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你与我相似》紫王§风臣凌

42、第四十二章

　　一场大雪覆盖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大岛，带来了几分干净透明，没有呼啸的寒风，仅仅是飘飘扬扬的雪花，似乎处处都透露着极尽相似又有所不同的暖意，无论是复古店铺中熊熊燃烧着火苗的壁炉，还是高楼大厦中的暖风空调，都将寒冷隔绝在外，裹在轻裘大衣中的往来游客，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有着伸手接住缓缓飘落自己眼前六角冰花的冲动，雪啊……这场雪，能掩盖住多少过去呢。

　　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去热闹的城里，就这么躲在原始森林里，清理出一片空地，升起火堆，靠在树下烤着，眼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高高悬挂，再完美的落入海面之中，最终将着黯淡的光芒尽数收回，就这么懒散地随意虚掷了一天，让脑袋和身体完美地得到了休息也不错。

　　原本笼罩在天空中的乌云，在太阳落山之后，也一并消散，于是，大群的星辰出现了，金黄色的明月也高高悬挂在了原本属于太阳的位置。

　　这一天下来及其安逸，没有人来打扰伊西斯和罗，就像是不约而同地被自家手下遗忘了一样，反正这两个人肯定是在一起，而整个岛上也不会出现能伤得了他们的人，何必不开眼地当个灯泡。

　　忽然，伊西斯睁开了假寐的眼睛，极其清醒地坐了起来，面上流露出说不出意味的表情，是疑惑，是不解，还有一丝担忧：“出事了。”

　　她按住胸口，心脏跳动的很快，入眼的景色也忽远很近，飘忽不定，这种感觉很不好，不是旧疾发作，而是来自莫名的，不祥的预感。

　　就在罗想开口的同时，他身上的电话虫叫了起来，是佩金打来的：“船长，出事了，我们在十七街区酒店门口，你们到了我们见面说。还有……”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终究还是说出口：“大小姐一定会发疯，你最好……看好她。”他知道船长为了防止伊西斯有什么突发状况，都是随身携带镇静剂的，这次如果她没有把天捅漏了，他们谁也不相信。

　　“伊西斯，等等！”

　　佩金的话还没有说完，听筒的另一边已然传来了罗的惊呼，随后就是通话切断，看来……这场风暴难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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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厚厚的大雪不止可以让这一方天地被装点的纯净素白，更可以掩盖本可以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真相。尤其是在这个被夜色所遮盖的时候。

　　人生落幕的方式有很多，比如现在这样，任由天上零零星星的飘雪，将能够看到的，最后的这一抹光亮遮盖住。

　　寂静的巷子在两边高高的大楼之间，天空只剩下一条狭小的窄缝，却并不影响看着它。

　　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成王败寇这个道理很早以前就晓得了，只是没有想到，曾经死里逃生捡回来的这条命，终于还是要还给老天爷。

　　不过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跟在老大身边这几年，是他们从来不曾有过的愉快，反倒是那些将自己杀掉的人啊，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生命中的灰暗多于快乐的时候是多么的寂寞无聊。连像现在一样，安安静静地欣赏夜空星辰的机会都没有。

　　来自夜晚星辰的光明终究还是清冷了些，比不上天空中悬挂的火热阳光，身上的热度在一点点流失，直到仿佛感觉不到自己和世界的存在，留在眼底最后那一抹颜色，是与这片雪地相似的白，和那张无论是孤冷还是明媚，一颦一笑都永远会刻印在心底的脸，就算是坠入到死亡的国度，也不会忘记。最幸运的是，他们能看着老大成长，而且现在即使身边不再有他们跟着，也有了一个能够将她保护的很好的人，尽管实力还是让他们看不上，但至少能够信任啊，可惜不能继续陪下去了，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他们没有机会再站在她的身边，只希望……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要太难过。

　　算了算了，这一战被人彻底断了生机，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再想那么多呢。要向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还有……不甘心啊，不甘心不能再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

　　被先前的胖子抓住非要请客，由他带着把这里有趣的好玩儿的地方玩了一个遍，吃喝玩乐统统都是最高等的享受，培波夏奇佩金终于酒足饭饱地打算回到落脚的酒店去休息。拒绝了胖子要送他们的提议，喝到这个程度如果再坐车，哪怕司机开的再稳当怕是也会当场吐出来，吹吹夜风醒醒酒挺好，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一左一右挂在培波身上，把其实也有点蒙圈的培波拽的东倒西歪地，这三大位就这样靠着惺忪的醉眼分辨着路边的指示牌，一路向着酒店走去。

　　穿过两处街道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穿过小道捷径能省下不少时间，可以早一点去到温暖的大床上睡它个昏天黑地，啊啊，这样安逸的享受果然容易让人堕落呢~

