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集》艾*邢

5、小小说

　　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林小米实在有点着急。眼看着就下午四点了，可是婆婆根本就不急着吃饭。小米想今天早点吃完饭，再回娘家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林小米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独生女，自从她三年前嫁给李响，每年春节在谁家过年都成了一个大问题。李响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李忠，可是李忠的媳妇也有娘家呀？！于是他们四个商量好：今年你回来过，明年我回来过，前两年过年还真的都挺好：第一年是小米和李响在婆家过，李忠和媳妇去了乡下的丈母娘家；第二年是李忠两口子在家陪父母，林小米和李响回家陪林妈妈。这样一来，过年的时候两边的老人身边都有了晚辈的陪伴，也算是圆满！
　　可是没想到今年这过年出了问题！本来说好了林小米回娘家陪妈妈，明年再到婆家来陪公婆，可是弟媳的父亲突然病了！林小米夫妇只好临时决定回婆家过年。可是一想到年前听说她们回去过年而大肆采购的妈妈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小米就难受，虽然妈妈在电话里说：“这有什么呀？！不就是这一天吗？没事儿，等你陪完了你公公婆婆再来陪我吧！”可是小米能听出来，妈妈还是非常失望。
　　做饭菜的时候，小米几次出了错，想来想去心神不安，便悄悄地对老公李响说了自己想法，李响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说让小米放心，他一会儿就张罗吃饭。一定能赶得急回林家看看林妈妈！可是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婆婆突然说晚上的烟花不够多，让公公带着李响出去买烟花！林小米心里很着急，却没法说出来。只好一个人像个磨盘似地在厨房里转。
　　其实林小米的婆婆不错，她是山东人，为人大方豪爽，几乎所有的亲戚都是婆婆拉拢的对象，和林妈妈的关系也很不错。可是小米十分清楚，两年前小米他们说要轮流回家过年的时候，婆婆可是在“林小米是林家的女儿，还是李家的媳妇”这个问题上寸土不让！
　　她说“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过年还是应该在婆家！”对于这个观点，林小米和李响都无话可说，只有林小米的公公李处长不同意，他说：“老太婆，你这是没有女儿，要是有个女儿，你也这么霸道？！”说的婆婆无语，才同意了李响哥俩轮流在家过年的办法。但林小米和李响都知道，过年不守岁，婆婆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为她认为到处走不吉利，会把财运都带走的！所以林小米无可奈何地想出了快点吃了饭，回家看看妈妈再回来的办法。
　　再看看表都快五点了，再不吃饭真是来不及了！林小米实在忍不住摸出手机打给李响，可是手机是响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人接，林小米急的想换成座机再打一次，这时，婆婆走进了厨房，用一口山东话问道：“小米呀？这鱼少不少？少你再做一条吧？”林小米看看觉得不少，不耐烦地说：“不少，不少，妈，你出去吧，你腿不好，别在厨房站着了，再累着你！”
　　婆婆白了林小米一眼，不满意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又不知从哪拿了一大根香肠出来，对林小米说道：“把这个和那个皮冻切了，别不够吃！”
　　林小米已经急的火上房，因为李响的手机还是没有拔通，哪里还有心思理什么皮冻？！她放下电话对着婆婆说道：“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爷俩跑哪去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回来呢？快点回来，吃完得了！”说完这话，林小米就有点后悔，她婆婆非常在意过年时的吉利字，比如碎了，分了，破了，完了，死了，哭了都是她的忌讳，过年的时候不能说的！
　　果然林小米再抬头时，婆婆正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吓得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厨房切香肠找皮冻去了。一边切皮冻，林小米一边在心里生气：“臭李响，你干嘛去了？还有婆婆一点也不理解人？！我就这一个妈，她就我这一个姑娘！怎么这么点人情味都没有哇！”想着想着，小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开了。李响的大嗓门从楼道里老远就响了起来：“快！快！准备开饭！我们都饿了！妈，你下楼接接我爸……小米呢？小米，快下楼……”林小米也不想出去接李响，只是自己擦着眼泪，等李响走进厨房的时候，林小米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呢。“小米，你怎么哭了？！别哭了！听我说……”李响刚说了一半，林小米已经扔下手里的菜刀，大哭着冲出厨房，她再也等不了了！她必须回家去看看她妈妈！
　　可是还没等她打开防盗门，门从外面“啪”地一声打开了，林小米一下愣在了原地，只见婆婆正挽着林妈妈跟在公公身后，三位老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
　　等到三个老人发现林小米带着睛泪站在门前都吓了一跳，公公李处长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小米，李响又和你开玩笑过火了吧？！你婆婆说接你妈妈来过年时我就说告诉你，他们娘俩不让，看看，看看，惹哭了吧？！”
　　小米看看都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婆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不过她反应挺快，接过老人手里的东西，带着眼泪笑着说：“爸，妈，娘！快进屋吧！咱一起过年！”