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有人疼》姬流觞

58、困难

　　洗澡水哗哗的冲着，温热的气体将玻璃变的模糊不清。右臂其实已经不太怕水，简单的做了下隔水，即便洗完澡有水，擦一擦并不碍事。
　　同样的温热中，有些话模模糊糊的记起，又恍恍惚惚的记不清：
　　“喜欢吗？”
　　“……”
　　“嘘！说喜欢。”
　　“嗯。”
　　“还想么？”
　　“嗯。”
　　……
　　然后是缠绵不尽的唇齿相依，是隔着布料都可以感受到的火热和急切。直到冷空气霍然加入，粗重的喘息一下下敲碎茫然。
　　“不、不行，蓉蓉，你再不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去民政局了。”
　　“为、为什么？”
　　“我要……和你做夫妻。”
　　脸烧的火辣辣的！
　　“或者……旁边就是酒店，我们——”
　　简明的额头坚硬而火热，抵在易蓉的额头上，鼻尖与鼻尖微微触碰，声息相通。易蓉垂下眼睑，专注着盯着那两片红唇。它在微微抖动，看起来好诱人……
　　“蓉蓉！”
　　简明含糊而又吃惊的喊声惊醒了她，易蓉赫然发现自己正试图主动凑近简明——亲吻他——
　　易蓉尴尬的哼了一声，用左手捂住脸，狠狠的闭上眼，似乎这样这件事就可以从记忆中抹去。

　　小两居的房子，被易蓉改造成了一室一厅和一间半开放的厨房。卫生间也从主卧移到了外面，和另外一个小一点的合成一个，变成干湿分离的洗浴空间。
　　洗完澡出来，蒸汽蔓延到客厅，洗发水沐浴露的花香弥漫开来，心情似乎也变得柔软。易蓉对着镜子吹头发，镜子里的人面色桃红，唇角含笑，连眼睛都闪呀闪的，好像藏了许多的星星。
　　其实，我真的挺好看的！
　　易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叮咚，门铃响了。
　　易蓉下意识的抬头看表，晚上七点。今天因为相亲，提前下班。一顿饭没怎么吃就仓皇逃了出来，然后又晕头转向的从简明的车里出来，真没注意今天居然比平时都早到家！
　　“谁？”
　　门上没有猫眼，但是有一扇小窗门，方便夏天流通空气。哗啦啦打开，隔着铁纱窗，易蓉再次愣住。
　　“易蓉，我可以进去吗？”
　　简明的妈妈！

　　简妈妈坐在沙发上，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到茶几上的桌布，笑了：“这是——简明买的吧？和你这个屋子的风格不太像。”
　　易蓉脸又红了，心想：自己的风格到底有多差，连个桌布都能看出来？
　　简妈妈的目光在半开放的厨房那边流连了很久，才说：“你不太用厨房吧？”
　　易蓉摇头，又点头：“我一次多做点，平时热一下就可以。时间比较少。”
　　“简明做的还合口吧？”
　　“合口——”易蓉说出口才觉得鲁莽了，低下头，目光在低空溜了一圈，赶紧跑一边倒水。
　　热水壶单手就可以操作。水还是简明买回来的十升装箱装水，有个水龙头，摁下去就能接到。
　　简妈妈接过水，谢过易蓉，让她坐下慢慢聊。
　　“我这次来是有点冒昧了，不过我想如果不趁热打铁，可能有些话以后就不好说了。对吧？”
　　趁热打铁？易蓉对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感到神秘莫测，一颗心提的老高，忐忑不安的等着简妈妈的下文。

　　“老实说，我们一开始是认为简明在和你处朋友。所以，从侧面了解和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希望你别介意。”简妈妈彬彬有礼。
　　易蓉想起简明说过他妈只要一假笑，肯定就是黑化了；可眼前的阿姨一脸的温柔笑意，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刚洗完澡的后背嗖嗖的冒冷风，额头热的好像发烧了。
　　“后来有些误会，让我们以为其实简康才是最在意你的那个人。简康也是我们看着他长大的，作为长辈，如果自己家的孩子碰到好姑娘的时候，总愿意推一把，这是我们安排这次见面的初衷。”
　　好姑娘……
　　易蓉忽然有些飘了，这个词——是在说她啊！
　　“所以，对你的人品、性格、家庭背景，甚至外貌，我和简明爸爸都是比较认可的，才会请陈律师出面，互相介绍认识。”简妈妈顿了顿，喝了口水，大概在整理思路，“不过，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没想到真正在意的是简明那孩子……他和简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老实说，我们对简明的另一半其实要求也不高。”简妈妈露出为难的表情，“像你这样条件的，我们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肯定不会安排的。不过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我们家简明至少感情上还是很认真的，不会乱来，也把持的住，你不妨考虑一下，能不能……呃……收留他？毕竟，我听你们的事情，你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来呢，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和简明爸爸还是很希望你能帮帮简明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
　　听起来，怎么不大对劲儿？
　　收留？
　　帮帮？
　　这是在干啥？
　　难道我不是在面对准男友的亲妈审视，而是在办公室里接待一位为难的母亲？
　　可这真是简明的妈啊？
　　简明，在他妈眼里——这么“困难”？

　　“阿姨，您不觉得我和简明岁数相差太多吗？”易蓉太震惊了，以至于忘了应有的礼貌开头，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心里一直介意的问题——或者表达出这个问题背后一系列的冲突。
　　简妈妈只是歪头想了想，就说：“的确年龄是差了很多。可是，按照简明的条件，如果同年龄的或者年龄相差不大的，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了。说实话我和他爸爸真的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让他一辈子就这么在家留着了。”
　　啊？什么意思？
　　易蓉发现她越来越不懂简明妈妈的意思了。
　　简妈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如果不说明白，怕是易蓉会误会更多。可是如果说出来，易蓉会不会嫌弃简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