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有人疼》姬流觞

6、助理

　　设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下来的，可是业务总要继续做下去。简康已经离开原来的所，申请表上是光棍的身份；倒是简明，托爹妈的福，虽然没去，但也没人催他办离职手续，和易蓉一样都是有所的人。
　　简康本来想给易蓉，但是易蓉自己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万般无奈，却也不得不把自己的业务交给简明做。
　　\"我告诉你，这都是我的客户，你别想着搞鬼！\"
　　\"哟！你混的不错！股权，公司，内调，诶，非常适合我！\"
　　\"滚！\"简康抱住电脑，一脸肉疼。
　　\"稀罕！我家蓉蓉比你强多了。你挣得钱再多，也不如我家蓉蓉威风！\"
　　\"她威风你跟着出庭啊！\"
　　\"蓉蓉不会让我为难的！\"简明得意的勾勾手指头，\"蓉蓉说了，你这些活儿，必须她亲口答应我才能做。所以，你愿抱着就抱着，想让我帮你--\"他指指身后空荡荡的大门，\"找蓉蓉去！\"
　　\"恶心不恶心！蓉蓉长蓉蓉短的，你以为你是靖哥哥啊！\"简康不怀好意的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大八岁。人家上小学暗恋鹿晗的时候，你还在老姑怀里吃奶呢！\"
　　\"晚是晚了点，可总比你现在还光棍儿强！老、光、棍！\"
　　\"我拍死你！\"
　　一张白纸软软的飞出去，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落下。易蓉推门进来，脸上很不好看。

　　\"怎么啦？\"简明眼疾手快，拉开椅子倒上水如行云流水，易蓉来不及察觉就坐进了椅子里，叹了口气，\"死刑复核那个，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没接。可惜了那笔咨询费。\"
　　\"你跟钱有仇啊！\"简康拍桌子，\"不就是走走流程递递文件嘛，又不用你看证据访客户，你干嘛推了！\"
　　简明一推简康：\"你干嘛不接？\"
　　\"切！那种活又累又不赚钱，我接那个我疯了！\"
　　\"得了吧，说得好听！有心理阴影就是有心理阴影，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易蓉看了一眼简康，对简明说，\"十年前，他代理了一个死刑复核的。觉得自己那个代理人证据不足，但是最后还是执行了。这个案子，你上网可以查到，是个错案。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做好，否则那人不至于--\"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从此不接这类案子了，对吧？\"
　　\"心累，还没钱！我贴了五万！那个时候五万--我去，穷的吃了一个月方便面。\"
　　简明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么说，你还是有点人味儿啊！我就说你这德行，怎么就能入了我家老头的法眼。\"
　　简康挠挠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的尴尬了。
　　\"那你又为啥不接？\"简明好奇的问易蓉。
　　易蓉语噎，还没来得及想好词儿，简康哈哈大笑着揭底儿：\"她？她害怕！你知道么，她上大学在律所实习的时候，有一次春游碰到一个算命的。算命的说她容易招好兄弟，尽量不要碰那些不好的事。结果，她回去正好第一次写一个答辩书，就是刑事的，还有那个血淋淋的照片，写完她就病了。对吧？还进医院抢救了，心肌炎？\"
　　易蓉耸了耸肩，对自己的怂并不太介意：\"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做刑事，太--激烈。你们知道么，写完那个答辩书，我就好像掉进了深渊里，睁眼闭眼全是那些照片和当事人的样子。虽然我只是个助理，但那种冲击感，一点都不弱。那次出庭，幸亏只是助理，要不我真得晕倒。不是没经验，是害怕！特别大的压力，人命关天啊！真的不敢！\"
　　大家想起各自的经历，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良久，简明才搓搓手说：\"你们这些--算不算心理疾病，和我一样？\"
　　简康和易蓉面面相觑。

