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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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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话发现自己也睡着了,叫醒奴儿,在桌上搁了两锭银子,然后走出宜春院,走了几步却发现大街上贴了很多她们女扮男装时的画像,连身高体型胖瘦都注明了,还什么“重金悬赏”。
“索宇修,你奶奶的胸!有够狠。”苏话把奴儿扯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奴儿头一次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跺脚都来不及。
“对了,奴儿,我们换回女装。”苏话突然想到,忙从压缩包里拿衣服,说:“现在就换。”
“现在?在这里?”奴儿尴尬地看了看四周。
“嗯,你先换,我帮你挡着。”
还好梳头用具什么什么的都在包里,两个人很快就变回女子清丽的形象,大摇大摆走出了巷子,总不见得那么倒霉跟索宇修撞个满怀吧!而且,这一次她把麻醉枪放在衣袖里,只要谁敢动她,她就把对方当僵尸打。
一切平静她们在街上漫无目的晃悠着,直到中午才找了家面馆吃面,吃完面出门时,突然跳出来的冷面男子拦住了她们。
“大侠……”苏话一阵兴奋,却见冷面男子向自己举起了剑,惊讶不已,忙问:“你干嘛?”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冷面男子眼睛里只有杀气。
“什么?”苏话脑子短路,搞不懂。只见冷面男子抖落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的正是自己,容不得多想,他已经举剑刺过来了。
“不要!……”奴儿挡到了苏话跟前,尖峰却在离她脖颈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苏话开枪打了冷面男子,他只觉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喂,”苏话走过去重重地拍他的肩膀,说,“大侠,昨天晚上你救我,今天又要杀我,是拿谁钱财,替谁消灾?”
“你是苏东坡。”冷面男子陈叙地问。
“我……”
“杀了他!”突然有人喊,随即有六七个莽夫冲了上来。
“还有帮凶!”苏话忙扯着奴儿逃命,偶然一个回首,却发现那些人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冷面男子。就在某壮汉的刀要砍向冷面男子的头颅时,苏话瞄准了枪眼,扣响扳机,然后又迅速对剩下的人开枪射击。她的枪法奇准,顷刻间无人能动,只是远远的多了很多围观群众。
苏话走到冷面男子跟前,嗤笑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听过没?”
“臭丫头,为什么我们不能动?”某人问。
“没事,半个小时就能动了。”苏话得意地说。
“半个小时?那是多久?”那人又问。
“半个小时也不……”苏话恍然意识到古代人用的是“时辰”计时的,于是放好脾气说:“半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的一半。”
再把视线挪回到冷面男子,苏话被吓到了,跳出老远,因为,她看到他收起剑,居然能动了!麻药在他身上效果已经消失。
“你救了我,”冷面男子把剑收回剑鞘,并不看苏话,冷漠地说,“我不杀你,你走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动了?”苏话错愕不已,脑子里还在盘旋这个问题。
“小姐,快走吧!”奴儿焦虑地劝道。
冷面男子转身离去。他就是萧洛儿请的杀手墨剑,杀人无数,从来没有失败过,而这一次,他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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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话并没有与墨剑背道而行,她带着奴儿一直偷偷地跟着他——这“偷偷地”只不过对她们来说,事实上,墨剑清楚,只是没有拆穿。
墨剑轻而易举出了城门,他要把一千两定金还给萧洛儿。
看到他出城,苏话就没办法了,她们不能不顾虑,那些守城官兵可是拿着她们女扮男装时的画像把守城门呢。
“小姐,不知道是谁要取你性命。”奴儿思肘着。
“你小姐以前生性顽劣,可能得罪了不少人吧!谁知道呢。”苏话泄了气,这城门是不敢冒险出了,只能往回撤退。
有一只大手从背后轻轻地拍了苏话的肩膀。
“二表哥?”苏话回头发现是一脸玩世不恭的古木次,惊得舌头都想吐出来。
“我刚进城就看到你。”古木次掩不住兴奋说,“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还跟跑到城门口来……画上的两名男子是你们吧!”
“嗯。”苏话点点头,看到亲人,自然是高兴的,她问:“你怎么来洛城了?”
