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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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凉风习习。
江璃在路边采上一朵蒲公英，吹了一口气，白色的小伞顿时飘落四处。
江璃转身，满脸笑意：“徐灵昭，你看，好不好看。”
徐灵昭嘴角紧抿：“你走吧。”
江璃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徐灵昭冷冷道：“我说，你走吧！”
江璃瞬间呆在原地：“你不是说我身上妖气冲天，不让我走，不是说好帮我找曼姬吗？”
徐灵昭道：“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难道不想走吗？”
江璃惊慌失措：“我......我当然想走，我还要去找爷爷和小虎子，可是......”
可是心头却浮现出更多的茫然，自己到底该去哪里找小虎子和爷爷呢？就凭自己一个人真的能找到吗？
“既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徐灵昭未听完便转身离开，徐嘉炎也是一脸冷漠一句话也不说，跟着转身走了。
江璃丢掉手中的蒲公英，追了上去：“别走，你们别走！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但不知为何两人的身影却离她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江璃猛地惊醒，眼中惊恐未消，她目不转睛盯头顶白帐半响，才松了口气。
幸好是个梦。
后背被汗濡湿，又冷又潮，她起身只见窗外的梧桐叶子随着风打着旋，一片一片的飘落入土，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晃起来。
自那日回来，江璃停在这客栈已经三天了。
徐嘉炎的毒虽解了，但肩头的伤却还未好，为此他们只能在这里多留几日。
锅里的粥冒着泡，江璃拿着碗装了点，然后再配上几个小菜，走上楼梯。
因着嘉炎的伤势，只能吃些清淡的，为此江璃每日都在这边的厨房熬点粥给他送去。
这样也能稍微弥补她心中的愧疚之情，毕竟嘉炎也是因她而受伤。
刚上楼梯，却见徐灵昭从嘉炎房里出来，见到她，神情虽是淡淡的，但语气温和道：“来给嘉炎送早饭？”
江璃低下头：“嗯。”说完退到一边，徐灵昭未动。
“我给你的药你吃了没？
“吃了。”
那日的伤可好些了？”
江璃微微点头：“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
两人皆不说话了，徐灵昭看着江璃良久才道：“你去吧。”衣角扬起，江璃抬头时，人已经走了。
江璃眼皮微垂，轻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推开门，江璃放下盘子，徐嘉炎走到桌前，只见右肩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见到桌上的菜，徐嘉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啊，又是白粥！”
“你的伤未好，只能吃点清淡的。”
徐嘉炎脸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天天让我吃这些，还让不让人活了！”
江璃在他头上敲了两下：“这可是我熬了好久的，你倒还嫌弃，快尝尝，今日我特意放了点糖。”
徐嘉炎喝了一口，摇头晃脑了会，点了点头：“却是比昨日好了些。”
江璃微微笑道：“那你赶紧喝完。”
徐嘉炎看了看江璃，歪了歪头：“小璃子，你和我师姐越来越像了。”
“我哪有徐姐姐好，好了，赶紧喝完。”
“哦。”
临走前，徐嘉炎躺在床上道：“小璃子，你这几日都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没有取得曼姬的蛇胆？”
江璃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
徐嘉炎笑起来：“这点小受算得了什么，待过几日我便好了，你就别瞎担心了。”
江璃见着他的无忧无虑的笑脸，也觉心情好了几分：“好，你赶紧休息。”
待收好了碟碗，江璃回到房间，却发现徐灵昭正站在自己房中，脸色带着一丝凝重。
“我有话和你说。”
江璃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我也有话和你说。”
徐灵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说。”
江璃握拳：“待嘉炎伤好，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徐灵昭眉头微皱：“为何？”
江璃别过脸：“因为我的事情，嘉炎差点死掉，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眼中隐有水光闪动。
徐灵昭眼睛微眨，头往左边一偏：“你这几日愁眉苦脸，还躲着我，便是在想这些？”
江璃眼睛红着，鼻头也红着，偏偏一副倔强的表情：“是，这件事情原本就与你们无关，是我太自私了才将你们牵连进来，待嘉炎好了，你们便走你们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那你不想变成人了？”徐灵昭语气淡然。
江璃转过头，忍住泪意：“我当然想，可是若再出现那种状况，我便是变回人，也不开心。”
“我做的决定，后果我自会承担。”
“那嘉炎呢，我害他受伤，你不会怪我吗？”江璃泪眼中带着一丝小心与惶恐。
徐灵昭叹了口气，他不由的伸手轻轻替她拭去脸颊的眼泪：“若不是你那一拳，他说不定真的丧命了，是你救了他，此次之所以这样是我未准备周全，错不在你。”
“你真的不怪我吗？”
徐灵昭耐心答道：“不怪。”
“那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
江璃猛地扑进他怀中，心中的担忧与害怕似洪水倾泻而出：“我好害怕，害怕嘉炎有事，害怕你会赶我走，害怕我再也变不回人了。”
