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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南溪见晋安已经醉醺醺的了,本想着就此结束。可他却不停的嚷嚷,非不让南溪走。只得让奴仆去煮一些醒酒汤来,待他饮下后,趴在了桌子上小眯了起来。

      南溪盯着他的头顶看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她自认为性格算是极好的了,且她也哄了晋安不少时候,可他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还想要她继续夸他。若是脸色一有不好,他就哼哼唧唧的要哭。

      简直拿他没有办法。

      一旁的寺人山道:“公子果然最听大人的话,这些日子来从来不见公子笑,可您一来府中,这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就是太子来此,公子都未必有现在这般模样。”

      “公子在王宫时就是奴在身边服侍的,听他念叨最多的就是大人您,可见大人在公子心中的分量。”

      南溪脸上微露惊讶,她倒是不知这些事情。没想到自己在晋安心中的分量还挺重的。此时再去看那趴在桌上的少年时,眼里便多了些慈爱。

      “他以前,没有醉过?”

      寺人山:“公子很少饮酒,便是喝,那也是宴席上推脱不开,只稍微喝了几口,像今日这般用酒坛子,实在是没有过的。”

      虽然现在天气大暖了,可是让他醉酒躺在这里也是容易生病的。南溪刚想上前将晋安扶去屋内,便见院门外阔步走进来一高瘦青年。

      来人正是太子幕僚,司徒考。

      “你瞧我够不够意思,知你被囚禁在府里,特意来看看你,还带了好东西……”

      他夹着几卷竹简,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院内站着的南溪,忽的将手里的竹简抽出来背在身后,皱着眉头走近。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象。

      那趴在桌子上的晋安慢慢的醒转过神来,也是他年轻体盛。不过小趴了一会儿,那酒就醒了一些,现下意识一片昏沉,倒是忘记了之前醉酒时发生的一切。
      只扫了那阔步而来的司徒考一眼,便又四处看了下,待瞧见了南溪还站在此处时,那心立马放了下去,眉头都舒展开来。

      “南溪姐……”

      南溪自晋安醒来后就一直垂眸看他,果然见他的视线望了过来,那原本还迷蒙一片的视线倒像是立时被阳光破开,晃了她一下。再想起之前寺人山与她说过的话,倒是真觉得这孩子心底定是极看重自己的。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连忙将视线错开,对着司徒考道:“司徒来的正是时候,公子府里的饭菜好吃的很,咱们且一起坐下来。”

      司徒考乍一看见南溪就将视线给移开了,他倒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因着那日当众被落了脸面。不过他只是在生自己的闷气而已,待那寺人连忙将小椅拿过来,又温了些菜上来,司徒考便一直坐在旁边嘴里吃个不停,一句话也未说。

      晋安如今酒是醒了,所以看见那司徒考便觉得烦心的很。是以也没有心思与南溪说什么话,只闷着头吃菜。

      那南溪更是乐得清静,她本就喜欢吃晋安府中烧的这鱼,方才没吃几口那晋安就醉了。还一个劲的缠着她说话,非要她哄了好久才肯趴在桌子上睡去。
      可把她累极了。

      “这酒……”司徒考喝光了面前酒盏,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公子,能否告知这酒是从哪里得来的。”

      南溪笑道:“味道极好对不对?这是我从望月楼买的,那里不仅吃食是极好的,就是这酿的酒都带着一股子的清香,让人喝了便留恋的很。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再去望月楼,给你捎上几坛便是。”

      “竟是望月楼的,我还以为她还活着。”

      司徒考喃喃了几声,忽的惨笑了下,又倒了一杯,悉数饮尽。到了最后,那司徒考竟是将整坛子酒抱在了怀里。

      不久,便听那司徒考道:“想我司徒考,从小便是人人口中的神童,就连父母说起我来也是颇为骄傲。可是如今,我却是不能为司徒家传递香火了。我也知对不起我的父母,可是让我去娶旁的女子,本就非我的意愿,岂不是平白的糟蹋了旁人吗?”

