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第一天主角死了[穿书]》禾灯

82、抓鱼

　　卫颐轻声道：“好渴，来口水。”

　　祝少羽横了他一眼，仍是立刻站起身去倒了水回来，将他扶起来一点喂他。卫颐咽了几口，发白发干的唇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润，祝少羽看了半晌，便悄悄凑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过来送药的大直一不小心摔碎了碗。

　　卫颐醒后退了烧便恢复得很快，卧床期间被大直长圆的名字惊艳了一番，能起身后喝了一口大直捧来的狐衔叶茶，不负众望地喷了出来，再次卧床。

　　飞狸山中岁月清苦却闲适，青白鹿和他两个徒弟经常躲得人影都不见，省了卫颐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是否应该立刻告辞回魔界的尴尬。他和祝少羽从当自己是客人到自觉拥有主人意识仅用了两天，最后终于发展到祝少羽做完饭菜后反招呼青白鹿三人来吃了。

　　青白鹿平日饮食是十分简单的，祝少羽原本以为他既然是前辈高人，必然是与洗心湖一般的辟谷克己，不重口腹之欲，直到卫颐随手拎回来两只大雁，经祝少羽妙手烤熟之后被青白鹿独自啃完了一只，祝少羽方知道自己师父不是不重口腹之欲，是没条件享受口腹之欲。

　　于是卫颐负责打猎，祝少羽负责下厨来改善伙食，一时飞狸山上其乐融融，大直长圆都显而易见地胖了起来。卫颐与祝少羽一边刻意不去想时日之过，一边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掐着手指算已过了多少天，谁也不愿先提，却又都知道不得不提。卫颐一旦空下来便忍不住担心祝融回魔界后不知有没有带人来找自己，但是想来景渊若是真的找不到人还是会知道回去的，便又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时值深秋，山中风清露重，飞狸门院子里的大槐树叶子已然掉光，一片萧然秋色。卫颐与祝少羽一道在山中溪泉旁闲逛，逛到一半停步，在清澈见底的溪涧旁捉鱼。

　　溪水中掉满了色彩各异的落叶，鱼儿在叶下偶尔冒个泡，又飞快游走。卫颐认真地看水中的游鱼，手上覆了一层魔气，伸手一引，鱼儿被直接捞出了水，却一个挣扎便滑回了水中。卫颐“咦”了一声，没料到这鱼这么难抓，手掌上的暗紫色更加充盈，再瞄准了一片落叶下的影子，一抓一捞，结果那鱼尚未上岸，又扑腾着滑入了水中。

　　祝少羽笑道：“你试试吞天袖呢？”

　　卫颐道：“抓条鱼而已，不必动用大招吧。”说着动了动手指，感觉了一下魔气在手掌中流动的规律，再次凝神静气一抓一拍，凭着一个快字诀，终于将一条大约一斤的小鲫鱼拍到了岸上。

　　祝少羽鼓掌捧场，随后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将鱼剖洗干净，裹了叶子和泥壳，随手挖了个坑埋起来烤。卫颐道：“你这么早就饿了？”祝少羽面无表情道：“带回去了就轮不到我们吃了。”

　　“你在这里烤也还是轮不到吃啊。”青白鹿的声音从不知哪棵树的树梢上传来。他懒洋洋地说了这么一句，祝少羽便站起来四处望他的身影，青白鹿道：“入门的口诀都教了你快半个月了，照理说清心明目的效果也该起一些了，怎么在你身上一点起色都没有。”

　　祝少羽不答，仍然专注着看周围形态各异的树木，最后目光停在一棵叶子落尽但枝丫纵横纠结的桃树上，青白鹿“咦”了一声，道：“你眼神倒好。”祝少羽道：“嗯，毕竟专门割蛋蛋的。”

　　卫颐“噗”地笑了一声，青白鹿不解其意，道：“胡言乱语。”从树上跳了下来，吸了吸鼻子，道：“这鱼是怎么烤的，怎会这么香？”

　　祝少羽道：“在山中转悠时发现了几棵柑橘树，正好成熟了，柑橘掉了一地，果肉十分酸苦，果皮倒是又厚又清香，便存起来当了香料，再加上花椒桂兰舂碎了和粗盐一起炒，一起混在泥壳里，就可以去除鱼肉的腥味。”

　　青白鹿晕了：“这个，那个，你这做菜的心思花一分在入门修炼上现在可能都已经赶上大直长圆了，算了，我们要不还是聊聊抓鱼的事吧。”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地搭话之间卫颐已经尝试了数次抓鱼，但自从有一条被拍上岸后这些溪中野鱼尽数提高了警惕，一旦感知到有魔气的靠近便立即挣扎逃开。虽然它们不一定知道那种气息是什么，但是野生动物天然有一种对危险的感知和防范，自然的神奇便在于此。

　　青白鹿道：“我幼时跟随恩师练剑，一直到十五岁才第一次握剑。”

　　卫颐奇怪道：“那之前握什么？”

　　青白鹿笑道：“握鸟。”

　　卫颐：“……”

　　祝少羽：“……”

　　青白鹿看他们两个脸上都是一股十分奇特的神色，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怒道：“想什么呢！握会飞的鸟！”

　　卫颐：“……哦。握鸟有什么用？”

　　青白鹿道：“既不能让它飞走，也不能将它捏死。”他看着卫颐手掌中流动的气脉，笑了笑，“小朋友，有难度的，仔细琢磨琢磨。”

　　卫颐心想琢磨什么，我四岁就开始看金庸了你造吗？虽然如此想，仍是沉下心来，魔气在双掌之间流动，暗中揣摩似有似乎，若着若空的运气之法。他一边琢磨，一边烤鱼的香气却越来越浓，脂肪被烤熟弥漫出的味道引得人食指大动。青白鹿等着祝少羽从坑里把鱼扒出来，剥去了泥壳，又挤上一点柑橘的酸汁，咽了一下口水，再也不管卫颐练得怎么样了，开始埋头苦吃。

　　一天下来，卫颐又抓到两条鱼，祝少羽带回去蒸了给大直长圆大快朵颐。第二日卫颐仍是去山中溪涧边捉鱼，谁知经过了一天的练习，手上魔气流动是圆熟了，却愈发不敢用力，生怕魔气一个爆发把鱼都拍扁了。然而他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不得要领，这一天下来不光一条鱼都没抓到，鱼鳞都没摸到一片，为了应付晚饭只得随手逮了两只野兔回去，被青白鹿鄙视了一番。又过了数日，抓到鱼的数量渐渐多起来，终于逐步堆积如山，实在吃不完，被祝少羽尽数晒成了鱼干。

　　这日两个人收了一堆鱼干回来，青白鹿半闭着眼睛靠在大槐树旁，似打盹般道：“捉的鱼够吃一年啦，你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