徐灵昭双手僵直在两侧，江璃的呼吸与泪水透过衣服粘到皮肤上，他缓慢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江璃的背，语气温和但坚定：“不会，过几日他便好了。说着，语气又停顿了会，“那颗蛇胆，若当时不给嘉炎服下，他便会丧命。”
江璃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若是只能活一个，我宁愿他活着。”
“不会，你们都会活。”徐灵昭抬头看向窗外，一只鸟悠然飞过，“你放心，太攀蛇不只一只，定还有其它太攀蛇的蛇胆。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将真相告诉嘉炎比较好。”
“为什么？”
“他没你想像得那么脆弱，他的性子我知道，最是讨厌别人骗他。”
江璃轻轻点了点头，紧抓着徐灵昭的衣角，感觉心口好像被填满，又酸又胀，然后从里面生出一丝甜蜜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
“你说什么，曼姬的蛇胆被我吃了。”徐嘉炎跳了起来。
江璃按住他：“伤口才好没几天，你动作轻点。”
徐嘉炎看向江璃：“那你怎么骗我蛇胆没取到，曼姬跑了？”
江璃捏了捏手指：“我怕你乱想，但徐大哥说，你最是讨厌别人骗你，所以，我想着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徐嘉炎看向徐灵昭，徐灵昭点了点头，徐嘉炎脸上满是失落和愧疚：“那你岂不是，岂不是变不回人了？”
江璃安慰他：“我没有关系，还有时间，反倒是你，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便是变回人，也不会开心。”
徐嘉水垂头丧气：“都是我学艺不精，才被那曼姬咬了一口，若不然，你现在都可以取出妖丹，变回人身了。”
江璃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哎呀，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嘉炎道长怎地如此没志气，蛇胆没了，大不了我们再找嘛。”
徐嘉炎被她逗笑：“我哪没有志气了，我定会再找一颗让你恢复人身。”
江璃拱手：“那我就提前谢过啦。”
两人笑作一团。
徐灵昭手撑着头，看这情形，虽心情有些沉重，但仍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虽那日三人信誓旦旦，但太攀蛇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的，为此徐灵昭不得不带着江璃和徐嘉炎再去找一趟万事通。
三人回到了凉城。
“老板，三碗面。”徐灵昭找了个桌子坐下，江璃和徐嘉炎跟坐在了旁边。
此次路途虽不远但风吹日晒且天天啃馒头，到了凉城三人皆是面露疲色。
热腾腾地面端了上来，面条根根分明，面汤泛着点点油光，一小把绿葱花撒在上面，真真是让人食欲大增。
徐嘉炎咽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江璃怕烫，吹了吹，徐灵昭则是不慌不忙，颇有礼仪。
“人妖同桌而食，徐灵昭，你怎如此没有体统。”说着一名方脸身着蓝袍的道士长剑直指江璃。
江璃停下筷子，徐灵昭看了她一眼：“你继续吃，不用管他。”
徐嘉炎冲那蓝袍道士翻了个白眼：“我们爱和谁同桌就和谁同桌，干你什么事。”
那蓝袍道士闻言正欲上前一步，却被旁边另一名蓝袍少年阻止了。
道士不忿道：“苏慕。”
这名为苏慕的蓝袍少年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左眼角一颗小痣，嘴角微微翘着，远远望倒让人观感甚好，只见他上前一步道：“徐兄，好久不见。”
徐灵昭见到这人眉梢挑起：“苏慕，你怎么在这？”
苏慕态度和煦：“听闻这里有妖作祟，师傅便派我们来了，不知清虚道长最近可好？师傅一直念叨清虚道长，却因事物繁忙不能过去，颇为挂念。”
徐灵昭站起彬彬有礼道：“师傅身子一向不错，劳怀石道长记挂。”
江璃眼睛一亮，两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少年站一起，倒是想当赏心悦目。
苏慕看了一眼江璃眼神又移了过去：“不知你来凉城所为何事，莫不是和我们一样捉妖？”
徐灵昭道：“不过一些私事。”
苏慕笑道：“正好，若是你有空，不防助我们一臂之力？”
徐灵昭没有拒绝而是问道：“倒是不知是何事？”
两人边走边谈，江璃才知道，原来凉城最近出了一个吸血狂魔，最喜吸人血，连着三天街头都出现被吸干血的尸体。街头人人自危，最近做生意的人都少了。
江璃听得眉头直皱，专门吸人血，岂不是成干尸了？
“我怀疑是作祟的应该是妖，因人手不够，想让你也帮忙，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灵昭沉吟了会，点点头：“好，不过我现下有点事情要办，待好了来找你。”
苏慕面上微露喜色：“太好了，有你在我们也多几分胜算，你先去忙你的，到时候在此汇合。”
两人约好便告辞，徐灵昭直接去了万事通的地方。
不料刚进门，就见玉娘抱着阿圆，一脸担忧，见到徐灵昭一把抓过他的袖子。
“灵昭，你可要救救我家当家的。”
徐灵昭扶起她，眉头微抬：“这是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玉娘坐在椅子上道：“当家的失踪三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去报官，官府的人说最近失踪的人太多了，给我登记了一下就赶我走，说有消息再通知。”玉娘一脸不忿，“他那些以前的朋友自他金盆洗手后，来往得也少了，我去求人，一个两个都说没办法。以前求当家的时候却是大哥大哥叫得亲热，有事了却躲得比谁都快。”
徐灵昭神情微动：“万事通是如何失踪的？失踪前可有说去哪？”
玉娘道：“那日早上我让他去买点肉，结果到了晚上他都没回来。我本以为他又去哪个朋友那玩了，结果第二天晚上都没回，他以前从来没有两个晚上都不回家。”玉娘眼角泛起一点泪光，“你说，他莫不是被哪个仇家给抓去了，还是被妖怪抓走了？”
徐灵昭还未答话，一旁的阿圆用帕子给玉娘擦起了眼泪：“阿娘，别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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