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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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垂眸看着围在周围感恩道谢的百姓，微凉的风吹过她的眉宇发梢。
于她来说，那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可对隆城百姓来说，那日若是没有她上前赶走犬图，今日不知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不知多少贫苦人家辛辛苦苦的劳动又灰飞烟灭。
她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却换来了这么多的感谢。足可见得，他们此前生活的有多惨，可即使再惨，他们还是努力的拼命的在强敌与腐官的压迫下，认真的活着。
此前的南溪能够拿起剑去战场上，为了晋国为了百姓而战，更多的是因为先父的教育，是因为族人的训诫。
她或许是知道下层百姓生活艰苦，可是到底怎么苦，她却是半点都不知晓。
直到被犬图俘虏，她一路逃跑至晋国。
那时候的她，早便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身份，有的不过是众人的谩骂，都传她通敌叛国，已然投降犬图，她有苦说不出。
晋国上上下下的官吏都换了个遍，与南溪相熟的官吏走的走，被杀的杀，她无处可求，况且身上也身无分文，只能一个人煎熬着往晋都的方向走去。那里还有太子，只要太子还在，她便还有一丝的希望。
最后，她实在是饿极了累极了，本想着冒一次险去当地的官吏府中，可行至半途被一农户给拦住了。
那位农户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家中已然家徒四壁，自己都尚且无法饱腹，却将家中最好的白面拿出来给她吃。
他说：“楚将军，我记得您，您是个好人。那次是您带兵将敌军打走，还下令不许践踏骚扰我们半分，我们一家人这才能安稳的在这里落户。可如今晋国上下全是对您的诬陷之言，您若是去了官吏府上，也只会把您抓起来的。”
他好心的留她在家中，可南溪怎好留下来连累旁人？
最后只稍着些吃食便离开了。这一路上，她经历了颇多，更多的是贫苦交加，是诽谤诬陷，是那一点来自旁人的善意。
眼里泪光忽闪，南溪下马，对着周围的感激涕零的百姓缓声道：“不过是分内之事，诸位不必过多言谢。此后我必定好好协助公子，我二人既然来此，必定还你们一个安稳生活，势要大败犬图，你们且放心便是。”
她又去去看蔡文，先前柔和的语气瞬间转变，带着些冰凉冷意，冰锥一般慢慢的随着她的话语变得尖刺起来，
“公子所言极是，蔡将军既然身负重伤，就应该回府休息。免得犬图再次来袭时，将军忽感身体不适，撤马不及，反倒被犬图擒拿，到时候便是有通天之力，怕是也救不回您来了。”
眼见着蔡文铁青着一张脸，晋安道：“还不快扶你们家将军回府休养去。”
巡城过后，晋安便召集隆城官吏，商量对抗犬图一事。
不过几月的光景，南溪在隆城已然有了专门听从她的军队，不仅如此，不少兵士慕名而来，每日在校场上寻她的指点。
那直属于蔡文的兵士早已如一盘散沙，不堪为用。
便是公孙武也渐渐的与蔡文疏离起来。每日只在校场练兵，平日里也沉默了起来，不似往日那般没头没脑。
“犬图兵士素来强健，且其性子好强。然犬图不过一北方小族，可隆城竟几年来备受压迫，想来众位大人必是心知肚明。犬图兵力虽少，但是其内部沆瀣一气，虽则行为可耻，可是勇气可嘉。若是我隆城兵士有犬图一半，何至于如今的局面？”南溪道。
“大人可真会说风凉话，我们又如何心知肚明？大人长久在晋都生活，锦衣玉食岂是我们能比的，这犬图兵力甚强，怕是大人没有经历过，说出此话倒也不怪你，我们为了隆城可谓是尽心尽力，倒是受不得你的诬陷。”
此人是蔡文手下的官吏。
“风凉话倒是不至于，诬陷也未必。只是羡慕倒是颇有些羡慕，”
南溪眉眼带笑，瞧着那人温和道：“素闻隆城地远穷苦，可我到此倒是半分没有觉得，看各位大人的样子便也知晓一二，便是我，来此也要胖了几圈。可见吃的比在晋都的人还要好上几分，都道“饱暖思淫.欲”，且这兵士上战是万万不可吃太饱的，依我看来，定是各位大人体恤兵士，伙食太好，这才让他们生了旁的心思，全然不用在战场上了。纵兵如杀兵，这纵官也是一样。”
