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最深处》失落雨帆

103、灯火阑珊

　　2018年2月7日，农历2017年12月22日，凌晨12:30分，我挤上了回家的火车！
　　由于是第一次从这边回家，没有经验，没想到车票那么难买，最后只抢到一张从G市到N市的加班火车（俗称“绿皮车”）的硬座坐票。“春运”远比我想象中更恐怖，我已经提前两个小时赶到火车站了，但还是差点错过了火车，光是排队进到车站里面就排了一个多小时，火车站里面更是密密麻麻全是人，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上火车。
　　上车后才发现困难才刚刚开始，由于这趟车卖了太多的站票，人可以勉强挤得下，但是都是回家过年的，谁还没有一两个箱子，以至于行李根本不够地方放。我只能将我的行李箱放在脚下，然后抱着我的背包，座位也被旁边一位带小孩的大妈占了一半，感觉自己只能做到半边屁股，并且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动都不能动一下。相对而言，我还算好的，那些只买到站票的人估计是只能站着挤在过道，移动都很难。
　　绿皮车的速度慢的简直超乎的想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此时已经进入J省范围了，温度比G市低十几度，我冻得够呛，但是挤得没办法在行李箱里面拿衣服出来。这趟车到下午四点左右总算是到N市了，一共花了差不多十六个小时，我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坐的这么难受。不禁想到当年和小雪一起在X县一起挤公交的场景，那时候还能紧紧地护着她，小雪是否也会坐着这样的车回家呢，她该有多难受；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酸，我已经没有保护她的资格与身份了，或许还能见面吗？
　　到N市后，我赶紧坐上了会X县的大巴，现在归心似箭，我很想奶奶，很想我妈，很想很想家人。家里的温度格外的低，大概都接近零度了，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我到X县车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看到车站旁边有位阿姨在卖茶叶蛋，我跑过去对阿姨说：“阿姨，给我来两个茶叶蛋（普通话）”，阿姨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不是X县人（也是普通话）”，我错愕了一下，说道：“我是啊（家乡话）”，阿姨笑着笑说道：“小伙子，还是家乡话顺耳，在外面呆久了吧（家乡话）”，我自嘲一笑，一年没回来了，只记得讲普通话了。
　　吃完两个热喷喷的茶叶蛋后，整个人暖和了很多。县城离家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家就在马路旁边，下车后就能直接看到我家二楼的灯光。此时却有点近乡情怯了，我和小雪的事情我全家人都知道，当初也是毫无保留的大方将她介绍给我所有的亲人，而我们分手的事情我也没有对家里隐瞒，甚至我爸还一度骂着叫我去将小雪追回来，说肯定是我这个臭小子对不起人家。想起这些，我感觉对家人很愧疚，莫名的让他们承担了很多，还要整天担心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甚至一直不怎么会说话的老妈知道我分手后都天天打电话过来安慰我，确认我是否安好！想到这些，鼻子发酸，不知不觉慢下了回家的脚步。
　　看到我妈的那一刻她正在厨房忙着，看着她那忙碌的身影，感觉她又老了许多，我眼角湿润，叫了句：“妈，我回来了”，老妈看到我，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笑着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本来以为你会早几个小时到，我正在给你温鸡汤呢，赶紧放下东西，过来喝汤”，我放下东西，紧紧地抱住了妈妈。
　　老爸这会还在朋友家里聚，我弟那个小胖子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我的房间老妈早就已经收拾好了，我洗漱后和老妈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我整理了一下我的东西，打开电脑桌的柜子（一般重要的东西我都放这里）看到那本相册时我愣住了。我拿起相册，翻开那些老旧照片，里面全是我和小雪的照片，有高中时期爬凤凰山的，有毕业时一起在学校旁边小照相馆照的（那时她还满脸的婴儿肥），有一起出去游玩的，有一起在W市打暑假工时的合照等等。翻着一张张的照片，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到这一刻才发现，我真的很爱她，爱的很深很深，深入骨髓！
　　分手后我曾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坚决的分手，为什么这么突然，明明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明明很幸福的在一起；而这一刻，我好像渐渐明白了，很多东西其实在时间中慢慢消磨掉了，我有很多缺点，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但致使我们分手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不能相互理解了，她不会明白我想和父亲一起承担债务所承受的压力，她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阳光男孩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畏手畏脚，唯唯诺诺的人，她也没办法理解我对她的爱从未变过。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勉强吧，而我应该也有很多很多难以理解她的地方，才会让她感到那样的绝望，我所做的一切，感动的终究只是我自己，觉得幸福的也仅仅是我一个人，一直是我自欺欺人的唱“独角戏”而已！
　　但直到此时，我也没有哪怕一瞬间后悔过去爱她。“如果说分手是苦痛的起点，那在终点之前，我愿意再爱一遍”，如杰伦的歌词中写到，即使时光倒流，在那一年，那个夜晚，我还是会义无反馈的跑到她面前霸气的对她说：“给你两个选择，做我的女朋友，或者我做你男朋友”，只是那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和纯真无邪的少女再也看不见了！
　　年三十的夜晚，我孤身一人，站在屋顶，将手中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烧掉，与我的爱告别。哪怕再痛苦，哪怕再不舍，哪怕此生可能再也无法那样去爱一个人了，我也清楚的意识到：“她真的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照片烧完，我对着远方大声的喊道：“小雪，我好想你啊；小雪，我真的要放下你了；小雪，我真的曾不顾一切毫无保留的爱着你”！我思念着那个深爱的人，那个蚀刻在记忆中的人，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将她深埋记忆中！
　　凌晨，转钟，迎来了新年的礼炮声，辞旧迎新，万家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