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第一天主角死了[穿书]》禾灯

23、玩笑

　　小门小派的弟子和散修们报名参加品剑大会确实比名门世家子弟们困难一些，因此也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各种关系，找七大姑八大姨的七舅姥爷八大叔公，与名门世家搭上线，求得一封介绍信，可以免去不少报名的麻烦。

　　作为洗心湖的二弟子，梅清雁对这种要求也是见得多了，祝少羽一提帮忙，他就有了预感，因此也不以为怪。何况卫颐和祝少羽显然是来得比较晚了，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报名已经来不及，除非有一封介绍信，这个诉求目的合情合理。他认真考虑了一会儿，道：“公子的要求，本身也不是不可行，但是洗心湖门下人才济济，并不见得必须要依靠公子你才能解决这件事。”

　　祝少羽嘴角又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内部问题，如果能由外人不动声色地查明，是不是更加方便一些？”

　　梅清雁语塞。他明白祝少羽的意思。能留下独有暗记的人当然是洗心湖弟子，但从现在的整个形势来看，这个人更有可能包藏祸心。门派内部可能有叛徒——这个猜测，分量很重。除非有实得不能再实的证据，否则，不应该调查，或者说怀疑任何一个门下弟子，以免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

　　当然，在梅清雁小公子的想法里，这件事起码应该跟大师兄禀报一下让大师兄拿个主意，但是吧……

　　梅清雪的脾气实在对不起他的名字，一点不清也一点都不雪，让他知道门下可能出了叛徒，估计下一秒就要闹得满门皆知。就是这个问题，让梅清雁有了不小的犹豫。

　　而祝少羽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提出了这个要求。梅清雁思索一会儿：

　　“我尚不知你们来历。”

　　祝少羽伸手拉过卫颐，将他的手背给梅清雁看：“这是玄云仙君的契约印，你应该见过吧？”

　　梅清雁惭愧道：“我没见过……不过普天之下能留下雷法契约的，应该只有玄云仙君一人。”

　　祝少羽道：“我们与玄云仙君有过一面之缘，蒙他所赐得遇机缘才开始修炼的。”

　　卫颐：“……”看不出你小子真的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然而祝玄云在修真界真的是一块金字招牌，梅清雁的疑虑因此去了大半，又认真想了想。

　　“我没办法给你太久时间。”今天搜查完就得给梅清雪一个粗略的信息回馈，拖得太久没结果，我大师兄的暴脾气那就瞒不住了。

　　“两天。”祝少羽道，“五天后品剑大会正式开幕，我也没办法等太久。”

　　“你的一切行为都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为了寻访两名失踪弟子。”

　　“这个当然。”

　　梅清雁点点头，祝少羽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暗记传递的是什么信息？”

　　梅清雁轻轻叹了口气：“那个暗记中写道，我为奸人所害，若有冒我名参加品剑大会者，必是杀我之人！”

　　梅清雁带着梅氏弟子们离去，卫颐呆了许久，叹惋了一下梅二公子怕是被祝少羽给忽悠瘸了，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挠了挠头才道：“阿羽，你到底想干什么？”

　　祝少羽抬了抬手：“茶。”

　　卫颐忙不迭地去倒茶，倒完回来才意识到自己对祝少羽的命令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不禁黯然神伤，想我堂堂一个魔尊……我对不起暗帝，把他一个好好的反派堕落成了这样一个比景渊还狗腿的奶爸……

　　祝少羽喝了茶润完喉：“我能不能不解释，懒得动嘴。”

　　“……”卫颐愤怒道，“那你喝什么茶，吐出来！你污蔑我跟你双修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

　　祝少羽道：“你这么在意被污蔑吗？”

　　卫颐愣了一下，还没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便见祝少羽放下茶杯慢慢靠近他，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抵得背靠住了茶桌，一张冰雪般的脸越凑越近，虽然表情还是惯常的冷淡，嘴角一点笑意却越来越深。

　　明明祝少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卫颐一时之间却完全没想到要把他掀翻了打一顿，张口结舌道：

　　“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祝少羽道，“我今天就跟你真的双修一下，免得你觉得我在外人面前污蔑了你。”

　　“……”卫颐被他的逻辑震惊了，“这个，那个，你，我……”

　　祝少羽放开手，慢慢直起身来，半晌才吐出一个卫颐十分熟悉的字：“呵。”

　　笼罩着身体的温暖忽然离去，卫颐有一瞬的怅然若失，随后才发现祝少羽的几缕头发还扫在自己脸上，弄得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祝少羽瞟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靠近了一些，伸手搂住了他，低声道：“我开玩笑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像我娘，让我抱抱就好了，好吗。”

　　他就这么跟许久前的那次一样，松松地搂住卫颐，卫颐的脸颊靠着他的胸口，蓦地失神。他父母过世得很早，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人这样抱过他，但却在这个理应是虚拟的世界里，被这样一个理应是虚拟的，不存在的，应该是被他利用着的无辜少年，这样抱着了。

　　他有点安心，也有点难过。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避免自己去想还身为叶宁时的事，因为这样也就不必去想，如果就这么完不成任务，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话要怎么办，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就这么死了会怎么样，会有人记挂他吗？可能他唯一可安慰自己的就是父母已经不在，不会有亲人为他的消失而牵肠挂肚，而他跟兽医的感情，也还没来得及开始。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依然无法习惯自己的新身份，也无法习惯这个世界的设定。他不想被杀，也不想看见杀戮，但杀戮却是这个世界最司空见惯的事。他不能跟任何人吐露真正的心事，只有眼前这个不知来历，身世行事都奇奇怪怪，被他硬拉来假冒主角的少年一直这样陪着他，明明只是凡人之身，却千方百计地为他着想，想方设法帮他做到他想做的事，明明没什么好处，还是当着这个假冒的少主。捡到这个主角，并不是祝少羽的幸运，是他的。

　　他已经是个成年男性，又本就喜欢同性，原本只把祝少羽当成一个占有欲过强安全感过低的中二少年，可都到这份上了要说还不明白就纯洁得过分了。但，也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也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会死，甚至，也许是被祝少羽杀死，才不能欺骗这个少年。

　　卫颐叹了口气。

　　“开玩笑就算了，阿羽，我刚才没有真的生气。”

　　“嗯。”祝少羽道，“不过我说的是真的。”

　　“开玩笑那句？”

　　“我想跟你双修那句。”

　　“……”

　　祝少羽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弯了弯：“开玩笑的。”他放开卫颐，看着他的眼睛安静了一会儿，道：“那说正事吧。”

　　卫颐点了点头，决定暂时不想感情问题了，转念又忽地想起一事。

　　“呃，你说无咎和祝玄云，在吞天袖里，有没有可能，这个，气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