　　酒精上头导致面部表情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呵呵的傻笑，三个难兄难弟七扭八歪地走进这个小小的巷子，然后……

　　“哎呦——”

　　“哇——”

　　“我去，怎么回事？”

　　不知道脚下绊上了什么东西，三人摔的叽里咕噜地统统摞在了培波身上。

　　被冰冷的雪糊了一脸，三个人的酒有些醒了，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夏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小手电筒，转过身去看向害的他们三个摔倒的罪魁祸首。

　　“啪——噗”

　　夏奇一个哆嗦，手电筒掉进了雪里，凹下去的地方，被手电筒的光亮反衬出诡异的橘红。

　　“怎么回事？”

　　佩金不明所以地捡起来手电筒，这个家伙为什么一脸惊恐，他看见什么……

　　“！！”

　　他的反应还不如夏奇，竟是直直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怎……怎么回事！？”

　　培波算是最冷静的那个，在看到被掩埋在雪地中的真相，一手一个，把人抱出来，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厚厚的熊掌拍着已经僵硬的，熟悉的面孔：“喂！赛德！麦卡伦！醒醒！不要开玩笑啊！”

　　没有回应，也不可能有回应。

　　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几乎全毁，这样重的手段，就算是船长，恐怕也没有办法抢救回来，何况……已经死去不止多久。

　　但，究竟是谁，是谁能有这么强的实力，把这两个人击杀当场？在明知道他们是赫菲斯托斯的部下，还敢出手，这个岛……有这么恐怖的敌人吗？

　　背后有些发凉，甚至不敢确定有没有人埋伏在暗处，此时此刻三个人清醒异常，酒全部化做冷汗流了出去，看着天光乍现出微白，夏奇立刻拍板道：“快，培波，带着他们两个人回酒店，然后通知船长。至少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有人敢对我们出手。”

　　看这个出事的地点就知道了，虽然是繁华的街区，可却是监控电话虫的盲点，又是狭小的窄巷，雪夜里不会有人愿意自找麻烦走这么黑漆漆的路线，也只有他们这种喝多了大无畏才敢往里闯。普拉提特岛有自己的规矩，寻仇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放在明面上，一旦被拍到，大家都难做。

　　通知罗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伊西斯必然和罗在一起……罢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瞒着又有什么用，总要面对。

　　迎着酒店服务生惊恐的目光，三个人走到门口，也不进去，就这么靠在玻璃窗边瘫坐下来，夏奇掏出电话虫给罗播了过去，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在发现死去的竟然是赫菲斯托斯的两大部下后，一时间噤若寒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座岛……恐怕无法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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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西斯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无喜，无悲，看不出情绪，只是站在那里，如同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统统在眼前闪过，一起肆无忌惮地胡闹，一起被人追杀，一起修行，一起纵横北海。

　　比起啸傲大海的快意，更让人记在心底的，是比老妈子还要絮叨的叮咛，大事小情的巨细无遗，怕对她有半点疏忽，硬生生把两个凶猛的家伙磨成了劳苦功高的老管家，其实，她付出的，只是最初的救了一命，却被这两个人用一生来偿还。

　　因她而活，因她而死。一切都是……轮回。

　　她的耳边还听得到因为这两个家伙闹腾起来哇哇大哭的声音。

　　眼前却只有两具……冰冷的身躯。

　　“该做事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的可怕，目色里没有任何波动。

　　“好。”

　　罗走到伊西斯身边：“你要做什么，我陪你。”

　　“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身边，培波，召集海贼团所有人，回船上。”后面的话她不需要说出口，极地潜水号可以远离海面，在她解决完这些事之前，不要浮出水。她一个人，保不了他们。

　　“他们……”

　　培波指的是已经死去的赛德和麦卡伦，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安葬他们吧。

　　“不需要。”

　　她俯下身子，摸了摸两个人已经冰冷的脸，站起来，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了一瓶药粉，洒在两人身体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已是连血迹也一并化去。

　　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药粉会用在自己人身上，但也并不意外，就这样吧，来去天地间，什么也不带走，什么也不留下。本来海贼的世界就说不准，谁在哪里遇到意外，又在哪里被谁杀害。空空荡荡，挺好。

　　“我去见岛主，不论是谁做的，发生在这座岛上的事，身为岛主，怎样也脱不了干系。”

　　她终于笑了，嘴角的弧度透露出刺骨的森寒：“无论是想要激怒我，还是想借我的手来挑拨风云，以为我……会被利用吗？”

　　只差了一瞬间，她真的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她用尽了定力，来告诉自己，不能平白无故成为谁的筹码，这样只会让两个傻大个白白死去，用全岛的人陪葬不是不可以，但她，不是谁的工具。

　　想找死，黄泉不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