,立即收回表情,就听储安国说:“有个前提,你两别给我把事搞砸了,我不怕因查案需要导致的丢人,但我怕无缘无故惹事的丢脸。无论如何,你两给我记着,这案子先低调的查,知道吗?”
就算他不交代,沈商信和纪今律也这么打算的。毕竟这案子属性特殊,牵扯到的人已经不是寻常案件能比的。
搞定合作问题,两人打算回去制定具体计划,刚转身就被叫住。
“沈商信,容续是新人,多带带他。”
沈商信忽视掉纪今律好奇眼神,略一点头:“我会的。”
等出了局长办公室,纪今律抬起胳膊要往沈商信肩膀上搭:“容续是谁啊?”
沈商信往旁边一错:“新来的心理顾问。”
没防备差点摔一跤的纪今律哎呦一声:“就前段时间盛绽念叨好久辅佐办案的那位?”
盛绽念没念不晓得,他晓得那人正看着他们。
“他前两天刚来,会一起跟韩恬菱的案子。”
纪今律不是很明白:“所以呢?”
沈商信很认真地对他说:“所以你要懂得和我保持好距离,别动不动勾肩搭背,显得非常不正经。”
平时总和队员勾肩搭背时不时还搂搂抱抱的纪队长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还有,他不是花瓶。”
正当纪今律奇怪于他何出此言,就看见前方存在感非常强的男人。该怎么形容呢,这大概是纪今律迄今为止见过最为好看的男人,五官是任何挑剔人见了都要夸好的精致,被浑然天成的冷冽冲淡了女气,很特别。
尤其是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眸,像能看穿人心,对视一瞬,纪今律有种透心凉的错觉。
只凭这一眼,纪今律信了沈商信的话。
人到跟前没走的意思,沈商信充当起中间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扫黄大队纪今律,往后要合作。”
“这是我们队里新来顾问容续。”
纪今律熟练地搭上他肩膀,这次他没躲开:“哎,又多一个能借的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