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人群中的魑魅魍魉》豫兮若冬涉川

5、原来我有灵师的血脉

　　“我先给你讲一下灵。这是万物根本。”东方狐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述。他的嗓音如潺潺流水，叮叮当当地响过苏小沐的心间。苏小沐情不自禁地被他的声音吸引，身体微微向东方狐倾斜过去。
　　东方狐动了动手指，一股紫气萦绕在他的身上，片刻后紫气消散，身上的绑带落在脚边，伤口不再渗血，身上多了一件白T和牛仔外套，身上的阔腿裤变成了深色的七分裤，头发微微卷起。
　　苏小沐看呆了：“以后都不用买衣服了诶！”
　　东方狐大笑了几声：“傻瓜，这衣服是我买的，只不过用妖力暂时收起来了而已。”
　　苏小沐不解：“你不应该穿什么汉服之类的吗？”
　　东方狐笑个不停：“你是真的傻，我是一只时尚的九尾狐，可以了吗？”
　　苏小沐原本还想问问发型的事，却直接被东方狐打断了：“小姑娘，我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现代的衣服比以前的方便多了，穿穿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现在的重点是灵，是你的身世，这点小法术你感兴趣的话我以后可以教你，先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看苏小沐乖乖的点了点头，东方狐便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其实所谓灵就是物体获得了灵气之后孕育而生的物种，没有办法详细分类，反正你见到的所有东西都有变成灵的可能，但灵是没有意识的，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做食物链的底层。
　　有意识的是妖，拿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成精了，爬上了食物链顶端。
　　人类比较特殊，是灵，却有意识，有意识，却未成妖，也就是说人类是灵和妖之间的东西，是天地间可塑性最高的灵物，独立于灵和妖而存在。
　　人和妖是不同的灵物，原本也和其他传说故事一样，是不可以相爱的，这是禁忌。但数千年前有一个强大的妖和一名普通的人类女子相爱了，降了天雷，但这个妖不仅接了自己的九道天雷，也为女子接下了天雷，感动了上苍，终于不再有这样的禁忌。后来她为其诞下了一子，这个孩子成为了融合灵、人、妖的存在，他成为了灵师的先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苍看了什么不入流的言情小说，但凡是跨越种族的爱恋都必须从一而终，如果爱上了第二个人，上苍就会降天雷。这比之前的禁忌还可怕，因为不同种族寿命不同，余生的孤寂比因种族不同爱而不得更痛苦，所以效果反而比原本一棒子打死的效果好，很多对小情侣都只能偷偷双向暗恋，不能真的在一起。诶，喜欢又不让人家在一起，是觉得欺负他单身么，真是恶趣味。
　　话说回来，灵师可以像妖一样驾驭灵术，不过妖用的是妖力，灵师用的是灵力，灵师遍布世界各地，各大家族分别用自己的灵术守护着自己的地域，维护着整个世界的平衡。唯一可惜的是灵师和人类一样，寿命才一百年左右，我们妖一般可以活两三百年。
　　猎杀妖和其他的灵师可以获得其妖力或者灵力，猎妖师‘应运而生’，灵师有人类身份，伤害到他们的话会触及法律，所以很少有猎妖师向灵师下手，我们妖就没有法律的保护了，只能逃亡流窜，稍微强大一点的就自己建立结界躲藏起来，高级妖会选择和当地灵师建立良好的关系，可以互相照应，就更好了。”
　　“我是灵师？”苏小沐终于上线并且插上话了。
　　“嗯。”东方狐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一声。
　　“所以你找我是为了让我保护你？”苏小沐觉得有点失落，因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灵师。
　　“不，我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保护我？而且我足够强大，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建立结界而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小沐，好像是在看着她的灵魂，探究其是否值得自己信任。片刻，东方狐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木讷地盯着自己苍白的脚背，陷入了回忆。