      南溪与晋安相视一眼,皆没有多言。

      就算是与司徒考不相熟的人也是知道的。司徒考曾经有过一个未过门的妻子,那人正是元家的小姐。这元家也是晋国的大夫,且与司徒家向来交好。司徒考与元家那位小姐可谓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所以两家才给他们二人定了亲事。
      司徒家与元家都是王庭中的清流,不过元家那位老爷子更为激进些,司徒大夫也多次劝元老爷子少些锋芒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可那元老爷子怎肯如此,最后遭申相,当时还是申大夫算计,落了个满门男眷斩首的罪名。

      而元家的女眷更是刚烈,一把火将昔日辉煌的元府归为了灰烬。
      可怜了那元家小姐,死的时候,不过刚刚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却死在了一场蒙冤的大火之中。

      知道消息的时候,那元家已经变成了灰烬。司徒考在昔日元家的门前跪了整整一宿,若不是被司徒大夫强制压回了府中,那司徒考的腿说不定就此废了。
      从那以后,不说司徒家了,便是朝中的大臣们都是恨极了申家的,可奈何申大夫颇得晋王宠信,王庭中的大臣们为了保住性命,也只能假意奉承。

      如今司徒考已经从翩翩少年变成了青年,这个年纪本该娶妻生子的,可他却是一心扑在了晋国政务上,只想着将奸臣除去,还元家一个清白。
      那司徒大人及其妻子见儿子如此,也不好过多阻拦,只能任他去了。

      许是喝醉了酒,周围又都是与他相熟之人,说起话来便大了胆子。

      “我既恨申忽那个老贼,害了元家满门,可我又恨她的祖母亲眷,元家的女眷那都是活生生的命啊,怎么能一把火就烧了,阿月当时肯定很害怕,她的胆子向来是极小的,可她又素来孝顺,若是、若是我能早去一步,说不定就能救下了她来……”
      “司徒家与元家向来交好,且元家老先生素来有许多知己,想来以后元家的日子并不会太难过,为什么非要搭上她们的性命?阿月她,她还那么年轻。”

      “司徒,”南溪皱眉瞧着他,心内也带着微微涩痛,缓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元家满门傲骨,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家中的男眷被杀,她们却独自苟活,心中该有多难受?元月她,是自愿的。”

      她轻叹了口气,“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可是你还活着,若是一直用过去来禁锢着自己,该有多痛苦啊。”

      那司徒考最后被奴仆背着去了晋安府中的房间安置了。

      眼见着天色慢慢的黑了下去,竟是没想到一天快要过去了。南溪起身刚要告退,便见晋安站在一旁,颇为纠结的看着她。

      “怎么了?”南溪问道。

      “我……我先前也喝醉了,可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他仔细斟酌着才问了出来,生怕自己醉了后,也跟司徒考一般,什么都胡话都说了出来。

      “你,”想起他醉酒后的样子,南溪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觉得你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晋安不自在的挠挠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看南溪。却发现她满脸的戏谑,怔愣了一会儿,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不过倒也生出些失落了,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该是什么心情了。
      只道:“南溪姐在这里,我就算醉酒了肯定也不会像司徒那般,抱着酒坛哭。就算是说话,肯定也是说些崇拜南溪姐的话,毕竟酒后吐真言,这才是我藏在心里的真话。”

      他忽然咧嘴一笑,“南溪姐真好看!”

      直到坐在床榻上,南溪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倒是她第一次听旁人夸她好看。她听得最多的,是大人厉害,是大人威武,就连太子也只是夸她聪明而已。且晋安说此话时,那双眼眸像是将深夜璀璨的星子悉数揉进眼里,那一闪一闪的光亮,只皆照进了她的心底。
      她分明听见了那颗心快速的跳动了几下。

      不可否认的是,没有那个姑娘能拒绝旁人的夸赞。

      ……她真的,挺欢喜的。

      窗外的夜色早已沉沉,只听见暖风扶在树枝上,屋内的烛火摇曳几下。南溪垂眸盯着那放在床侧的三尺长剑,剑身泛着冷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也该是这样的人,可没想到,晋安今夜的一袭话,倒是让她生出了些小女儿的雀跃情绪。

      半晌后,她摇头失笑,“……嘴真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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