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上官凌语

41、第十九章：相思成灾

　　人间
　　凌语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坐了下来，转过头看去，“叶老师？”原来是叶归玮。
　　“怎么？你喜欢篮球？”叶归玮仍是他那一贯的邪邪的笑容。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老师。
　　“还可以。”凌语不明白叶归玮为什么这么问。
　　“听说你们女孩子看篮球都是为了看人是吗？”叶归玮追问道。
　　“呃……应该是吧？”不知道为什么凌语每次看到叶归玮都有一种压迫感。一向口齿伶俐的她今天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归玮的问题。
　　叶归玮笑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真没想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叶归玮出差出了一个月多，至于去干什么了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的英美简史课也停了下来，叶归玮让学生们自己看书，考试也不会出太难的题。
　　凌语明白他指的是一个月以前的自杀事件。凌语低下头没有说话，她不想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六个人的宿舍三个死了一个退学，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叶归玮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触到了她的伤心处。“别太难过了。相信你的朋友们也一定希望你能开心的生活。”
　　“我知道，谢谢你，叶老师。”凌语淡淡地回答。对于那段往事她真的不想想起。
　　“你有心事吧？跟着你好久了。看起来你不怎么开心。”
　　叶归玮的话让凌语吃了一惊，他跟着自己好久了，可是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跟着自己干什么呢？”没什么，有些想我父母。”
　　“他们……”
　　“他们都在国外。”凌语越发想他们了。
　　叶归玮不解地看向凌语，“他们为什么不带你去呢？”
　　“是我自己不去的。我总有一种感觉，这里有我要等的人，我不能离开，我要等他来找我。”凌语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就有的那种感觉，不禁说了出来。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来找一个人的呢？”叶归玮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
　　“叶老师别开玩笑了。”凌语不自然地笑笑，她没想到叶归玮会这么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叶归玮正视凌语的眼睛。
　　在他的眼睛里凌语看到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那种眼神是爸爸看妈妈时才有的眼神。难道……凌语避开叶归玮的目光，他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虽然不知道自己要等的是谁，但是凭直觉一定不是他！
　　宇文轩看准了一个机会带球上篮。忽然他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那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凌语？她正在跟身边的那个人说着什么，那个人，是叶归玮！宇文轩一分神，竟然被对手撞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凌语躲避叶归玮炙热的目光，转头看向比赛场地的一瞬间就看到宇文轩重重的摔落在地，凌语猛地站起身，想跑过去，但却收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身影飞也似地冲向宇文轩，那个人是方天灵，一直坐在场下看着宇文轩的方天灵。他已经有她了，是不需要自己的。凌语想到这儿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
　　“轩，你怎么样？”方天灵紧张地看着宇文轩。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宇文轩竟然没有躲开那么简单的防守，反而被对手撞倒在地。他们急忙围了上来，因为宇文轩这一下摔得不轻，每个人都听到了他落地的声音是那样大。
　　“轩，怎么了？”楚天铭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宇文轩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啊！你流血了。”方天灵大惊小怪地看着宇文轩流血的膝盖喊道。
　　凌语的心猛地一震，他流血了？
　　“我去拿药箱。”古御砜向场下的药箱跑去。
　　宇文轩抬起头越过众人间的空隙看向凌语。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犀利，仿佛想把凌语真正地看清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当他看到凌语那一霎那身边其他的事物都仿佛不存在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忽略到那个防守被人撞倒。
　　凌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坐在下面的宇文轩，也感受到他的目光的凌厉，那目光似乎想把自己看穿。
　　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对方的眼睛中似乎都有千言万语要告诉彼此，却谁都不肯先说出口。
　　凌语感觉自己的胸口猛烈的疼起来，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险些摔倒，幸好身边的叶归玮及时扶住了她。凌语没有看到宇文轩眼中的疼惜和紧张。她只想快些逃离这里，逃开这种锥心刺骨的心痛！凌语毅然地转身离开了这里。叶归玮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去。
　　宇文轩看着凌语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刚才自己的心猛烈地疼着，看到凌语险些摔倒他的心竟然疼得不能自已。可是扶在她的手臂上的手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手。凌语的眼睛告诉他她有话要跟他说。可是，凌语终究什么都没说，甚至不肯下来看看自己就离开了。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宇文轩拂开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方天灵，猛地站起身。
　　方天灵重心不稳，一下坐到地上，“轩，你怎么了？”方天灵不明白宇文轩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粗鲁。
　　“轩，你要去哪儿？”看着走向门口的宇文轩，楚天铭紧张地问。他不明白宇文轩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烦躁？
　　“我没事。想一个人静一静。”宇文轩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刚才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开始疼起来。
　　“可是你的伤口……”
　　“我的事不用你管！”宇文轩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篮球场很令人震撼。
　　这句话产生的效果就是震惊了所有人，这个真的是那个温和没有脾气的宇文轩吗？方天灵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在宇文轩走出篮球场之后终于哭出了声。