　　“你是不是和灵师有什么过节？”这是苏小沐的直觉，但她担心戳到东方狐的痛处，因为东方狐沉默的样子看起来就很痛苦，于是她放轻了声音，又伸手握住了东方狐因攥紧而微微轻颤的拳头，胆怯又谨慎得好像她握住的是整个世界。手上传来一阵暖意，东方狐略微惊愕地抬起了头，动了动嘴唇，犹豫着开了口。
　　“我的父亲死在灵师手里，我那个时候才十岁。那个灵师带回了他的尸体，说是自己杀的，结果包括我母亲在内的族人竟然都无动于衷，还拦着我不让我报仇。我和母亲吵翻了，那毕竟是我的父亲啊！然后我就离开族人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流浪的头十年我都没有找到方向，只能苟且生存。
　　途中遇到了一位很厉害的老灵师，于是我拜了师，他教了我很多，不仅是驾驭妖力的方法，更有人生道理，我妖力大增，成为了九尾狐。他告诉我要放下了仇恨，要学会了解真相。
　　师父去世后我就开始凭着记忆追寻那位灵师的踪迹，然后就被猎妖师盯上了。受伤后逃到了P城，因为听说那边有灵师，但后来看到你了，就跟着你到了清水镇。”
　　东方狐脸上冷冰冰的表情渐渐融化，声音也从狠狠地、咬牙切齿地渐渐放缓，说到最后脸上如沐春风，语气温和如水，蓦地抬头望着苏小沐，眼睛里汪着浅浅的笑意。此刻的东方狐，已然将被猎妖师追杀的恐惧抛在了脑后，只想伸手握住眼前的光，他已经在黑夜里沉睡太久了，他已经忘了阳光是多么和煦，此刻，那个耀眼的少女就立在他的前方。
　　苏小沐对灵界的古往今来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东方狐背负着很沉重的往事，却又故作轻松把一切一笔带过，这个样子着实让她很心疼，讲到后来眼睛里有了一闪一闪的亮光，好像看到了新生的初阳，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又让苏小沐不禁动容。
　　我可以做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苏小沐在心里对自己说。
　　至少，有一件事她现在就力所能及。
　　“现在你有家可归了。”她捧着东方狐的脸，望进了东方狐的眼睛，看着他天真烂漫地对着自己微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对于狐来说，现在的东方狐还是个孩子吧，那么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苏小沐逆光而立，她的身影是黑暗的，像蛰伏在夜色中的野兽，但在东方狐看来她就像是从光里面走出来的仙子。东方狐愣了神，心里蹿出一股暖流，蔓延在血液里，他突然觉得被猎妖师追杀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了，还要感谢感谢那群猎妖师，否则他怎么能有幸遇上这么美好的小姑娘呢？
　　“带我回家，沐沐。”东方狐轻轻地揽过苏小沐，用下巴蹭了蹭她毛绒绒的头顶。
　　“好，我们回家，”苏小沐回抱住了东方狐，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阿狐。”
　　苏小沐从东方狐的怀里退了出来，伸出手抓住了东方狐垂在身旁的手，一脸严肃地牵着他，就像牵着自家的傻儿子一般，离开了医院。她要好好安置一下东方狐，他伤口还没有愈合，虽然之前已经用妖力止了血，但妖力也是消耗体力的吧，好在家里房间还比较多，现在回去拾掇拾掇正好赶得上吃晚饭，不过好像午饭被自己睡过去了，肚子还有点饿，幸好家里还有些零食可以填填肚子，也不知道东方狐吃不吃。
　　“对了，饿不饿，要不要吃零食呀？”苏小沐情不自禁就用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对着东方狐说话了，她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她真的没有觉得东方狐是小孩子的意思，不知道这么解释东方狐会不会放她一马。
　　“还好，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吃狗粮。还有，我无论是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都比你大，妖是寿命长，不是生长周期长，呵呵。”东方狐反握住苏小沐的手，走在她的身侧，睨了她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