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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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没人接听，秦雪将手机还给沈秋，抱着歉意笑着说，“今天谢谢你了。”
沈秋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秦雪可以感觉到，沈秋虽表现的十分热心，却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愿与自己多说些。
镇上有两个车站，一老一新，大巴到的老车站。
沈秋走的很快，与在车上表现的懒散不同，下了车便利索的坐上公交车，车身蒙起一层灰和这座已重工业闻名的城市相彰。
车道上车水马龙，往来不绝，秦雪看着那辆车驶进道中，绝尘而去。
自己也拦了一辆，本地的司机很热情，自上车后，便一直聊着天，秦雪有些担心，分心会不会有安全隐患。
可司机却毫不在意，继续搭话，问得多是多少岁在哪读书谈恋爱没有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夹着十分浓厚的本地口音，秦雪听得懂，却不想多说。
幸亏家离车站不远，没多问便下车了，秦雪提着行李箱走进小区。
小区与中学一墙之隔，许多迟到偷跑的学生大多选择从这里切入，本就是老小区，体能好的学生带着助跑便跃进了学校。
说是教师公寓，其实也住着许多校外人士，许多家长租在这儿，陪着孩子读书，下晚自习也方便安全些。
z镇变化不少，可这一处老校倒是时光静止，没什么变化，秦雪去物业处取了钥匙。
推开老式防盗门，屋里有些灰暗，顺手开了灯光，一成不变的摆设，这是套两室一厅的屋子。
干净整洁，秦雪将行李箱放在门口，慢慢的走到最里的房间，那是自己的屋子，秦雪没想着在家住。
原就没多少人情味的老屋，此刻还有些慎人阴暗，房间里和自己走时没有变化，只是保姆定期打扫没有灰尘。
书桌最下有个收纳箱，哆啦A梦款式的，秦雪抱了起来，用纸又简单擦了下，便带着箱子走了。
小镇的出租便利，比手机打车还要安全快捷，秦雪到了酒店，先是洗了个澡，除去坐车时的疲惫，也让自己清醒片刻。
热水顺着肌肤滴到棕灰瓷地上，明天要去开死亡证明书还有安排火化事宜，这些事越快处理约好。
追悼会定在了四天后，秦惟清为人刻板固执，却在执教一事有些建树，有着中学特级教师荣誉。
门下桃李满天下，逝世消息传开后，秦雪联系学校，将会在中学专门办个追思会。
事情成堆积累，秦雪却不急，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收纳箱，不过几个笔记本，还有一盒未送出的纸鹤。
夹了整整一个笔记本的四叶草，沈秋说过，四叶草会带来好运，体育课两人去花坛找到不少，沈秋找完便下意识递给秦雪。
最多留两个捏在手里玩，最后免不了一个揉碎随风的下场。
可秦雪却会带回教室，一个一个的夹在笔记本，后面沈秋走了，秦雪将一切有关于沈秋的东西打包在收纳箱中，东西少的可怜，若不是今天见到她，还忘记了这个收纳箱自己没有带走。
早已失去水分和颜色，仿佛轻轻用力便会碾碎成灰，标本简陋，秦雪将笔记本合上。
沈秋留给自己的东西很少，又只待了一年，高二高三时，自己还妄想着突然有一天，她会回来。
可这人走了，也只有自己在意，最初时，还有不少同学嘴上说着，到最后，早已习惯的众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人的故事。
秦雪看着一盒纸鹤，轻轻笑了笑，秦雪一直觉得，人活一世，死后有人思念才算是不枉此生。
就像秦惟清，秦雪扪心自问，爷爷的过世，不会对自己产生多么严重的影响，而自己在回忆之时，第一印象也不过是。
自己有个十分了不起的爷爷，是个不错的教师，多一分感情都没有，亲情淡漠。
与秦惟清相处三年，饭是保姆做的，倒是领教了不少秦惟清的固执迂腐，可偏偏不能反抗，说不上嫉恨，也谈不上什么感激。
收纳箱的最底下，是一个精致的戒指盒，而里面装的却是最为普通的游戏币。
沈秋如柠檬汽水，甜却带着去不了的酸味，只不过一年时间，却在自己心中扎根发芽，藤蔓绕着心房，控制着自己，呼吸之间次次都想着她，念着她。
再后来，秦雪学会了共生，藤蔓变得柔顺不再禁锢着自己，可被这次的相遇，刺激得疯狂生长。
秦雪捏着游戏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机一直振动，半响才回过神接听。
“女神到家了吗？”
电话是晏如鸿打来的，“到了，现在在酒店，过会去医院。”