“想你啊。”古木次说着就要摸她的脸,永远都不忘调戏他的这位表妹。
“别闹了。”苏话别开脸。自从上次被他劫到春光满园,她就不再惧惮他了,他每次的调戏,她也只当是以前那个苏话留下的“祸根”,只要他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欺侮她,她就不当一回事。
古木次呵呵地笑,又自恋地问:“好好的贵妃不做,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我?”
听得奴儿在一旁不好意思得有些局促。
“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好吧。”苏话不紧不慢说。
古木次又笑了一阵,说:“我带你去我朋友那。”
“不会又是妓院吧?”
“原来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风流倜傥啊?”他推搡着她走,奴儿跟在后面。
“是行为不检点,不自爱,不洁身自好。”
“哈哈……”
这一次,古木次所说的朋友是洛城首富陌景然,生于商贾之家,几年前父亲死后继承祖业,人自长得飘逸脱俗,而且为人温文尔雅,跟古木一有得一拼。他很快了解到苏话是从宫中逃出来的贵妃娘娘,但并不因此有所忌惮。
苏话对陌景然很有好感,一方面因为他长得帅,而另一个重要方面是因为他家经营的是古董行,她对此比较兴趣盎然,两个人因此也很投机,谈起古玩更是眉开眼笑,眉飞色舞,就差眉来眼去。不过,他有一种商人的深沉,苏话也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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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外面还是查苏话查得很紧,想来索宇修还没有回皇城,真是个要人命的家伙。
这天,古木次从外面回来,带给苏话消息说:“皇上遇刺了。”
“啊?有没有死?”苏话吓了一跳。
“哪有那么容易?有御前侍卫大总管在身边,受伤的只有刺客。”古木一说着露出一抹打探的邪笑。“表妹好狠的心,是不是盼着我们皇上一命呜呼?”
“我哪有?”苏话忙解释道,“我是怕他死了,那就糟糕了,王朝的繁荣昌盛还要靠他呢!历史上,他可是一位很伟大的皇帝……”
“表妹,”古木次这一声叫得苏话汗毛直立,他说,“你越来越不像我表妹了。”
“那个,”苏话知道“在劫难逃”,于是靠近古木次,告诉他,“其实我,的确不是你表妹。”
古木次听了嘴唇动了动,眼睛也亮了。
于是苏话把自己如何来到这个朝代的全过程细细道来,可是,古木次就像是听天书一样,反应就是:这事真的荒谬之极。
“不信就算了。”苏话看他怀疑的表情,有些不爽。但随即就想开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还怎么指望别人去信呢。
“你是千百年后的文明人?穿越?到这个朝代?和我表妹长得很像?也叫苏话?哈,哈哈,哈哈哈。”古木次笑得一个一个的。
第一次告诉别人事实,招来这样的不信任,苏话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挫败,于是不管古木次的笑话,拂袖离开房间,穿过院子和长廊,敲响陌景然的房门。
“陌大哥,你在吗?”苏话一边敲门,一边喊。
“等等。”里面陌景然应声,隔了一会,开门露出一贯温尔的笑容,可苏话却惊住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陌景然的脸色简直堪称跟死尸一样。
“刚刚睡觉时,做了一场噩梦,吓的。”
苏话听了打趣说:“能把你吓成这样,那噩梦一定噩到极点了。”
陌景然笑了一下,问:“不知苏话妹妹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跟我那猪头表哥谈不到一块,就来找你了。”苏话说着坐到桌旁倒了杯茶,然后“咕咚”几口吞进肚里,像是撒气一样。
“可是我……咳咳……”陌景然突然捂着胸口一阵猛咳,停也停不下来。
“怎么了?”苏话急忙上前,却见陌景然咳出血来,惊恐万分,要扶他到床上坐下,心想着他是不是得肺结核了。“来人呐!”
陌景然晕了过去,苏话吩咐下人去叫大夫。古木次听到消息就赶来陌景然的房间,一眼看到他胸前隐隐透着血迹。
“怎么会有血?”苏话一开始没注意到,忙扒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胸口处一片血肉模糊。
“是剑伤。难道……”古木次压低声音,怀疑道,“是他刺伤的皇上?”
