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河神（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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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朋友似乎在训斥什么人。
由于知道他其实是横滨本地的港口黑手党一员的缘故，我清楚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良无辜。
先前虽然无意间发现他在指挥部下对敌对组织进行攻击活动，因此猜测这家伙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小头目级别的骨干，但是空闲到天天不是来找我谈恋爱就是自杀的黑手党骨干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等等，如此说来……织田先生也是黑手党咯？
我悚然一惊。
不过定下神来再想想，就算是黑手党身份也不能说明一个人真的坏透了，这不过同样是个讨生活的职业而已——至少织田先生还以一己之力领养了五个孤儿（这也是后来太宰跟我澄清的），特别有善心嘛。
话归正题，这位长达半年未曾碰面的男朋友似乎因为这个名为“芥川”的部下把一个潜入己方的卧底杀死而动怒。
“但是太宰先生，那可是敌人的卧底！”
被太宰用毒辣的言语戳得几乎理智崩溃的少年人愤愤不平地大吼起来。
有一说一，作为一个耳力绝佳的路人，站在隔着至少十五米外的街上，我都觉得芥川君被骂得好惨。毕竟太宰以前虽然喜欢嘲讽我数学不好和其他方面笨，可他从来没有这样不留情面地对我冷嘲热讽，还故意句句踩雷。周围围观的其他黑手党们都吓得不敢作声，个个忍住呼吸生怕下一个被骂的就是自己。
“哦？那又如何？”太宰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如同含有剧毒的蜂蜜一样流淌在空气中，甜蜜的外表下掩盖着可怖的内在，“我让你杀死他了吗？”
“……”
“芥川，我留着这人的命，不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是我想透过他向敌对组织传递出错误情报，从而干扰敌人的判断……现在，全部被你毁了！”
紧随而来的是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少年不敢反抗、只能苦苦忍耐的闷响。
“——真是愚蠢！我现在在路边随便抓个人来都比你聪明！”
这样说着不解气话语的黑发年轻人抬起头来，转头后目光正好与站在巷口的我对视上。
有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太宰治的脸上流露出发自真心的惊喜笑容，旋即又朝我眨眨眼，暗示我配合他演戏。
由于他做出以上一系列举动的时候时间极短，再加上背对着巷子里的其他人，因此别人是看不见我们的互动了。
“呀，还真有小老鼠在外头偷听啊。”他的语气十分冷酷和漠然，仿佛根本不认识我那样。
但我知道男朋友只是戏瘾上来了，因此沐浴在其他黑手党成员瞬间变得紧张和狐疑的目光中，我同样一脸严肃地走进去。
当走近一看，我看见一位黑发的清瘦少年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倒在地上，黑色风衣上还有两个鞋印。
想必他就是芥川了……
“我可没有偷听。”我当着太宰的部下们以及芥川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说道，“这位先生，我可以亲吻您吗？”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周身气质一下子变得肃杀冷淡起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掏枪把我崩了脑袋之际，他却说：“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我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抱中，然后仰头深深地亲吻他。
气息交织之间，我瞥见他眼底深处隐藏的笑意。
不得不说，这个臭混蛋的技术是真的好，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接吻动作被他做出来都社气十足，特别欲……仿佛被掏空的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被他亲得腿都软了。
当时我只剩下唯一一个想法不肯散去。那就是——这家伙怎么个头窜得那么快？下次见面时我是不是要踮脚了？
当久别重逢的亲吻终于分开后已经是三分钟的事情了，我抓着太宰的手臂才勉强站稳。我透过男朋友的肩膀看过去，发现那些穿西装戴墨镜的猛男部下们个个瞠目结舌，少部分人面红耳赤十分害羞，然而最生气的当属坐在地上的那个黑风衣少年，他看起来气得都要爆炸了。
“那么，我去约会了，你们先回去吧。”太宰一手揽着我的腰，一边扭头对那群傻子一样的部下们吩咐道，“芥川，要不是这位路过的好心小姐拯救了我的坏心情，你绝对会比现在更惨……回去给我好好反思。”
“……是，太宰先生。”芥川少年咬牙切齿地说，但表情狰狞得仿佛要用牙齿把我咬死。
于是他就真的扔下了这群呆若木鸡的手下，跟我搂搂抱抱且堂而皇之离开了巷子。
