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相反的方向各自走开》鹰之静

1、皇帝篇

　　向相反的方向各自走开（皇帝篇）

　　《论语·卫灵公》：“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史记·伯夷传》引此言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作者行文到此处，凌天盟不再适合来自21世纪有着天赋人权思想的林凛，皇宫就更不适合崇尚自由平等的灵魂了，注定了皇帝和大侠要与这样的，全新的晋阳公子擦肩而过，向相反的方向各自走开。

　　先说皇帝萧宏铖，他师从刘昌敏老丞相，刘老丞相的志向又是什么？可从这话窥探一二“老夫保你，要的是一个能将毕生才学献于我朝，要的是个能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晋阳公子！”刘老丞相的志向是历朝历代儒生的理想，在这位帝师的教导下，皇帝没有一件事不是经过精密谋划，没有一件事不是经过熟虑深思。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天下虽平，不敢忘战”，认为上位者该有的生活态度是居安思危。更何况在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上一坐久，他的人自然而然会变得深沉复杂宫廷权谋、深深地懂得任何细微末节，都可能功亏一篑，导致大厦将倾；懂得如何看穿朝堂上表面上的平静无波，知道如何去窥测每张义正言辞的脸孔下各自隐藏的真实目的，然后再利用旁人心底的那点真实的欲求，来平衡朝堂上各方面力量的均衡局面。从他受到的教育和经历来说，这样的皇帝又怎会耽于私情，也许他只将小晋阳当男宠，但却真实的爱上了光彩逼人却又清淡疏离浴火重生的凤凰萧墨存，于是有了皇帝情易舍，心难收，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状况。

　　皇帝萧宏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懂得如何善加利用别人的弱点，用他自己的话说“若无弱点，便为他造一个又何妨？”，绝对是个敢于舍得的人。舍得旁人舍不得的东西，舍得让出自己最中意的第一美人，舍得谋算自己的枕边人到敌方首领那里，终于累对方功力大损，朝廷则一举成功，将这个多年的隐患连根拔除。这才成就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毫无瑕疵的君王。应该说这样的君王是有经世济时的雄才大略的。但正是如此才有了墨存处波谲云诡的庙堂之高，步步惊心，让墨存为人所忌惮，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皇帝第二个特点是善于判断，审时度势。从天牢里离奇的盗贼失踪案推断出沈慕锐，再以萧墨存为饵，设计拿下沈慕锐，不可谓不高明。作为皇帝的爱情，本来就参杂了许多利益和权力之争，后宫的女人，子嗣，党派之争，这些都不可能容许他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从他的角度考虑，对晋阳那叫圣眷深厚，对晋阳的宠爱那叫六宫之类无人能出其右；站在墨存和广大读者的角度，皇帝只是对墨存尽量好些。墨存他崇尚西方式的自由和人权，不是个传统的理想主义者，没有腔热血要履行“文死谏”的良臣原则。在这陌生时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种对事业的惯性追求。皇帝理解这样墨存吗？没有理解，又何谈尊重；没有尊重，又何谈爱情。更何况就连皇帝那份较之以往，来得更为深重的恩宠，也是不怀好意，皇帝十分清楚在满朝文武面前，越是做出待萧墨存不同的姿态，便越是能令原本嫉恨，与晋阳公子有隙的那些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要对他下手似水柔情，怎敌他霸业王图，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

　　公子晋阳上部有一长评写道：一个男人对于另一个男人的尊重，特别是当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还怀着倾慕之心的时候，这种尊重绝不是像某皇帝一样，所谓的你耍点小脾气，我不跟你计较，我宠着你，我对你好，给你金银珠宝，对你嘘寒问暖。本人深以为然。

　　萧墨存12岁初遇皇帝，18岁时算是被掉包吧，皇帝与这样的晋阳相处至少5年了，在皇帝眼中仍不过是那个“小东西”“小妖精”，除了把他当成美丽有个性的玩物，他到底付出多少真心。及至林凛来了，皇帝也算是不时闪现出温柔和英雄气短来，可也是处处算计，步步逼迫，这是一个帝王的心思。丞相的话说得好 “陛下，您怎会看不出，此晋阳公子，早已非彼晋阳公子？此人胸怀惊世绝学，却坦荡清明，实是一代名臣之风范。区区凌天盟祸乱，却要赔上这么个百年难遇的人才，陛下真乃本末倒置……”本末倒置可算是对英明的皇帝最深切地嘲讽。明明知道那人早已不是从前忍气吞声，平庸无能的坏脾气男宠，却仍然用对待娈宠，对待可以弃之敝履的棋子的方式，来对待他。这时皇帝才不得不刮目相看，不得不重新审视那原本床底间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儿”，在自己权力生涯中的位置。皇帝他痛苦，他失意，理所当然。

　　萧宏铖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品质，不妨碍林凛欣赏这样的皇帝，但却注定与林凛一开始就将错过，这两人走向相反的方向始于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