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第一天主角死了[穿书]》禾灯

113、约定

　　祝融认真地想了半天，期期艾艾道：“好、好吃。”

　　祝少羽笑出声来，道：“也算是被你们家尊主养大的，很得真传。”

　　祝融不怎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听起来跟尊主哥哥有关系，而且似乎不是坏的关系，便欣然接受，拨弄了一下眼前的泥土，小声道：“不然还能有什么？就是桃子而已啊。”

　　祝少羽道：“比如桃林枯死时，你见过吗？”

　　祝融摇头：“没有见过。”停顿了一会儿，“尊主哥哥说过我刚来这里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以前的事便都不记得了。从我有记忆开始，那片桃林似乎就已经枯死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祝少羽道，“不一定是关于晴玉桃林的……其他什么都可以。”

　　祝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刨根问底，道：“好像有段时间特别冷，又有段时间特别热？算吗？”祝少羽笑道：“算。还有吗？”

　　“还有……”祝融蹙眉道，“还有你。”

　　卫颐一愕，什么意思？祝少羽倒是面不改色，道：“你继续说。”

　　祝融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魔界，也不知道你怎么进的紫宸宫。好像尊主哥哥和无咎哥哥都默认了你可以进来，都觉得留一个普通的凡人在魔宫里很正常。后来尊主哥哥带我参加品剑大会，还把你带上了，仿佛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些都很奇怪。”

　　祝少羽自然而然地看向卫颐，卫颐在那一瞬间觉得脑中似有一个细小的点针扎一般地痛了一下，不由得抬手扶住了额头。祝少羽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没关系，想不起来的话不要勉强。”

　　祝融所说的这段记忆正是系统强行修正的，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发生在原来的暗帝本尊身上，祝少羽对此毫无记忆，卫颐是有的，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要完整回忆起当时，还是稍嫌混乱了些。

　　卫颐拧了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却又想不起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明明有一样很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伸出手时却发现它和自己隔着一层玻璃，怎么碰都碰不到，实在令人心浮气躁。

　　祝融道：“哥哥怎么了。”

　　卫颐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想起了以前的事。”

　　祝融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声如蚊蚋，道：“尊主哥哥，我今日很开心。”

　　卫颐愣了一下，祝融这孩子极少说出这样直截了当表达心境的话，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害羞，他这句话说得几乎是含在嘴里了，可卫颐听觉敏锐，到底还是听清楚了的。他微微苦笑，道：“好。”

　　祝融支支吾吾，道：“哥哥你以后还来陪我吃烤鸡吗？”

　　卫颐心道我倒是想，可这里是你的梦境，我怎么也不能天天来，他对着祝融敷衍的话不用思考也张口就来，一句“好啊”已到了嘴边，终于还是生生咽了下去，实在不忍再骗他，思忖了一会儿，才道：“有机会的话。”

　　祝融听得出他这句允诺并不实在，“机会”也不知飞在哪片天空，微有些失望，却又不愿不信，只小心翼翼道：“那说好了哦。”他担心地看着卫颐，见他最终还是点了头，终于放下心来，嘴角小小地上翘，一向没什么明显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小小的笑容。

　　卫颐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祝少羽道：“小朋友，开心是一回事，但还有些事咱们得说说清楚。”

　　祝融愣了一下，道：“什么？”

　　“祝融，今天咱们也算是一起吃肉的交情了，我和你尊主哥哥在这里同你约法三章，你要牢牢记着。”祝少羽一字一字地道，“第一，从今日起，不可随意伤人。不伤人的意思就是不打人，不弄伤人，更加不可以随意杀|人，如果你再随意伤了任何一人，尊主哥哥必定严惩，与你再无情分可言。”

　　祝融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什么，祝少羽道：“就算是有人要对尊主哥哥不利，也不能随便伤人，起码要尊主同意。”

　　祝融闭嘴，缓缓点了点头。

　　“第二，除了你尊主哥哥告诉你的事，其他人的话无论是谁的都不要相信。”祝少羽看祝融还是一脸有问题的样子，接着补充道，“这个其他人，包括我，也包括卫无咎。”

　　祝融睁着眼睛一脸的迷惘，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第三，等这里的一些事处理完，你跟着尊主哥哥去辟灵山。”祝少羽一字一顿道，“从此以后，除非尊主同意，否则你此生此世，不得离开辟灵山。”

　　前两个约定祝融多少还能理解，最后这条他却实在理解不了了，望了一眼卫颐，却见他在缓缓点头。祝融微微无措，道：“去、去辟灵山做什么？尊主哥哥不要人间界了吗？辟灵山有什么好东西吗？”

　　“没有。”卫颐温和道，“辟灵山脉绵延千里，那么大那么长，尊主哥哥陪你在那里生活，一定会比魔界有趣。”

　　祝融“啊”了一声，歪过头想了想，觉得如果尊主哥哥也陪着自己一直在辟灵山，这件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他从前日子也过得普通而无趣，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换个地方修，本身也没什么不同。相通了此节，他便又点了点头。

　　祝少羽伸手，笑道：“来，击掌为誓，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祝融又看了看卫颐，卫颐点了点头，轻声道：“融儿，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祝融心头一酸，却也被这种温柔的坚定抚慰了，伸出右手，与祝少羽轻轻击了三下。

　　便在两人击掌的瞬间，祝少羽掌中一缕淡蓝色的雾气隐隐约约地升腾而起，似一段蓝色的透明绸带，将两人的手腕系在了一起。这便是青白鹿的“仙梦引”，引人入梦，牵引梦中之誓，从此誓言寄入脑海深处，再不会忘却。

　　祝融浑不知自己已经被“仙梦引”紧紧缠绕，击完掌，努力想着要跟尊主哥哥说些什么，却听卫颐温言道：“融儿，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待会儿再见。”

　　祝融想说“别走”，眼前却愈来愈模糊，终于堕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