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家带口找反派情人》地上有烟花

4、证明（4）

　　还有人给杜芸点了一枝花？

　　直觉告诉沈无端，这个人也许和杜芸的异常有关。她想，该不会是因为有别的人追求了杜芸，杜芸这才异常的吧？

　　想到这里，沈无端低声将服务生叫了回来，问道：“那个人是谁？”

　　这样的提问显得有些无礼。可是服务生看到沈无端那凝视着他的，悄然蒙上了一层冰气的茶色瞳孔后，被这种冷然的美所震慑到，吞吞吐吐地还是说了出来，甚至贴心地指明了对方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服务员走了过去，给杜芸送花。

　　当沈无端的目光顺着服务生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以后，那个人已经起身。于是沈无端的目光追逐着她，一路地到了最里面，到了杜芸所在的地方，因为对方背对着她，沈无端全程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准确地说，她的注意力几乎全被对方背上背着的包给吸引去了。

　　那是一只被做成了嘲讽脸的狗头表情包的背包，一路上这只柴犬都在嘲讽一般和沈无端对视着，在那年轻女孩子的背上一晃一晃的。

　　努力地把注意力从这狗子身上移开以后，沈无端看到那人已经走近了杜芸，拉开椅子坐下。而从杜芸的反应来看，她是懵着的。

　　——不对劲。

　　沈无端迅速地反应过来，径直朝着那里走去，一路上撞了几个人以后都顾不得说一声道歉。

　　然而还是迟了，等沈无端走到杜芸那里，她的眼睛里看见的，是杜芸突然凭空消失，而她整个人并不能再向前一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空气上。

　　这代表着有人在这里缔造出了一个新的空间。

　　沈无端一边蹙着眉头，一边在心里想道：从此以后，我最讨厌的东西便是空气墙这种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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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杜芸双手拿着刚才还未放下的刀叉，茫然地看着四周。

　　餐厅还是餐厅，桌子也没有变，但是，这时餐厅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前，无助又可怜。

　　还好，还是有人在的。

　　餐厅的门忽地开了，潮湿的海风追着一个少女婀娜地走进来。对方戴着宽大的帽子还单手压了一下帽檐，在她那花哨的衬衫裙外面，罩着一件深黑色的制服，胸口上那只金线绣成的夜莺，冷冽而美丽。

　　“看来我给你的花有地方放。”

　　程十闲慢悠悠地走过来，右手伸向了桌布上摆着的白色餐盘，在那里，放着程十闲为她特意点的白色的花束。

　　不过，当视线和手指一齐垂下后，程十闲不禁怔愣了一下：

　　“......两枝？”

　　在她点的花的旁边，还躺着一枝相同的白色花朵，它们依靠在一起，好像本来就是一对一样。

　　“两枝啊。”程十闲喃喃地念着，手指拨拢起她们，将两枝花都放进了桌上用来装饰的花瓶里，她边凝望着那些白色的花边叹气着坐下，在杜芸的眼里，她这副模样平添几分忧郁。

　　可惜的是，等程十闲将她的狗头背包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以后，这忧伤美好的意境就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真好，买朵花能买一送一，看来我要办个会员卡才行。”

　　“咳，咳咳。”杜芸握拳至嘴边，咳嗽了两声，以此来刷自己的存在感，告诉她这里还有一个人。

　　而程十闲终于回过神来，刻意地正襟危坐，望着眼前这人，微笑道：

　　“你好，我是民政局情感纠纷调解科的科长，我是程十闲。”

　　这下，杜芸的神情有了变化。程十闲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只见在她那似是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的脸上，嘴角弯起，带出一丝紧张还有一些讽刺之意。

　　“npc是不该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些机构，某些事情的。”

　　程十闲回她道：“你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了你已经不是什么正经的npc了。”

　　正经这一用词让杜芸的笑意凝固了几秒，接着，她缓过神了，说道：“那来找我的应该是长箭才对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程十闲摇了摇头，“总之是我先找上了你，因为你还有些感情纠纷要处理，如果可以，今晚我想带你的旧情人来找你。”

　　这句话好像真正地戳到了杜芸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她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和之前不一样了。这时，杜芸很有些急切地说：“我没有什么旧情人。”

　　说罢，杜芸又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情人呢？你们给我设定的，不就是要我一心一意地爱着苏屏，让她达成拥有新生的美好生活的成就吗？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这种情况程十闲碰上过不止一两次了。她没有心情听对方关于命运的长篇大论，宣布了今晚就会带着旧情人来之后，程十闲站起来，抬手间这个空间开始慢慢瓦解，一切皆成碎片，现实世界里湿润的空气涌进来，连同餐厅里嘈杂的声响。

　　明明她们是消失了一阵子的，可是在餐厅旁的人看来，这里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刚才程十闲只是和杜芸对视了一会儿。

　　程十闲撇下还懵着的杜芸，优雅地起来，转身。

　　然后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空气上。

　　程十闲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到处乱盖空气墙的她会撞在空气墙上。

　　更为可怕的是，还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走向她这里：“怎样？痛吗？”

　　“对了，把你的资格证和准许证拿出来，你这是在搞违章建筑。”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程十闲眼前一片黑，奋力地睁开眼以后，她看见有一个姑娘走近了她，突然停了下来。

　　等视野清晰起来，本想挥拳过去的程十闲却也停了。

　　因为隔着眼前的空气的，在另一端，站着一个只会出现在她深夜的梦里的，模样如昔的人。

　　沈无端。

　　她是沈无端，是吗？

　　两人的眼里都顿时闪过慌乱和不安的情绪。此时，因着惯性，程十闲伸出去的手并没有完全停下来，而因为分神，沈无端的力道也卸了下去，空气墙一下子化作泡沫消失。

　　就这样，来不及抓住什么站稳地，程十闲直直地扑了过去。

　　沈无端则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就这么将手按在了程十闲温热的背上，将她揽向自己。

　　胸口相撞。重重地，惊得心脏一阵紧缩。

　　拥抱。狼狈的拥抱。

　　程十闲一下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她能听见的，是沈无端的呼吸声，能感受到的，是久违的某个人的触感。

　　而这时，旁边的杜芸终于完全回到了现实里。她一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刚才还在盛气凌人，不容商量地和她说话的程十闲，这会儿整个人被圈在另一个女孩子的怀里，看上去还是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分开的样子。

　　杜芸：“.......所以说，不正经这个词，到底该用给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