直到快走出去时，我过人的听力还能捕捉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太宰干部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啊……”
“下次我要是学着那位刚刚的样子站在街头放杀气，会不会有可爱的女孩子走过来向我献吻呢。”
“你在想屁吃！正常情况下女孩子看见你的刀疤脸都绕着走好吗！”
“——都给在下闭嘴！”
黄昏的光芒洒进来，将外头的街道与身后的阴暗巷子隔绝成两个世界。
此时太宰见到离开了那群人，才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你没什么想问我吗？”
他说的肯定是港口黑手党身份这件事，但他先前没有跟我提过一个字，说到工作也是说“公司”来代替称呼。因此我非常配合地装傻：“那个……难道不是你们公司的安保部门吗？”
“安保……”太宰先是无语了几秒钟，旋即笑起来，“某种意义上也没有理解错，不过他们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我摇了摇头，心说他们没有吓到我，你对着未成年人一顿臭骂的样子才吓到我。
“芥川是我的学生。”他像是看穿我的心思那样解释道，“他办事还行，就是性子比较……急躁，我纠正了他很多次都没有什么效果。”
“诶！学生？”我惊了，“那岂不是算是我的师兄……不是，师弟？”
“你在想什么啊。都说我不是你的老师，只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同龄人而已。”
太宰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我脸颊上的软肉往两侧扯，痛得我嗷嗷乱叫地捶他，他却笑得很开心。
“看，多可爱。”
“多可爱你个头啊！”
“不，是你的头。”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气得挠他痒痒，他被逗得哈哈大笑最后才松手逃开躲避我的追打。
不得不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隔了大半年没见，这乍一见面，我发现自己还怪想念这个坏家伙，而他玩够了之后也始终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于是我们两人就这样像是普通情侣那样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闲逛。
“阿治，”我叫他的名字，“你是不是这大半年来长高了？”
“嗯，长高了几厘米。”他笑嘻嘻地说，“我还在生长期哦，还会长得更高的呢。”
这倒也是。
我注视着他的面孔，沐浴在黄昏余晖与霓虹灯下的熟悉面容。
与最初见面时那副尚带些许稚气的少年面容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五官轮廓明显变得更加深刻，属于青年人那种独有的生命力取代了褪去的稚气……如果要说还有什么不变的，是他面对我时依旧会很孩子气的挤眉弄眼和时常莫名消沉沮丧的厌世情绪吧。
他的眼睛转向我这一边的方向，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过头去假装欣赏一旁的烤肉店特色招牌。
过了几秒后，有一双缠着绷带的手温柔地抚住我的脑袋，指间上的老茧和细微伤痕摩擦得我的脸痒痒的。太宰半强迫半期待地让我转过头来看向他：“继续看嘛，我们都半年没见面了，你不想念我吗？”
……我的偷窥技术真有那么烂？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吐槽这一点？
他却笑了。
我看见他的鸢色眼眸中的倒影，全是我因为害羞而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模样。
太宰治见我久久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了：“真可爱啊。”
“也、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啦。”
——等等，我在谦虚什么？！
他看起来笑得更加开心了：“那么，要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我的变化吗？把我这半年来的成♂长……全部展现给你哦~”
我呆呆地看着他。
交往那么久，我当然不会听不出这句话背后的深沉含义。
过去在这方面他一直很尊重我的意愿，从来没有强迫我跨过那条线，最多就是跟我开开带颜色的玩笑而已。但是今天……我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好啊。”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渴得厉害，说话的尾音都有点发抖，“让我看看呗。”
这一回换太宰治愣住了。他顿了顿，有些惊喜但又颇为头疼地笑起来：“哎呀，你居然真的想要啊。今天出门工作我可没带必备品啊……得去买才行。我们一起去药店吧~”
于是，我又羞的恨不得夺路而逃。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河神（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