“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会晚些了，今天碰见了个人。”
秦雪手指勾着杯托，抿了一口咖啡，晏如鸿却传来几声尖叫，随后便激动的大喊。
“我的雷达有反应了，闻见了八卦的气息，你今天见到谁了。”
晏如鸿是秦雪大学时期交到最好的朋友，虽说是个男生，却热情开朗健谈脸皮厚，只是过于八卦。
“我初恋，四年多没有见到她了。”
秦雪需要一个人来当树洞，晏如鸿很适合，便说了。
“哇！女神你还有初恋？我还以为你是天仙下凡，不染凡尘一辈子！快，让我猜猜，你们一见便是干柴烈火，旧情复燃，你现在在酒店，该不会？”
车轮已经碾到秦雪脸上，笑声也很贱，秦雪也不生气，“我晕车了，吐在她面前，吐了半袋。”
晏如鸿：“……”我不听，仙女是不会呕吐的。去你的美好相逢，“然后呢？”
秦雪继续道：“她没认出我，车到站她就走了。”
晏如鸿听到这儿，彻底崩溃了，秦雪长了张天仙高冷脸，怎么每回干的事都是匪夷所思，非要走奇葩路线。
“等等，你初恋认不出你？女神你该不会是单相思吧，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你？”
晏如鸿有些不敢相信，秦雪要颜有颜，要钱有钱，成绩也不差，小富婆一个，高中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至于落个单相思默默无名的下场。
秦雪勾起伤心事，带着些风趣，“你说错了，她知道我喜欢她，当初告白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初恋有照片吗？我想看看可以吗？”
秦雪随后把电话挂了，手机里有两三张，车上偷拍的照片，秦雪挑了张侧脸的发了过去。
过了二十秒，“这个姐姐我可以！我非常可！我躺好了，女神有联系方式吗？”
这张照片显得沈秋气质出挑，五官精致立体，透出些成熟很诱人。
秦雪打了两个字，“你又可以了，野鸡。”
晏如鸿连发了几个花痴的表情过来，秦雪打字很快，“你说我要去找她吗？”
“看你走心还是走肾。”
“有什么区别？”
晏如鸿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指尖飞快，眉飞色舞。
“一个是主动出击，py一波。还有个是超级主动出击，让她只和你py。”
秦雪：“不愧是你。”
“期待看见你脱单的消息，到时候学校里你的舔狗们反应一定有趣！”
秦雪没有回，高一那个暑假沈秋就走了，自己最初以为沈秋讨厌自己，才故意避开自己，可后面想开了。
沈秋家穷，考上f中是学杂住宿全免，没理由会转校，应该是其他的原因，可偏偏自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当初还是太心急了些。
去班主任那拿的电话，也打不出，像是石子落入海中，一下没了踪迹，让自己怎么找。
和殡仪馆接待好事务，联系亲朋，剩下的事等着秦恒办就可以了，秦恒忙于生意，极少回国，更别说回乡。
追悼会上，有真情实意吊念的，也有不少闻着利益而来的，秦雪孤零零的站在角落。
看着被许多人包围的秦恒，脸上还带着虚伪得体的微笑，“真累啊。”秦雪昨日去车站接他时，才想起自己和他也两年未见。
应付完众人，秦恒才抽空走到秦雪前，“小雪，你爷爷走了，不在前面站着，躲到这里做什么？”
秦雪看着堂前的照片，那是秦惟清年轻时参军的照片，风华正茂，和眼前的秦恒七分相似，没有那份圆滑精明。
黑白遗照前，多的是不相识的人，或是嚎啕大哭，或是小声抽泣，情谊真假，秦雪不知。
“哭不出来，就不在前面堵着。”
秦恒带着些怒意，声音不大却严厉，“他是你爷爷，你什么态度！”
秦雪看着指甲，极其敷衍的回道。“我看着你，还以为这里是什么聚会。”
父女之间的对呛，最终以沉默收场，撑到最后，送走了客人，秦雪才甩开秦恒的手，去了卫生间。
秦雪浅薄岁月中，大多数是像皮球般随意踢动，高中稳定三年却是在秦惟清处停留。
即使不想哭，还是止不住，纸巾像棉花般堵在眼眶，阻住下滑的泪水。
秦雪想起，即使是秦惟清也曾在许多夜里指导过自己学习，发热时为自己煎过姜汤。
哭完后却又对着镜子补上淡妆，装作无事发生走了出去，和秦恒道别先离开了。
追悼会举办在中学礼堂，虽说是假期，高三的学生却还在上课，这时刚刚放学，看着变了的校服还是那么丑，变了的学生，还是那么无畏青春。
秦雪随着人流，慢慢的出了校门，心中的难受随着走路平复。
可有的人，偏偏在人群中也是特别的，那清瘦身影在一群红色校服中格外显眼。
秦雪看着站在保卫科旁等人的沈秋，低头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