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第一天主角死了[穿书]》禾灯

44、问询

　　饭毕，两人刚把碗放下，梅清雪就起身道：“走吧，我已吩咐人将清月和白仲元带过来。”

　　卫颐多少已经猜到今日之行与当时那件事有关，却不知祝少羽是用什么方法让梅清雪主动邀请他参与进白梅两家的家事里的。祝少羽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那日我跟你说那红绿眼蟾蜍的秘密时，他在后面偷听到了。”

　　卫颐恍然，梅清雪也不否认自己的偷听行径，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淡淡道：“当日在场之人均有可疑，虽然放你们走了，自然还是要打探一番才能放心。这件事我暂时只与白家家主商量过，还未传信回洗心湖，其他同行弟子也尚不知详细情况。”

　　祝少羽道：“你觉得这事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不想先行闹大，但梅清月和白仲元面对你显然是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最好是找个聪明一点的外人来。”

　　梅清雪轻吁了一口气，安静了一会儿，道：“也不完全是，如果由我来审问，我怕控制不住。”挺停顿一下，“我那天晚上很想直接打死清月。”

　　卫颐愣了一下，道：“她应该是有内情的。”

　　梅清雪冷冷道：“我知道。不管是什么内情，她都值那一巴掌。”

　　卫颐明白了。在梅清雪的概念里，不管梅清月出于什么样的苦衷，这件事已经做出来了，伤害已造成，拖白仲元下水也木已成舟，若确实有内情，不过是罪不至死，但那一巴掌怎么都该打。

　　梅清雪量刑还挺准，不愧是看起来就像他跟过的法官的人……

　　梅清雪接着道：“但我更不想有人死得不明不白。”

　　祝少羽点点头，缓声道：“这件事奇怪者有三。”

　　梅清雪道：“你说。”

　　“第一，梅清月和白仲元，既不是同门，也不是平辈，怎么扯到一块去的，第二，梅清月为什么要不惜赔上自己也要把白仲元拉下水，第三，也是最奇怪的点，”他抬起眼睛，看向面前屋内的两人，“白仲元为什么就心甘情愿被陷害？”

　　白仲元与梅清月均被限制住了灵力，虽然尚可行动，却走不出这间施了结界封印的屋子。白仲元仍是初见时那副儒雅而从容的模样，听到祝少羽叫自己了，朝他微笑点了点头，道：“其实没什么奇怪。”

　　“第一，我与清月早就相识，第二，清月没有拉我下水，第三，一切确实是我所为。”

　　“是我要这么做的，清月不过听命行事。”他慢慢道，“这就是全部真相。”

　　梅清雪道：“自那日以来，他们便是这个模样。”梅清月不说话，白仲元要么不说话要么就一副就这样吧就是我别问了的样子，其他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当然，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件人命案，凶手找到了，帮凶也找到了，而且还全都直接就认罪了，也就该结束了，结束得毫不费力，也不应该还有什么问题了。

　　可这件事就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祝少羽看了白仲元一会儿，道：“早就相识什么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梅清月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呢？”

　　白仲元：“……”

　　梅清雪：“……”

　　卫颐：“是啊，我也觉得有可能。”你看那些个豪门情仇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白仲元努力冷静了一下才道：“……不是。”

　　梅清雪：“……”很好，无论如何白仲元终于说了这几天以来，除了认罪之外的其他话。

　　祝少羽道：“那就是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有愧疚，所以明知她陷害你也心甘情愿顶罪。”

　　白仲元微微一怔。梅清月冷笑了一声，白仲元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梅清雪和卫颐都忍不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祝少羽，虽然但是，你猜得有点快？而且这么斩钉截铁的吗？

　　祝少羽暗地里翻白眼，他当然不完全是猜的，但是这个世界吧，到底是他创造出来的，虽然现在因为一些蝴蝶效应产生了奇怪的变化，有很多情节他都没想过，但是，按照正常逻辑，人物的行动还是会按照他最初始的设定和逻辑进行下去……如果让他来写这一段，白仲元会帮人顶罪，只有这两个可能性，要么是梅清月失散多年的亲爸爸，要么就是有什么地方十分有愧。

　　偏偏白家确实是有个秘密之处非常容易有愧的，他坑掉的地方还没写到这个秘密呢。

　　祝少羽安静地沉思，试图捋顺前前后后的关系，随后道：“不过，那两个死者，确实是被淬火术抽干了，看起来除了白前辈能做到，也没有别人能做到。”

　　白仲元笑了笑，道：“我已说过，我无可辩驳。”

　　“不过。”祝少羽道，“我还是觉得不一定。”

　　“……”梅清雪受不了他大喘气，道，“行了，你直说吧。”

　　祝少羽道：“白家是火系，又是百年铸剑名家，怎么用火他们是行家中的行家，淬火术又刚好很有名，所以我当时看到两具干瘪的尸体，第一反应就是，是被淬火术抽干的。”

　　梅清雪道：“你的判断没错，我也认为是淬火术。”

　　“但是我后来想了想，尤其是我看到梅大公子打架之后，觉得有另外一个可能。”祝少羽道，“一壶水如果干掉了，当然有可能是被烧干的，但是也有可能是被倒掉的。”

　　梅氏师兄妹齐齐一愣，梅清雪迅速反应了过来，看了梅清月一眼，眼睛里先是讶然，随后染上了一层明显的愤怒。

　　祝少羽知道梅清雪已经意识到了，续道：“第一时间意识不到有另一个可能性，是因为梅家的水系术法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来救人的，极少会有什么残忍的，攻击性的用法，而淬火术却名声在外。当我看到梅大公子抽取空气和剑池中水时就想到了，淬火术所谓的抽干人血，实则是用火焰烤干的，而梅家的控水之术，却能真正意义上地将血水抽干。”

　　梅清雪握紧双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全力压抑住情绪，低吼道：“梅清月，你在想什么？”

　　梅清月“呵”了一声，仍然不说话。

　　祝少羽微笑道：“当然，这也不过是另一种可能性，仅存在于我的推测中。但是，梅大公子有一件事做得很对，发现命案的当时，他便把山洞口封住了，那两名死者的遗体这些天来也一直没被移动或者碰触过。”

　　“是被烤干的还是被抽干的，我想我们再去检验一次，很快可以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