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家带口找反派情人》地上有烟花

7、证明（7）

　　来H岛度假逍遥的上流人士大都选择住在号角巷。

　　这里说是巷子，实则却是依着山而建的一大片度假区。那巷子的称呼是它过去的名字，从前，有野心家在号角巷里一战成名，从此号角巷就有了名气。

　　杜芸和苏屏也理所当然地住在这里。

　　今晚经纪人找苏屏去谈点事情，所以，杜芸把车子开进号角巷的一栋洋楼前面后，就这么停了下来。

　　苏屏原想要临行前给杜芸一个小惊喜，比如偷偷地在她的脸颊上啄吻一下，然而，苏屏蠢蠢欲动的眼神触上杜芸冷漠的侧脸以后，就顿时凉了几分。

　　杜芸的手指在下巴上来回地摸着，那显然已经是不耐烦的信号。

　　苏屏只好暗戳戳地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扭过身去要开门。而当手碰到车门的时候，她不甘心起来。

　　她想，她能愿意这么做已经是极大的让步和牺牲，要知道，在车里偷亲这种大胆的事要是被偷拍到，那她可就别想安然地退圈。

　　可是为什么，明明她都肯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杜芸却毫不领情，甚至有些……不知好歹？

　　对了，杜芸是异常npc来着，对吧？

　　苏屏已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她，试探过多次，而杜芸并不愿承认。

　　想到这里，苏屏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拉开车门出去以后，突然，苏屏回过头，朝车里的杜芸问了一个问题。

　　苏屏直勾勾地盯着杜芸，说：

　　“你有没有爱过我？”

　　在即将结婚的恋人的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卑微？

　　可是苏屏很想知道这一点。

　　杜芸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前些天苏屏一直缠着她，问她的问题是“你是不是知道一切了，你知道什么是异常npc吗”，杜芸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问题打得杜芸措手不及，同时也好像是拨动了她沉寂已久的哪根心弦一般，一下子让杜芸慌了。

　　那惊慌不安的感觉扼住了杜芸。她含糊地说了句“没有”，接着也不管苏屏还按着车门，直接把车开走，差点带得苏屏摔倒。

　　为了缓解那种感觉，杜芸开了车载广播，正好是某个音乐电台。

　　听着听着，杜芸忽然发觉这首歌的旋律很耳熟，后来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还在女团里时，女团出的第一支单曲。

　　歌中，一个女孩子轻轻地哼唱着，给团员们做和声。那声音渐渐地安抚了杜芸，可是不知不觉间，杜芸的眼角已经有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开进了很偏僻的地方，在这条路上，没有别的车，也没有别的行人。

　　黑暗中杜芸开了车灯，紧接着，她便望见自己的车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就站在路的正中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似乎就是在等着她。

　　是那个带了花的女孩子，还是长箭？

　　无论是谁，杜芸都很不想看见她们。

　　按理来说，见到有人在前面，司机会停下，可是杜芸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是因为她讨厌对方这种装腔作势的模样，二是她知道，即使撞过去，那人也不会有事的。

　　所以杜芸反而开得更快，眼神也更加狠厉。

　　直到，车子撞上人柔软的身体，然后有一个身影倒了下去，身下一滩血泊。

　　杜芸呆住了。

　　车灯持续地闪烁着，像受惊的野兽。良久过后，杜芸终于回过神来，拉开了车门便往下奔。

　　一下车，杜芸便感到恐惧。倒不是因为害死了人而恐惧，那种感觉，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哀鸣之感。

　　等系统的提示音机械地响起在耳边后，杜芸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种感觉了。

　　系统播报说：“npc05号已死亡。系统清算中……清算完毕，瓷偶正在生成，准备上架中……”

　　杜芸知道了自己只是npc后，很快知道了这一套程序。在任务npc死亡以后，他们便会变成这个世界里的一个玩偶，被摆放在礼拜之乡一家名叫“小红帽”的玩具店里。

　　这些玩偶并不对外出售，只是被放在玻璃柜里，放上名牌，向外展出。据说“小红帽”表面上看只有一层楼，实则地下还有多达4层的空间，里面呈放的全是这样的玩偶。

　　“我，我害死了我的同类……”

　　杜芸呢喃着。她向前一点，试图看清地上的人的模样。甚至，她还蹲了下来。

　　是一个很年轻的，应该也很好看的女孩子。

　　愧疚心让杜芸伸出了手。

　　等，等等……

　　杜芸瞪大了眼睛。

　　那滩血泊忽然不见，地面干干净净。与此同时，地上的人自己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好像刚才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借着车子的灯光，杜芸看到在那人垂着的柔和的额发下，有着一对琥珀似的茶色瞳孔。

　　女孩有些自嘲地笑，说：

　　“你和我，还真是一个敢站在这里，一个敢撞。”

　　接着她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你也不必太难过，以我名字命名的玩偶已经占了四个货架。换言之，我死过不少次来着，但我本人依旧在活这个世界。”

　　明白了，这下，杜芸什么都明白了。

　　她碰上什么长箭不好，竟然碰上这个鼎鼎有名的沈无端，这个让npc咬牙切齿的叛徒。

　　05号……她想起来了，这个很靠前的号码就已经不寻常，这意味着这人是这个世界存在之初，最初的一批任务npc。

　　“叛徒。”杜芸脱口而出道。

　　而沈无端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销毁你，然后让新的任务npc来代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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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程十闲一个人赶往号角巷，她一定会很快。可是没办法，她还带着一个人，一个抱着巧克力盒子，一言不发的女孩。

　　连那个纹着大花臂，胡子拉碴的出租车司机都被女孩的这种气场吓到，一路上没敢吭声。

　　等把人拉到了地方，司机开着车就跑。

　　“小羊，”程十闲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十分冰凉，“不用害怕的，你不是说了吗，问过一个问题以后我们就走。”

　　“可是我现在不敢问了。”

　　小羊说：“我想问问她，有没有爱过我。”

　　程十闲不再说话了。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她很想问某一个人的一个问题。

　　所以她能理解小羊，等真正见到了那个人，这样的话，要如何说得出口。

　　“走吧。”

　　强行镇定下来，走了一段路以后，程十闲终于看到了停在路上的杜芸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