瞧着那人怒的瞪红的双眼，南溪抿唇冷笑一声。
左手慢慢扶上直插腰侧的长剑，那剑长三尺，虽则有剑鞘，可是染过鲜血的剑刃便是如何包裹也掩不住那散出的冷寒之意。就如此时的南溪一般，她盘腿坐在晋安的一侧，目光所及之处，皆让人止不住的胆寒心惊。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晋安倒是还未见过如此尖锐的南溪，她待人向来温和，且极少有生气的时候。
可今日虽她语气平稳，可明显是气极了的。
他颇有些担忧的看向南溪，她如今身子还受着伤，若是气极了伤着身子可不好。
待瞧见她冷肃的面容后，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是生气了。
晋安颇有些焦躁的将双手来回在腿上搓了搓，瞪眼瞧着那官吏，“楚大人确实不知犬图强劲。那日可是她挥戟，直将你口中勇猛非常的犬图兵士给打的落荒而逃。况且既然犬图这次空手而归，日后必定还会再次来袭，那便由你来带兵迎战，倒要我们瞧一瞧，这犬图兵士是如何勇猛，张大人你又是如何尽心尽力的。”
那位姓张的大人听此，顿时吓得两股战战，他何曾带兵打过仗啊，只能跪地磕头，可是晋安心意已决，留下一句“莫要丢人现眼”便让他速去校场带兵练习，来日好迎战犬图。
有张大人一事后，那些畏手畏脚贪生怕死的小人，是半点话也不敢乱说，只低着脑袋，生怕被那二位杀神给注意到。
一场涉及众位大人的讨论，到最后竟变成了南溪与晋安二人商讨。
南溪将自己此前在屋内写下的竹简拿了来，放在晋安的面前，与他一一说明犬图人的习性兵力。
本以为晋安定会详细的问上一问，可他却只是惊讶了一会儿，便顺着南溪的话道：“如此，那日你将犬图打走，他们必定心有不甘，近几日定会再次来袭。依着他们的脾性，这次我们若是将他们的兵士全部活捉了来，定会惹怒犬图王，到时候他们必定会举大军来袭，而这次，我们正好可以将犬图兵一举拿下。”
南溪面上止不住的笑意，灿灿目光直盯着晋安。
倒是没想到，这孩子与她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她不过与他说了几句而已，他便能快速的想到对策。实在是让人震惊的很。
“正是。到时候，咱们便分三路大军，两路埋伏于城外，只等犬图来袭时，左右夹击。另有一路，自城中出。”南溪指着竹简上那小字，对晋安道：“公孙武常年与犬图交战，素来令犬图畏惧，若是让他领一军从城门中出，定会出其不意，大杀犬图威风。”
话落，南溪与晋安相视一笑。
天已昏暗，南溪自晋安的院中刚刚出来，便见一奴仆行至面前，低语道：“大人，将军有请。”
南溪正巧有一事要去见蔡文一面，没想到他倒是亲自来了。是以跟着那奴仆便去了蔡文的府中。
果真是富丽堂皇，颇有隆城主将的威严。进门便是严整划一的兵士守着，如此爱惜自己的性命，若是这份惜命也用在城池的守护上，怕是也不会至今天这个局面。
南溪还未进屋门，便见蔡文被人扶着出来，和蔼的笑道：“楚大人能来，实在是我的荣幸啊。听闻大人喜好舞枪弄棒，恰巧我搜寻了不少的好兵器，大人若是有看的上的，尽管拿了去。今日冒昧请你前来，就是觉得你对我颇有误会，咱们二人今日把话说开了，往后楚大人若是有事情，我定当全力帮助。”
“将军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竟不知，我与将军有甚误会？”
“瞧你这话说的，自是极大的误会……”那蔡文方要说话，便见府内冲进了不少的兵士来，将他团团围成了一圈，“楚大人，你、你这是做何？”
“蔡将军还看不出来吗？”
南溪一声令下，那些兵士立马将蔡文给抓了起来，连府中的一干奴仆也抓了个干净。
“既然将军府中有如此多的好兵器，留在府中也是糟蹋了，不如一并放入军营吧。且自我来此以来，倒是有不少的人上诉将军的暴行，虽知不可全信，但是若是不将将军暂且抓起来，恐怕不能平息众人的愤怒，只能暂且委屈将军了。”
“你、你简直是放肆，旁人的话如何信的，快将我放开，我、我可是晋王特封的上将军，岂是尔等能随意抓捕的！”
任凭蔡文喊的如何大声喊骂，南溪只是淡淡一笑，让人将他捉了下去。刚出府门，便见公孙武大步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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