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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是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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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荏苒相当娴熟的吃着红膏呛蟹,几乎要一扫盘子的架势,老板不禁提醒:“小姑娘啊,你还是少吃点吧,这种生的东西你们大学生很多吃不惯会拉肚子的,何况你今天可能着凉了。”
荏苒相当自信的搭着老板的肩膀说:“放心吧,老板,我这人贱,吃不挂的。”笑着真的让整盘生红膏呛蟹底朝天了。
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半夜荏苒就开始上厕所,全身冒着冷汗。
第二天,荏苒的腹泻吃了药开始好转,可是却发烧不止,当地医生说是腹泻连着受寒一起作用了。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唯延应大家的要求留下照顾她,剩下的人去他们为期一天一夜的荒岛露营。
“唯延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他照顾得了荏苒么?”
上船的时候如熏不禁严肃的提出质疑,她实在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赶这么急着要去露营,都不等荏苒好起来一起去,况且她觉得泽欢和起源让唯延照顾荏苒的提议实在不怎么明智。
见她问这么短路的问题,大家不禁心照不宣的一起笑了起来,起源对着她不加忌讳的说:“这叫制造机会。”
周如熏听着转过弯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虽然已经对唯延放手,但心里始终略微的咯噔了一下下。有些事情要彻底了无牵挂,毕竟还是需要一番时间。
民宿里。唯延陪着荏苒。
卫生院的老医生说荏苒的体质不好,肠胃也不好,以后要忌口,多多注意自己的饮食,还说了一些十月海水是秋水容易致寒之类的。
所幸荏苒中午的时候烧退了下去,可是依旧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
傍晚的时候,荏苒还在昏睡之中,她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唯延迟疑着接起来才知道是起源的问候电话。
只是唯延诧异荏苒竟然会没有存起源的电话。
出于无聊,出于揣测,唯延试探性的在自己的手机上拨下荏苒的号码。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莫名的
不解,那彩色的屏幕依旧跳跃的是陌生的号码。
原来我们都是陌生人。
荏苒持续的醒醒睡睡,烧退了,可是四肢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也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晚上的时候,怏怏的在床上和前来看望她的老板夫妇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着。
唯延靠窗棂看着夜幕下的大海,心情和海水一样起起落落的。
老板夫妇走后,荏苒就侧身看着唯延。
他的发型很清爽,肩线很漂亮,腿很直很长,貌似印象中插在裤兜里的手也很有艺术感。可是,这么优秀的他和自己距离好像很远,远的让她畏畏缩缩的不敢拿出皮尺来测量。
“唯延。”荏苒怵然的冲着他虚弱的叫了一声。
“嗯?”唯延转身问他,招牌的微笑可以代表一切。
自己不应该叫他的,可是声音比理智更早一步迈出去了。
她胡乱的说她饿了。事实她的确一天没有进食了,昨天的东西该泻的泻了,该消化的也差不多都没了。
现在,肚子和她的脑袋一样,空空如也。
唯延用手捏捏她的脸问:“还不舒服么?”
荏苒乖巧的摇摇头说:“没,只是很饿。”
唯延下楼叫了一碗青菜鸡蛋面替她端了上来。
其实依旧怏怏的不想吃,但是要对得起拿来这面的人,硬生生的把油油的荷包蛋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中途,荏苒的手机响起熟悉的声音,唯延从桌上把手机递给荏苒,屏幕上赫然的跳跃着一个字“城”,刺激着跌落的心情,眼睛里突突的跳动声音,不知道是哪条神经被触及了。
荏苒放下筷子,注视了屏幕两秒,然后按下通话键。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是梓城的声音,带着梗咽。
“醉了?”荏苒问。她的神经一瞬间开始绷紧,之前的有气无力仿佛被这通电话驱散。
“我挺想见你的,真的,很想见你。”梓城没有接上荏苒的话茬,只是自顾自的说话。
化不开的颓废萦绕在这条线路。
“告诉我怎么了?”荏苒的声音陡然拔高,腮边的血管若隐若现。
一旁的唯延感觉的到弥漫在荏苒脸上的不妙。城究竟是谁?
梓城问:“你现在在哪里?”
荏苒迟疑了一下说:“我在沙岛。”
梓城问:“一个人?”
荏苒回答:“和朋友。你怎么了?”
梓城说:“她、死、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念出了这三个字。说完挂线了。再打过去,已经是长时间的嘟声。荏苒继续不停的打,可是梓城已不再接电话。
荏苒再也吃不下面,跳下床,说要回市里。
唯延极力劝阻她:“你干什么说风就是雨的,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没船了。”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知道这里有渡船可以载我过去。”荏苒说的很坚持,她的眼神一丝都不容唯延拒绝。
她只有一个信念,她不能让梓城一个人在那里,绝对不能。
唯延看着她问:“很重要的事情么?重要到你可以不顾身边的朋友和自己目前的状况?”
荏苒没有回避他凝视的眼神说:“对,很重要,非常重要。”
唯延看着她,面色寂冷,他说:“是不是这个叫城的人对你也很重要?”
荏苒用指甲掐着掌心要自己的冷静要自己清醒,她说:“是,没有他就没有我。”
唯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他想问却不知道该继续问什么。他松开抓着荏苒手臂上的手,低低的说:“随便你吧,我没资格管你。”
荏苒好不勉强的扯动着嘴唇了,神色黯淡说:“不是你没有资格,而是没有这个必要,或者是犯不着。”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向楼下。老板也想阻止她回去。可是荏苒说的很急,连自己正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都忘记了。
老板无奈只能为她找了一条渡船,请船夫连夜载她去市里。
唯延靠着窗棂,黑色的海水和那条靠在码头上黑压压的乌篷船一起在十月的夜晚里散发着清冷,还有一个女孩从小路上急急忙忙跑向码头,摇摇晃晃的跳上木制的甲板,红色的头发在码头的路灯下被染成橘黄橘黄,湖蓝的头巾烈烈飞舞。
七匹的马达载着她渐渐离开他的视线,愈行愈远,最终和远处的天海融在一起,让他再也分不清。
度假应该开心的啊,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有些落寞。
唯延轻声呢喃:“荏苒,我已经确定已经停不下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