　　易蓉手里的劳动仲裁还在正常的进行。那个白领叫史临云，入职三年，公司方面因为业务转换，裁掉了史临云所在的部门。坚持只给三个月的工资，理由是部门亏损严重；有效的业务费的票据总共有两万三千二百一十五块六，公司给报了一半。史临云已经很满意了，但是补偿金只给三个月，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这个公司说白了就是我们老板自己的，钱从左口袋落到右口袋。他说他的工资只有一块钱，实际上的生活花销都记在公司里，连卫生纸都算。\"史临云叹口气，\"当初我们部门的业绩占到公司的百分之八十，老板也不过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算年终奖。现在市场不好，业务差了些，就要裁掉我们，过去赚的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们累死累活算是白干了！\"
　　\"你们之前离职员工，都是怎么处理的？\"易蓉问。
　　\"不知道。这些事都是保密的。不过有个人例外，据说跟老板的个人生活有关，走的时候给了很高的补偿金，是她自己说的。\"
　　易蓉迟疑了一下，对简明说：\"你去看看这个员工的离职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史小姐的保险和社保他们有没有按规定来。\"
　　\"史小姐，正如我们估计的仲裁结果可能会多给你一些费用上的补偿，离职赔偿金按照劳动合同N+1，大概也就是四个月。不过，我们会继续努力，争取多一些补偿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你！刚才您说到福利保险，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公司口头答应过我们一套房子的首付。但是房子在燕郊，还没有开盘，估计现在也黄了。\"
　　\"这个啊！我们争取一下。\"易蓉看着简明，若有所思。
　　\"可是这多出来的费用--\"史临云咬唇。
　　易蓉一摆手，：\"回头再说吧。\"
　　送走史临云，简明看着她：\"我原来的师傅说，不要钱先干活的律师注定穷一生。\"
　　\"可你不觉得这姑娘刚才说的很道理么？凭什么这些老板，吃员工的喝员工的，到最后一拍两散了，还要一分不给人家！这不是耍流氓么！要是连我们都不帮他们，还有谁能阻止这些流氓！\"
　　\"蓉蓉，我觉得--你特有正义感。\"简明感叹。
　　\"谢谢！--不过，你把票据保存好，调查一定要仔细。要是不从那老板身上抠下点肉来，这一票要亏钱了。--诶？你能不能多找几个史临云的同事，燕郊那个房子，我们可以多筹划一下。公司肯定不是向一个人许诺的，这人一多，代理费什么的不就上来了！\"
　　易蓉转身摸摸心口，幸好自己脑子快，差点又要做赔本买卖！
　　\"对了，以后可以叫我易蓉，或者易律师。\"
　　蓉蓉什么的，连我妈都没这样喊过啊！

　　简康走到德胜门酒店的门口时，看到马路对面乌泱泱的许多人涌进了一条小路。问了服务员，才知道对面胡同里有所学校，今天是司法考试最后一天。
　　送走客户已经到了晚餐时间，简康决定就地解决。反正茶是客户请客，可以免费添水，自己只要买个小点心就ok了。一想起钱，就想起简明这货。居然拿着易蓉的话当圣旨，说干就不干，一点不念兄弟情。
　　易蓉也没良心！像她那种脾气古怪的老姑婆，生活没人要，工作没人理，自己肯和她搭档不是应该千恩万谢么？居然各种防备，用用她的助理还要分钱！
　　她不是应该从客户身上赚钱么，为什么老打我的钱包的主意！
　　简康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心伤：算了，我还是自己找个助理吧！反正所里以后杂七杂八的事情多得很，怎么都得找个人。简明那家伙根本就是色令智昏，又有老姑和姑父做靠山，易蓉那家伙又抠门的很，指望不上啦！

　　简康算计着，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里是酒店的咖啡厅，平时人并不多。简康选了一张单人圆桌，旁边就是沙发卡座。扭头去看，一个长发姑萌妹子正缩在沙发里，抱着书包低着头，哭的伤心。
　　\"考试而已，下次再努力就好了。\"简康可不是善心人士，但是作为律师，案源绝对是藏在每一个与人接触的机会中。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考试？\"女孩抬起头看着简康，一张娃娃脸看不太清楚年纪。如果不是书包边上卡着半张名片，简康真不敢确定她已经工作了。
　　\"考几次了？\"
　　\"四次。\"
　　\"是有点多。\"
　　\"我一直做前台，每次看律师们忙忙碌碌，我就想我一定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过不了！我这次甚至辞职去补习，但是--考完我就知道不行了！\"
　　\"你做前台啊？\"简康眼前一亮，表情立刻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