“他?”苏话不敢相信。
这时,陌景然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醒了过来,用力抓住苏话的手,断断续续说了一句“不要叫大夫……不要……让别人知道”,然后又晕厥过去。
“果然是他。”他的话证实了古木次的判断。“可是不叫大夫……”
“我知道怎么做。”苏话说着冲出陌景然的房门。
“你去哪?”古木次觉得奇怪,但喊不住她。
苏话只是回房从自己的压缩包里拿出了急救袋,里面装着医用显微镜,和简单的伤口处理工具,还有药物,医用胶带和棉絮等。她在做摸金校尉时,难免一个不小心被机关暗器伤到,随身携带医用品是必然的。
她又回到陌景然的房间,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古木次看着她的认真和他见也没见过的器具和药物,方才想:难道她真的是千百年后的人?
“他失血过多。”苏话帮陌景然包扎好伤口后,对古木次说,“你叫人去给他买一些滋补的东西吃,还有,抓一些治疗内伤的药来。”
“不用看大夫?”古木次不信任地问。
“我就是大夫。”苏话没好气,凶他。
古木次出了门,但很快一脸笑意折回来,扶在门边,说:“我信你。”然后再离开。
不知道他是信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信自己的医术,不管怎么样,“我信你”这三个字让苏话听了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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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话一直守在陌景然边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他颤巍巍地掀开了眼皮。
“你醒啦!”苏话欣喜地笑了。“再不醒都对不起我的医术。”
“你救了我?”陌景然虚弱地问。
“嗯。”苏话有些小得意,还说:“放心吧,除了我跟我表哥,没有人知道你受伤,不用担心。”
“谢……谢谢你。”陌景然眼里满是感激,手却不自觉地握住了苏话放在床弦的纤细。
苏话心头一紧,心想:这个感激也不用握着人家的手吧,特别是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种情意?
“呵呵。”苏话干笑,随即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装作倾身去给他盖被子,说,“不客气,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恰巧懂一些医术。”
陌景然只是看着她,眼神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苏话暗叫一声“不好,走桃花运了”避开他,叮咛道:“你好好休息吧!”
这时,门开了,古木次端了一碗药进来,看到陌景然醒了也很高兴,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刺杀皇上,却被苏话制止了。
“什么都别问,”苏话接过他手中的药,小声说,“人家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多说话。”
古木次就没再问,坐到桌边饮茶。
苏话喂陌景然喝了药,然后让他躺下歇息,自己跟古木次退出房门,到假山前一张石桌旁坐了下来,随意地聊着。
“你喜欢你表妹,是吗?”聊到以前的苏话时,现在的苏话就随意地问了这句话。
“谈不上。”古木次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只是喜欢美色。”
“哦,”苏话讪讪地笑,说,“怪不得知道她死了,你连一点伤心的神色都没有。果然啊,果然,连你表妹都不放过,你真的是好色到一定程度了。知道吗?在我那个时代,近亲发生这种关系,是不伦呢,生出的小孩畸形。”
“畸形?”古木次饶有兴致。
“嗯,就是……像没有耳朵,没有嘴巴,或是两只胳膊不一样长,不过,也不一定都这样。”苏话讲起了生物知识。“也有生出来小孩健健康康的情况。”
“听起来怪吓人的。”古木次转而邪魅地笑着凑近苏话,问:“你既然不是我表妹,日后跟我生几个小孩如何?”
“唉。”苏话无奈地把脸翻向一边,想:狗改不了吃屎,就像某些小学生改不了想数学题时不自觉挖鼻孔的习惯一样。
可是,古木次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按上苏话的脖颈,同时侵入她的唇……末了,他也不顾她的“横眉冷对千夫子”,笑着说:“我喜欢美色,更喜欢你。”
苏话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不介意,反正跟没感觉的人接吻就是没感觉,刚才,我只当被猫舔了一下。”
说完,她起身往陌景然的房间方向走。
古木次听了她的话,气得想□□她,看她有没有感觉,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