　　众人里只有古御砜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在众人都只注意宇文轩的伤口的时候只有他注意到了宇文轩的眼神，也只有他看到了看台上的凌语，也读懂了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友情那么简单了，可是他们谁都不肯先说出来，都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如果说宇文轩是因为那个从未谋过面二师姐，那么凌语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自卑吗？她应该不是那样的女孩。难道也是因为宇文轩要找的女孩不是她？那她真的是太理智了。这两个人真搞不清楚他们是在干什么？彼此折磨真的就那么过瘾？
　　宇文轩换好衣服走出体育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或是应该去哪里。这些天关于到底谁才是天凌的转世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自己的感觉，抑或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天凌转世的时候灵和身分开了？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呀？就算是天神故意为难他们也不会想出这么缺德的办法呀？不过还好只是两个女孩，万一要是多了他就真的被烦死了。刚才看到凌语和叶归玮在一起，宇文轩的心竟然是那样的疼，难道自己真的忘记了天凌，爱上了凌语？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刚才自己的心那样酸呢？
　　叶归玮！不应该叫夜魅！皓尘已经帮他查明了叶归玮真正的身份，他就是夜魅！他也是冲天凌的转世来的，前段时间还听方天灵提过叶归玮约过她的事情。现在他又在接近凌语，看来他也知道在凌语和方天灵中有一个是天凌的转世。
　　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知道谁是天凌？自己的神力被封印;关于探测天凌的转世的方法在天界又是被禁止的--任何神不得以神力探测人间的人类的本相！天神真的就是在考验他们！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天神特赦了圣战女神，但是仍是那六个字:天机不可泄漏。也就是说即使圣战女神现在知道天凌的转世是谁也不能将这个天机透漏给任何神或是人！至于天神为什么会给圣战女神这个权力也只有天神自己才知道了。
　　宇文轩踩着厚厚的积雪，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回想过去，第一次下界的时候还有天凌陪在身边，虽然她调皮，任性，有时候还不讲理，可是跟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她纯真的笑脸几乎可以感染每一个她身边的神或人。而今，同样是在人间，不同的是没有天凌在身边生活中似乎少了很多很多。
　　还记得天凌50岁生日那天，天界也是下着这样的雪，洁白无暇，就像天凌那倾国倾城的脸，天凌在雪地里开心地对自己说:“封天哥哥，你说以后我生日的时候也会下雪吗？我真是好喜欢雪呀！”神是不会冷的，天凌穿着薄薄的白色纱裙在雪地里起舞，就是跳那可以摄人魂魄的摄魂舞。那一瞬间天凌宛若雪的精灵和那银白色的世界完美的融合，似乎雪就是天凌的一部分;那一瞬间宇文轩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真的被天凌摄走了一样，世界静的只剩下天凌踩着雪花的声音，那样的悦耳，那样的令人忘我。
　　“封天哥哥，我的摄魂舞好看吗？”
　　“封天哥哥，你和我一起跳呀！”
　　“封天哥哥，你看雪花好美呀！”
　　“封天哥哥…………”
　　天凌的声音尤在耳畔，可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此时的天凌又在哪里呢？宇文轩感觉有什么东西模糊了眼睛，“凌儿，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你？凌儿…………”宇文轩低喃着天凌的名字泪水终于湿了脸庞。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宇文轩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他是那样的想念天凌，可是上天却不肯给他任何提示，将他困在死角里让他无法走出来。或许该相信自己的感觉，天凌和自己一向心有灵犀，或许凌语真的就是天凌！宇文轩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把凌语当成了天凌。
　　夜，已经很深了。
　　叶归玮才把凌语送回来。他陪着凌语一直走一直走，他不知道凌语要去哪儿，甚至凌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直到凌语走累了，他们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叶归玮才知道今天是凌语的生日。
　　回去的路上凌语走得很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东西她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但是她却必须面对。走到家的时候路灯已经熄了很多，只有少数的几盏还亮着，似乎是专门为深夜回家的人准备的。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走近了凌语才看清楚那个人是宇文轩！
　　很显然，他已经在雪地里站了很久了，衣服上已经落上了一层雪花。脚也埋在雪地里，似乎很久都没有动了。难道他就这样一直站在这里？凌语刚刚恢复的心又痛了一下。
　　“回来了？”宇文轩轻描淡写地问。
　　“你在等我？”凌语小心翼翼地问。
　　宇文轩点点头，说:“从八点一直等到现在。”
　　天啊！凌语低呼了一声，那不是已经三个小时了？他就这样站在雪地里等自己三个小时？“冷吗？”凌语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宇文轩再次摇摇头，“先进去吧！我有话要和叶老师说。”
　　凌语奇怪地看向叶归玮，难道他们认识？可是似乎从来都没听两个人提起过。凌语不想多事，就向叶归玮告别说:“谢谢你，叶老师，我先进去了。”
　　叶归玮点点头，“嗯，好好休息。”
　　“叶老师再见。”
　　“再见。”
　　直到响起凌语关门的声音，宇文轩才开口说:“你最好不要伤害她！”语气中充满保护欲。
　　“你怎么知道我会伤害她？现在伤害她的人是你吧？如果不懂得珍惜就不要跟我抢！”此时的叶归玮再也不是凌语面前那个温和的叶归玮，他的霸道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夜魅，何必呢？”宇文轩说出叶归玮真正的身份。“神和魔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叶归玮知道他的神力被封印，所以特意换了个形象出现，就是不想让宇文轩知道自己的选择。
　　“叶归玮，夜，鬼，未，夜魅。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你是谁了吗？”要不是当初怀疑他的身份，宇文轩也不会让皓尘查他。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坦白地告诉你。凌语我要定了。天凌我没有争过你，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夜魅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那我也坦白地告诉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语，当然也包括你！”此时的宇文轩仿佛就是那个曾经跟夜魅决一死战的封天护法，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从容镇定。
　　“你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叶归玮嘲讽地笑笑。
　　“总之我不会让你伤害她！”宇文轩没有回答叶归玮的问题。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以为自己很爱她是吗？那你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吗？”叶归玮断定宇文轩一定不知道，不然凌语今天就不会是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
　　宇文轩的心一震，今天是凌语的生日？可是自己竟然真的不知道！他的脸上却仍是那份淡定从容，“我当然知道，最了解她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说完，扔下一脸惊愕的叶归玮转身朝家门口走去。
　　看着宇文轩的背影，叶归玮咬牙切齿地说:“封天！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